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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姬入宮時已有身孕。」
「你閉嘴!」
林述道:「你既然不願戳破,那我來說。當年昭姬入宮時已有身孕!呵,你根本不是先帝之後,甚至不是梁人!」
一言至此,他有些激動起來,恨恨道:「是我!是我把你推上皇位的,哈哈哈哈,我是梁朝的千古罪人!」
蕭劭怒道:「你閉嘴!朕乃先帝之子!」
林述只是哈哈大笑。
聽林述笑了良久,蕭劭將臉埋在兩個手掌里擦了擦,方才苦口婆心地道:「此事你若想說,早已天下皆知。事情瞞到如今,便是你也不願人讓知曉。何況你要明白,當年若非你,朕也不會繼位。何苦要把這事再翻出來呢?」
林述依舊只是笑,目光中儘是冷意。
「朕沒有幾年光景了。」蕭劭長嘆了一口氣,緩緩說道:「朕死後,可以把皇位傳給裕王。」
林述一愣。
裕王是蕭劭的弟弟,也是先帝真正的骨血,如最近的一支蕭氏正統。
蕭劭見林述神情,又道:「兄終弟即,這是你我都願意看到的結果。」
林述深吸了幾口氣。
如今起兵已經事敗,這似乎是改正錯誤的唯一機會了。
但……
「我不信!」林述道。
「朕本來有五個兒子。」蕭劭嘆喟起來。
「朕對嫡長子本是寄於厚望,可他勾結楊復意圖謀反,現在已然畏罪自殺了。」
「二子祁王,前幾天出京就藩,現在大概已經死在路上了。」
「三子泰王,是個癆病纏身的,繼不了大統。」
「四子蕭逸……」
蕭劭說着,自己愣了愣神。
忽然,他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朕的四子蕭逸,如今已被朕立為太子了……但朕看得很明白,他馬上要動手殺朕了。不知不覺中,這座京城竟已全是他的人……」
「這個逆子!這個逆子!」
蕭劭說着,眼中儘是瘋狂。
「朕已然沒有人可以信任了!連傅斯年都是他的人!朕唯一還能信任的就是你,林述,只有你能救朕了……」
林述冷笑道:「我不過是個罪囚。」
「不。」蕭劭神秘一笑:「可以讓你的兒子來救駕,他從遼國帶回來了兩萬精兵。朕推演過,現在只有這兩萬精兵能敵得過那逆子的新軍了。算路程,他們應該到登州了。」
「我兒子……」
「對,林啟也好,林默也罷。他愛叫什麼叫什麼,只要打敗了那個逆子,朕給你們父子封王!」
大殿上在迴蕩着他激動的聲音,王,王……
蕭劭忽然輕笑了一聲:「不對,你不愛當王。」
他站起來,走了幾圈。
「反正,只要殺了蕭逸那個逆子。朕百年之後會把皇位傳給裕王。他是先帝的血脈,真正的血脈。林述,我們一起撥亂反正,如何?你不是想要改變你犯下的錯嗎?朕也從未將自己當過西夏人。怎麼樣?」
林述愣愣看着蕭劭,沒有回答。
他很難想像,蕭逸能把蕭劭逼成這個樣子。
「林述,你不信朕?」蕭劭道:「哈,沒關係。朕有誠意。」
「朕不是有五個兒子嗎?還有一個老五,還未封王,名叫什麼來着……年紀大了,容易忘事。不重要了,朕先把他殺了,這是朕的誠意,哈哈,這下你相信朕了吧?朕的兒子都死絕了,皇位傳給皇弟。」
林述抬起頭,低聲喝道:「你瘋了?」
「瘋了?」蕭劭咯咯笑起來。
「朕確實快瘋了,快被那個逆子逼瘋了!」
「逆子!」蕭劭忿忿道:「三十年了,只有朕讓別人恐懼。」
「知道嗎?每時每刻,朕都感覺到,那個逆子要來殺朕了……」
「父皇。」
忽然,一個聲音響起。
蕭劭嚇了一跳,跌坐在地上。
「你聽到了嗎?那個逆子在叫朕?朕都出現幻覺了,哈哈哈哈」
「父皇,兒臣進來了。」
殿光被打開,長長的微弱的光照起來,一個身影緩緩向紫辰殿內走了進里。
隆昌皇帝抬頭看去,眼中儘是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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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姬入宮時已有身孕。」
林啟一愣。
電視劇都不敢這麼演啊。
「蕭劭應該是西夏皇室之後。」萬淵夾了一顆花生米丟在嘴裏,咬得咯吱響,又道:「如此說來,我大梁朝在西夏人的統治下三十年了,呵呵。」
「所以呢?」
「萬某義不容辭,必須造反。」
林啟摸了摸鼻子,道:「那我真的是很欽佩萬先生你。」
萬淵白了林啟一眼。
「此事,你知我知,切莫聲張。」萬淵想了想,又警告道:「還有,千萬不可讓顏子哉知道,那小子嘴上沒個把門的……」
「萬先生為何不把事情明告天下?」
「讓蕭劭投鼠忌器,不敢動你父親,此其一;其二是……此事,對我們梁人是極大的羞辱,少一人知便少一人知吧。」
林啟心中暗道,於梁人羞辱不羞辱自己不知道,對自己那個便宜爹林述確實是極大的羞辱了。
兩人說着,忽然聽到外面一陣呼喊,林啟從窗外看去,一片陸地已在眼前。
快要到登州了。
在大海上漂了良久,終於要回到陸地上了……
南靈衣看着眼前的陸地,忽然有些愣怔。
這樣的日子終究還是要結束了。
她其實不會坐船。
尤其是剛開始的幾天暈得極厲害。
但是,在這條大船上,林啟不會把自己當成武林高手,就只當成是一個暈船的小女子哄着、護着,每天都會過來說會話。
最開始甚至還給自己敷藥……
這樣的日子裏,兩人便是像結廬而居的一對夫婦,還帶着一大群兒子。
對,船上沒有徐瑤,沒有方芷柔。自己便是最像他妻子的那個。
但,海再大,還是要靠岸。
看着陸地越來越離,南靈衣捏着手裏的桔子干,心中五味雜陳起來。
桔子是不小心開到高麗的時候買的,本來說好大家一人三個,林啟卻偷偷給給了南靈衣塞了一大袋。
說要補充什麼維生素。
南靈衣藏了一個捨不得吃,如今已然成了一個乾癟的球,還微微有些發霉。
她細心將上面的霉斑抹乾淨。
心裏突然想,要不要去把船夫狠狠打一頓,勒令他掉個頭……
登州碼頭,看到那麼多大船開進來。碼頭上的人是有些慌的。
那麼多大船,估算可以裝三萬人。如果是把海盜放進來,可是不得了的大事。
「蠢貨,海盜在哪裏不能上岸?會到你這碼頭來嗎?還不快去拉!」
等船板放下來,當先下船的是個年輕人,俊臉上帶着笑容,嘴裏還哼着調子怪怪的歌。
那船工便凝神去聽。
「我們是海盜,我們是海盜,兇猛的海盜,左手拿着酒瓶,右手捧着財寶……」
「海盜!」
那船工心中大叫一聲,嚇得愣在當場。
那年輕人見他表情,臉上笑意更濃,接着,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那船工見這動作更是嚇了一跳,幾乎要驚起來。他過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這年輕人只是在開玩笑。
「我們是海盜,有本領的海盜,美麗的姑娘們,請你來到我的懷抱……」
歌聲還在繼續,南靈衣跟在林啟身後。
她不是第一次聽林啟哼這着怪怪的歌,但每次聽,她都忍不住臉紅。
哪有讓人姑娘投懷送抱的?
「南姑娘。」
「嗯……」
「到地上了,你不高興嗎?」
「啊?高興啊。」
「接下來我們去青州吧。」
「啊,好啊。」
「知道嗎?在青州,我有個仇人。他居然敢雇殺手來殺我。但是他不知道的是……」
林啟說着,頗有些神秘的眨了眨眼。
南靈衣捋了捋被海風吹亂的頭髮,問道:「是什麼?」
「他不知道我們是海盜呀!我們是海盜,我們是海盜,兇猛的海盜。」
南靈衣:「……」
真的是,恨不得一劍將眼前的男子砍了!
「啊!」
林啟轉過頭,只見田壽雙開雙臂,伏匍在地上,狠狠地親了一口地面。
「啊!大梁啊大梁!咱家終於回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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