「不行!」老人卻是拒絕地十分乾脆,「屍啊,貪多嚼不爛,為師當年正是走錯了這一步,劍宗的三劍術沒有一門是到達圓滿的。」
老人站起了身,手扶在柱子上,若有所思:「所以,你————只可以學一門。」
「那……哪一門劍術更厲害一些?」屍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而這樣的孩子大多都有着自己的劍俠夢,自然,想要學習更加厲害的劍術。
而老人捋了捋鬍子,「各有所長吧,縱劍學劍法,橫劍習御劍,臧劍鍛心劍。」
「那……我就學臧劍吧!」屍想了好一會,他也有自己的想法,既然縱橫劍是一起說的,那麼臧劍一定比其他兩個更加厲害,畢竟那是單獨說的。
「你……確定?」老人面色怪異。而這怪異的神色卻是堅定了屍要學習臧劍的念頭。
時光飛逝,一轉眼,五年過去了,而今的屍也有了十歲之齡。
屍學習了五年臧劍術,卻僅僅只是到了身劍小成,意劍窺鏡,而心劍連門道都沒有摸到,由此可見臧劍術的修煉難度。
而現在的他也是早已明白了為什麼當時師傅會顯露出怪異無比的神色,因為臧劍術沒有任何,哪怕是僅僅一招劍法。
由於沒有學習專門練劍法的縱劍術,於是屍在劍法上並不出彩也並不多變。
但是,劍宗的三門劍術各有所長,哪怕是沒有任何劍招劍法的臧劍術。原因就在於————臧劍術可以將修煉出的身劍,意劍和心劍融匯到劍招劍法之中。於是,即使是最普通的劍招劍法也會變得十分厲害。
在屍八歲的時候,他開始握劍,學習劍法,因為那時的他要將自己學了三年的臧劍術融入劍法之中。而當他的師傅問他要學習什麼類型的劍法,是要凌厲的,詭變的還是靈活的,但是屍卻是說了一句讓他師傅也極為震驚的一句話————我要學極簡之劍,我只學一劍。
但是,他終究沒有隻學一劍,而是差不多的。
呵,三劍罷了。拔劍,臧劍,歸鞘。
僅僅是三劍,屍習了兩個冬夏。
而現在,一老一小如同五年前那樣,都站在山谷中的草地上。因為是秋季,草地上沒有以前那樣足有半人高的草叢,有的,只是一些枯黃的草葉,以及在枯黃之中星星點點的綠色。
兩個人手中都持着一把木劍,一人持劍,劍未出而劍意足;一人持劍,劍已出而無劍意。
老人看着眼前劍意外露的少年不由皺了皺眉,「屍,出劍吧!」老人輕輕向屍點頭示意。
此時,屍已經是一名六尺少年,一襲青衫裹身,好不瀟灑。(一尺=23.1厘米)
「師傅,得罪了。」屍輕聲道,修長的手指按上了木劍的劍柄。拔劍,屍學習的三劍中的第一劍,劍出如虹,雪芒鋒現天地暗!
這是老人在為屍設計這第一劍時所作的評語,雖然屍此時並不能將這一劍發揮出這樣的威力,但也是極強的一劍。因為屍,正在努力揮出自己最好的一劍。
「哦?」老人看着屍握劍的姿勢,以及腳下的步伐,微微一笑,「小子,有長進!」老人不由稱讚道,手中的木劍卻僅是立在身前輕輕格擋。
「咔!」兩柄木劍打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木鳴。屍的劍被老人架住,不得再寸進半分,而老人卻是皺起了眉頭。「屍在剛開始的握劍和步法上都沒有出錯,但是出劍就……」老人心中暗道。
「師傅,你用先天真氣了!」屍咬着牙,全身的力氣都傾注於手中的劍上。
見此,老人心中失望更甚,只得微微嘆了口氣。「我可沒有,這只是一種技巧上的運用罷了。」老人緩緩說道,「劍宗的劍,帝國的劍,中原的劍大多的注重於形和意。只有夷狄的劍,莽夫的劍,才只注重於力量!」
老人的木劍微微一盪,便將屍的劍震開了。這不是縱劍術中的任何一劍招,也不是橫劍術中的御劍之法,更加不是臧劍術中的身意心三劍。這是,完完全全的劍之技巧。
「看到了嗎?」老人向屍說道,而後者收回了木劍,背劍而立。
「屍是劍氣劍意很好,在這方面極有天賦,似是為劍而生。但是他對於劍之技巧的掌握卻不盡人意,劍招劍法上缺陷弱點有很多。也許正因為他知道自己的不足,才執意要學極簡之劍的吧。也是,劍招太多反而破綻越多,劍招少一些對屍來說倒是更好。只是以後群戰和持久戰上,他可就要吃虧了。」老人思索着。
「屍,既然你學極簡之劍,那就把『極簡』兩個字表現出來吧!」老人平靜地看着屍。
等待着屍那唯一將臧劍術成功融入劍招的一劍,第二劍,曰臧劍。
「再斬!」屍大喝一聲,身上的氣勢為之一振,劍氣從他的身上溢出,捲起了地上的枯黃的草葉。噴薄而出的劍氣劍意在身周層層環繞,將木劍置於胸前,身體的重心微微下沉,雙目不再注視着老人,而是專注於手中的劍上。
忽的,身周的劍意在一瞬間內斂。
「來了嗎?」老人見此,手中的木劍卻是如剛才一般再次持在胸前,竟是毫不畏懼這來勢兇猛的一劍! 屍手中的劍在劍意內斂的一瞬間閃爍出金屬般的光澤,沒有開鋒的木刃竟如同雪芒鋒那般似是可以做到吹毛立斷。
「還是沒有完全內斂啊!」老人沉吟着,「還是不行嗎?」
「師傅接劍!」屍卻是管不了這麼多,現在是劍在手上不得不揮出手了!
手中的木劍斬向了老人,這是,被冠以臧劍之名的第二劍!
「結束吧。」老人嘆了口氣,似是不想再多說什麼。抬手之間便是擋下了那第二劍,雪芒鋒刃正欲刻入老人的木劍,但是老人卻是握着劍柄只輕輕一動,那劍刃便從一邊滑開了。
雪芒鋒一般的利刃居然毫無作用!
緊接着,老人反手握劍,斬下了屍的半截劍刃。至於他手中的劍竟然是毫髮無傷,「什麼!」屍瞪大了眼睛,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連揮出第三劍的機會都沒有。
老人手指一動,將木劍背到身後:「屍,接下來,你就去飛石瀑吧。」老人的聲音無比平靜。
在這幽谷之中有一道三十多米高的瀑布,名曰:飛石瀑。瀑布下亂石密佈,而在飛瀑流水的衝擊打磨下,石頭上的稜角早已被打磨得無比光滑,縱使你下盤再穩,想要在瀑布流水的衝擊下站在亂石上也是極為不易的。
「師傅,可我已經在飛石瀑練了半載,為什麼……」屍衝着老人大聲問道。
「你的環身劍意可環身多遠?」老人不溫不火地問道。
「離身體約一尺半,離一尺也不遠了。」屍想了想,回答道。
「那麼,又可以持續多久呢?」老人再次問道。
「這……大約只有五個呼吸……」屍開始有些明白老人的意思了。(一個呼吸約為四秒鐘)
「既然明白了,那就去吧。」老人轉身走向了木屋,獨留屍一個人在草地上。
而屍卻是看着那沒入草地的半截劍刃看了很久,「是!」直愣了好久,屍才對着木屋的方向開口應了一聲。
又是一個五年過去了,正所謂十年磨一劍,十年功夫,足以打造出一把絕世之劍。
不僅是劍,就連用劍的人也是一樣。十年,這是一個分水嶺,練九年的劍和練十年的劍完完全全是兩個不同的境界。而對於屍來說,他只練了七年劍法,卻習了十年臧劍。
十年了,屍身上的臧劍也已經被打磨完全了————身劍大成!而意劍也已經練到爐火純青了,只有那最難練的心劍,屍直至今日依然毫無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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