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午德苦笑着搖搖頭,正準備開口講話,眼神卻是猛地一頓。
光是糯米掌心中那道鮮綠色的光芒,就已經叫他覺得自己毫無勝算,準備開口認輸了。可他卻沒想到,那道光不過僅僅是個開始。
隨着那道鮮嫩的綠色光芒從糯米掌心中綻放出來,更多的光芒也在隨後一併鑽出。那些光芒已經不是在綻放,甚至就好像是在爆發一樣,直刺到人面前去。
鮮亮的光芒並不顯刺眼,卻讓所有人都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忍不住朝後退後了兩步。
綠色、紅色、金色、藍色、黃色……
「是天生的五靈根。」
有散修小聲地說了一句。
旁邊頓時就有人朝着開口的那人翻了翻白眼。
這話根本用不着他說出來,所有長了眼睛的修士都已經能看出這點來了。
擁有五靈根的修士並不算太過罕有。別說是全天下這麼多的修士了,就僅僅只是他們如今站着的這麼寫散修當中,也有兩個人是天生的五靈根。
五靈根根本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情。相反,他們正因為是天生的五靈根,所以才成為了散修的。他們的靈根太過雜亂,每種靈根所擁有的屬性太少,對同屬的靈氣吸引力太低,不論是修煉何種屬性的功法,都沒辦法有什麼大前途。
別說是大門派了,即便是一些中小型的門派,都不會願意接受這樣的弟子。
可糯米雖是個天生五靈根的修士,可她的那些代表靈根強度的光芒卻相當耀眼,比那些單靈根的修士都要更明亮,瞧得四周的修士們目瞪口呆。
「這……這……」
「哪怕只有其中一種靈根,這樣的明亮,就已經很叫人吃驚了。這……她、她有五靈根。她……」
那些散修結結巴巴地說着。
可他們就是心中再驚駭,去也沒辦法理解站在場中的宗午德的心情。宗午德方才剛見到那縷鮮綠色的光芒的時候,還能夠露出苦笑。可如今糯米掌心中迸發出了如同彩虹一般的繁複光芒來,他已經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
宗午德不願同糯米撞丹田。便是早就猜到自己應當不是面前這小女修的對手,所以才選了更溫和一些的比斗方式。可他卻沒想到,即便是比靈根,他同對方之間的差距也是這樣的巨大。大得讓他連一點兒追趕的心思都生不起來。
靈根天賦,這可當真就是上天賦予的才能,根本不是人力能夠撼動的。
「……我根本不該站在這兒。」宗午德搖了搖頭。
他的聲音好似是咬在牙齒中間磨出來的一樣。糯米明明沒有再釋放靈壓,可眼看着她掌心上綻開的那朵五彩的靈根光花,宗午德只覺自己所承受的壓力比先前要更大得多。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糯米手上的那朵光花已經完全凝聚成形的時候。卻見那五條光帶微微一晃,竟猛地從中又伸出了一條銀白色的光帶來。
這條光帶並不很明亮,甚至看着還有些半虛的影子,卻有着無比強大的存在感。
在場看着的所有修士都是一驚。
他們都沒有見過這樣的靈根,甚至是從未聽說過。連着他們所翻看過的那些玉簡上邊,也從來沒有這樣的記載。
「銀色的……是什麼靈根?」
「那也是靈根的光芒?我看着不像吧。」
「……不是靈根光芒,有怎麼會在靈根光花當中綻開?」
糯米自己此刻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掌心中的那道銀白色的光芒。她手上的那些光芒實在是太盛,雖然都只是些光帶,但她同旁人不同,手上纏繞着六道光芒。又是華光大盛,幾乎完全擋住了她的手,只能從光斑中間瞧出一點兒虛影來。
她雖然也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情形,心中卻隱約有點兒猜測。
等欣賞夠了手上的這光芒,再抬頭的時候,糯米一眼就見到了宗午德那仿佛是灰土一般的面色。她雖然惱怒宗午德傷了千仞宗的弟子,可如今見到了對方的臉色,還是不免在心中有了點兒愧疚。
實在是——她這樣的,有些太欺負人了。
宗午德又搖了搖頭,面上的神色愈發凝重了起來。卻也沒有逃避的心思,也同樣舉起右手,讓自己的靈根光芒從掌心中升了出來。
他的靈根已經算得上是相當不錯的了,是紅色和藍色的水火雙靈根。這種雙靈根雖然相互衝突。可看着他那兩種靈根光芒的亮度,卻是平衡得相當好,有種雙龍戲珠一般的勃發美感。身為一個散修,他的靈根已經算得上是相當了不得的。
宗午德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出身,雙手相當粗糙寬大,那兩條明亮的光芒纏繞在他手上。本應是粗大的,卻在對比之下顯得相當纖細,十分靈動。
糯米看了看宗午德掌心的那兩道靈根光芒,頓時心有所悟。
擁有這樣璀璨的水火雙靈根,也難怪宗午德會提出要比靈根。
只可惜宗午德這次遇到的,是糯米這樣一個近乎怪物的存在。
糯米看着宗午德掌心中的那兩道宛如游龍的光芒,微微側頭,道,「怎麼樣,還要繼續下一步麼?」
再下一步,便是放任雙方的靈根光芒纏鬥了。
尋常的靈根纏鬥,一般是不會對修士本身造成什麼傷害的。可糯米的靈根實在是比宗午德的那兩條水火游龍厲害太多,一旦放出,說不準都能直接將宗午德的靈脈擊碎。
宗午德一怔,那種苦笑又再次回到了臉上。
他隨意擺了擺手,掌心裏邊纏繞着的光芒瞬間就化成了點點細碎的星光,一下子就是去了蹤跡。
「我何苦自裁。」
糯米倒是有些欣賞起這人的直率來。
她想了想,也揮手散去了掌心中的光芒,道,「先前本是比斗,你雖傷我弟子,我也不要你道歉。只要你認輸,自述不敵我千仞宗,這事便罷了。」
「我本就不敵。」宗午德倒是相當灑脫,直接就認輸了。
這當真就只是比斗,心中並沒有藏着別的加害心思。
直到這時候,糯米才終於有心思環視了一下四周的修士。
這麼一看,她馬上便微皺起了眉頭,也總算是明白為什麼會是那個受傷的千仞宗弟子出面去比斗。
原本應該在人群當中最有說話權的幾個修士,全都沒有了蹤影。不論是清明真人還是田甜,哪怕是花眠,甚至是幾個修為層次高一些的修士,全都不在人群裏邊。
而隨着宗午德的退讓,兩邊的修士也都同時沉默了下來。
那些散修自是不必多說。他們先前經歷了那樣的驚駭和失敗,當然是一時不敢開口。他們心中縱然有不服,可宗午德已經是他們裏邊最厲害的一個了,若是他們對這結果不服氣,就只能是自己上去比斗。
——開什麼玩笑。
好些散修心中都是這麼想着的。
而千仞宗弟子這邊,卻也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即便是千仞宗的弟子,也從不知道他們的副掌教竟然有這般能耐,更不要說是那些同糯米沒有太多交情的同盟修士了。他們一時之間有些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不免都有些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才是。
而在這當中顯得最正常的,便就是糯米同柱子二人了。
糯米自己完全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能耐,所以並不怎麼吃驚。她以前只是沒有顯露出來而已,不代表她就不明白。而柱子更是日日跟在糯米身邊,說不準比糯米自己都更要清楚她有多厲害,更是不會被這樣的事情動搖。
於是到了最後,率先開口的,也還是糯米。
「今日這是怎麼回事?咱們不是說好了,雙方相互不打攪的麼。我瞧着這兒也不是你們的地方,怎麼就如此咄咄逼人,還出手傷我弟子。」
糯米雖然沒有想着要為難宗午德,但這句話問出口的時候,眼神卻是像刀光一樣,一一划過了前頭所有散修。
那些被糯米望到的散修,都不禁低下頭去,不敢面對糯米的目光。
還是宗午德甩了甩頭,率先開口,「我們的人不見了。」
「呸。你們的人不見了,我們的人還沒了蹤影呢。不過是相遇,你們就說這是我們這邊鬧出的事情。」千仞宗的隊伍裏邊馬上就有人張口罵了一句。
糯米先前就已經聽說過這事了,也沒有回頭,只是靜靜地看着面前的那些散修。
她甚至沒有再開口追問,卻讓散修們更感受到了莫大的壓力。
沒有散修開口。
仍是宗午德在一旁苦笑,道,「這我可不知道。我只是被人尋來比斗的。」
宗午德的聲音很有些低沉,雖然是在苦笑,可說出來的話卻有種難得的魅力,讓人忍不住就去相信他說出的話。他這話一出口,千仞宗好些弟子卻是都緩和了臉色。
他們也是一路站在這兒看着的,知道宗午德確實是半途才出現的。這人倒也並不像是故意來傷人害人的。
只是,其餘的那些散修的心思,卻是難說得緊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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