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不共戴天的刀柄很長,足夠讓兩隻手來把握,而刀柄與刀刃之間的連接,卻是並不是那種傳統的刀鼻。
而是一個由金絲編制而成的雞蛋大小的卵狀,一根根金絲有牙籤粗細,是由天外精金打造而成的,堅韌無比,不知是摻入了什麼材料,讓這金絲顯現出不一般的暗金色,在張揚之間又顯得低調的奢華。
在那由金絲編制而成的刀鼻中,放置着一個小小的金鈴,一根根交錯的金絲之間將這個金鈴牢牢的鎖在了這個裏面。
步六孤行的眼神有着從未有過的柔和,輕輕在不共戴天的刀柄上撫摸着,由刀鼻蜿蜒而下的,在刀柄上勾勒出有八股金絲,最後在刀柄的末端形成一個同樣是暗金色的刀托。
這樣的刀,猶如渾然天成一般,如此的充滿了魅力!
猛然之間,步六孤行的閃爍而過一道厲芒,通紅的眼珠死死地盯住了不共戴天,兩隻手抓在了刀柄上面,紅色的煞氣從他的身上流淌而出,垂落在了地上,沾染在了不共戴天上面。
「鈴鈴鈴~~~」忽然,金鈴發出了一陣無比急促的的清脆的響聲,金鈴在刀鼻裏面撞擊着,顯示出非同一般的力量,但是那一根根看似柔軟但卻是無比堅韌的金絲將金鈴牢牢封鎖在裏面。
「嗡嗡嗡~~~」忽然,金鈴兀自一陣顫動,從金鈴的細縫中流露出一絲絲比鮮血還要紅的煞氣,這是什麼?
這是當初在鑄造這把不共戴天的時候擊殺數萬人來祭刀所形成的煞氣,這是這把刀的主人在數百年間所殺的無數刀下亡魂所積累的煞氣!
此等的煞氣,僅僅只是顯露出了這么小小的一絲一毫,就足矣將一個普通的一流高手的神智混淆,迷失在無邊的煞氣之中!
只見這些比鮮血還要紅的煞氣融入了步六孤行的身體,只見連同着原本就在步六孤行身邊縈繞着的煞氣也融入了身體。
他的臉上手上,都是顯現出非同一般的紅色,或者說他的全身都顯露出紅色,就好像是一塊燒紅了的烙鐵!
步六孤行沒有閉眼,都是眼前卻是浮現出了無數的場景,有的,是他躲在皇城的下水道里,看着街上的人間慘劇;有的,是他在叢林裏面東躲西藏,躲避着敵人的追殺;有的……
卻是他第一次生食人肉的場景,他茹毛飲血的場景……
「吼吼~~~」從他的嘴裏傳出了一聲似人非人似獸非獸的嘶吼,猛然之間步六孤行的臉上變了顏色,變白,變青,變紫,變藍……
僅僅只是在一個呼吸之間,他的臉上就已經是變化了十餘種顏色,連同着他的臉上的表情也是在不斷的變化着,喜、怒、哀、樂、悲、苦、仇、怨……
似乎每每變上一種顏色,他的臉上的表情就會變一個樣子。
此時,若是仔細看看他的眼前,就會發現,有一層淡薄到肉眼幾乎不可見的煞氣在蒙蔽着他的眼睛!
「不……不可原諒……不可原諒……殺……我要殺……殺!!!!」步六孤行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硬生生從那樣的煞氣之中掙脫了出來。
「鈴鈴鈴~~~」「嗡嗡嗡~~~~」
金鈴在裏面劇烈搖動着撞擊着,聯動着整一把刀都在劇烈地顫動,發出「嗡嗡」的刀鳴。
「你這把刀……真是邪門了!怪不得那個老東西死之前都不願用你……」步六孤行咬牙切齒,面目猙獰,似是在忍受這什麼劇烈的痛苦一般,但是手卻是一直牢牢把握這不共戴天。
「我會讓你臣服的……不共戴天……我會拔出你……用這把刀,將所有擋在我復仇路上的東西撕碎!將我的仇人,碎屍萬段……用他們的鮮血,用他們的破碎的殘軀,來祭奠我的國家!」
此時的金鈴已經不再撞擊刀鼻,僅僅只是在刀鼻中嗡嗡鳴響,聯動着,那已經半出鞘的雪白的刀刃!
是已經臣服,還是知曉抵抗無用,亦或是達成了……某種的共識!
「我,步六孤行,會用由你刀刃上流淌而下的鮮血所鋪就的道路,踏上那用破碎的軀骨蠕動的內臟所搭砌而成的台階,將你深深插入由屍骨所鑄造的王座!!!」
雪白的刀刃,已經被拔出了將近一半,慘白的刀光照印在同樣慘白的步六孤行的臉上!
「我會用那刀下的亡魂,用那無邊無盡的煞氣,來彰顯出我們的驕傲!抓住那懸掛在蒼穹之頂的熾熱,撫摸那鑲嵌在九天之上的皎潔!」
「嗡嗡嗡~~~嗡嗡嗡~~~」「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我要這地,再掩不了我心!我要這漫天諸神都煙消雲散,我要這天下眾生,都匍匐在我的腳下!吾乃,步六孤!行!!」
他嘶吼着,只見一道白刃猶如天邊而來,又向着天邊而去。
「嗡嗡嗡~~」足足有四尺五分的狹長刀刃在空中發出嗡鳴,充滿了血腥與邪異,狹長的刀刃不帶有一絲一毫的弧度,而刀尖,也是一個不帶有一點弧度與圓潤的直角,顯示出無比張揚的凌厲的氣勢!刀鼻是這樣的形狀,更加突顯出了它的修長。
這就是,傳說中的妖刀,僅僅次於所謂「九妖」的「第十妖」,傳說中的不共戴天!
縱使是腳下虛浮,步六孤行依然將這把妖刀高高舉起,雪白的刀刃在烈陽之下閃爍着璀璨的光芒!
「這就是妖刀————天上天下,唯我一刀!」
「一刀~~」
「一刀~~」
「一刀~~」……
回聲在山中迴響,哀轉久絕……
幾日之後,在某座小鎮中的酒館,一個穿着黑色長袍的人正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自湛自飲。在這樣的大熱天,竟然還穿着渾身都是黑色的衣服,難道是一個瘋子?
但是酒館裏面卻是沒有一個人去觸碰他的霉頭,因為所有的人,都可以聞到從他的身上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更不必說在他腰間懸掛着的,修長無比的被一段黑布包裹的兵刃了……
忽然,從一邊的桌子上傳來了這樣的聲音————
「嘿!你知道嗎?在杭城啊,要舉辦一個瀚海盛市啊!」
「哦!這個啊,我也聽說了,好像是有很多個國家一起舉辦的啊!」
「是啊!我還聽說啊…………」
「…………」
只見那個男子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淡笑了一聲:「瀚海盛市?有點意思……」
此時,離那個所謂的瀚海盛市還有不少時日,至少,步六孤行趕到那裏是綽綽有餘的……讓我們先不理會這個傢伙,畢竟他只是一個男二號罷了,接下來,就讓我們去看看那個所謂的……男一號吧……
在一處遠離人煙的悠悠山谷之中,在呼嘯而下的瀑布流水之中————
「嘩嘩……」飛石瀑下水霧瀰漫,衝擊的水流打在瀑下亂石上,水花四濺。
而在這水霧繚繞之間,有着一道飄渺不清的身影。
少年一襲青衫,盤腿坐在那光滑無比的亂石上。少年面容俊俏,一頭飄逸的長髮垂達腰際,披在身後如同一件墨色的披風。這身長七尺半的帥氣少年正是十五歲的屍。
而詭異的是,那瀑布沖刷下來的流水竟僅停留在屍身上不足半寸的地方,再不得前進半分。這正是劍意環身的功效。
此時的屍,一件在瀑布下端坐了足足有一炷香的時間,其氣運之悠長,着實不是五年前的屍可以相比的。如今的屍,即使是對上了當今武林上的一流高手也絲毫不會落了下風。
年僅十五歲便到達了如此的境界,說出去實在是有些駭人。但這就是事實,這,就是劍宗!
「師傅。」屍睜開了眼睛,踏水飛身來到了岸邊,青衫不沾半點水漬。這在水面上的幾腳可是極有講究,因為這是劍宗的輕功身法————踏雪尋梅!傳說創出這門輕功的劍宗師祖,在足有兩尺深的雪地里踏過,卻是不留一點痕跡。
屍自認是做不到像那位祖師爺那樣,但是他練這門輕功也已經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
拾起插在河邊沙土中的一柄烏黑的長劍,背上一隻小巧的包裹便是離開了這裏,離開了幽谷。是的,離開了幽谷。不僅僅是屍,他的師傅早在三年前便離開了。
這裏,屍學會了帝國最強的劍術之一,名曰臧劍術!只可惜他的臧劍術,僅僅只會三劍罷了————一曰拔劍,二曰臧劍,三曰歸鞘!
劍宗三劍術,縱橫劍,平天下;臧劍歸,萬劍鳴!
縱劍術,敵未動而劍先至,講究先發制人搶儘先機;橫劍術,敵以至而劍未動,講究一個「鎮」字,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緊而以氣御劍後發而先至;至於臧劍術————
分為身劍,意劍和心劍,身劍成,全身上下皆可為劍;意劍成,全身佈滿劍氣劍意;心劍成,一劍欺神奪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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