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講道理啊!」
田甜跺腳道。
她倒不是當真就對花眠有多少維護的意思,只不過在外頭的時候,早習慣了旁人對她的維護退讓,這時候好奇地對秦廣嵐問一句,卻是得到了這麼一個回答,頓時就覺得自己好似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忍不住使起了小性子來。
秦廣嵐翻了翻眼,一下子就朝天上看了上去,顯然是不願意搭理這麼個小姑娘。
清明真人這時候才慢悠悠地開口道,「阿甜,那是你師叔。」
「……哦。」田甜好像這時候方才想起對方的身份一樣,小聲地應了一句,腦袋這才壓低了一點兒,有些不情願地朝着秦廣嵐的方向瞥了一眼,到底還是沒有開口道歉。
秦廣嵐自然沒有心思去同那麼個小姑娘置氣,只是覺得心下很有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他也不是個就能隨便任由旁人搓揉的性子。
田甜如此待他,他心中早存了不高興。要不是本來就已經看透了清明真人那個師兄,也不當這人是什麼親近之人,恐怕早就已經開口教訓田甜了。
可如今,秦廣嵐既然早就沒有了要將這兩人認下來的心思,自然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要去教訓田甜的必要。他好賴也是個門派的掌教,又是這樣的修為層次,若是當真要出手去教訓田甜,說不準能將人直接打得魂飛魄散的。
即便他就只是用神識去進行壓制,就已經夠叫田甜吃不消的了。他也是真沒有了計較的心思,才完全只把對方那傲慢的態度當做是一個笑話一般去對待。
「哎,田姑娘不過是開口問一句話罷了,你又何苦這樣咄咄逼人的。若是我說得不對,你盡可唾棄我,怎麼的反要遷怒呢。」花眠笑着在一邊兒開口,倒是讓人完全看不出來他有一點兒抱歉的意思。
他這倒算是想要同秦廣嵐搭話了,可無奈秦廣嵐卻是擺出一副完全不拿他當回事兒的模樣來,面上一端。根本就不去看向花眠的那個方向,只是淡淡地對着田甜撇了撇下巴,道,「這是千仞宗門派裏邊的私事。就不勞你過問了。」
「這……」田甜顯然沒想到秦廣嵐會這樣直接地把她就給堵回去了,頓時憋得連眼角都有些發紅起來。
清明真人本來也沒在意這邊的情形,可他到底是疼愛田甜的,這時候見到田甜受委屈了,也跟着露出了不高興的臉色來。冷冷地看了秦廣嵐一眼,寒聲道,「你怎麼這樣同師侄講話。」
他自己一直是感覺相當良好,直到這時候也還端着的是一副峰主師兄的派頭,對秦廣嵐說出來的話幾乎就是從鼻子中間哼出來的,聽着叫人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秦廣嵐雖然對這師兄還帶着最後的一點兒敬重,可聽着人這樣同他講話,心中難免還是覺得十二分的不高興,臉色的神色也就變得不好看了起來。
四周的那些千仞宗的弟子連着蕭景言都能看出秦廣嵐的不高興,可也不知道清明真人是真沒瞧出來。還是別的什麼原因,用那種數落的口吻同秦廣嵐說完話以後,就又端起了自己的架子,完全是一副目中無人的模樣,叫人看着都十分惱火。
別說是秦廣嵐自己,就連他邊上的那些修士弟子也都跟着不高興了起來。畢竟秦廣嵐可是代表着千仞宗,現在又是站在千仞宗裏邊,若是有人待他不尊重,實際上便是生生地將全千仞宗的臉面都拉扯下來丟到地上去踐踏一般。
尋常千仞宗的弟子見了這樣的情形,又是如何能高興得起來。
他們只恨自己在這時候沒有什麼開口的立場。不能直接就上去將人狠狠地罵上一頓。
蕭景言倒是可以開口的,他也認得清明真人。當年他在門派裏邊的時候,好賴是見過清明真人同田甜的。只不過那時候他就只是個外門弟子罷了,並不十分起眼。後來又直接就被送到了雜役府那邊去,更不是青泉峰上邊的弟子,所以清明真人同田甜都對蕭景言毫無印象。
他左右看了看,見好似沒有別人會開口講話了,便只好是在心中默默嘆了口氣,勉強自己在面上露了個笑容。跨前一步,直接就攔在了田甜同花眠之間,道,「這又有什麼可爭吵的呢。你們這是一路要往裏進,一路要往外走,稍微錯個肩,日後若是在外頭相見,再想着要怎麼聯絡關係吧。」
這麼一句話,便是將兩邊完全就分隔了開來,倒是叫田甜也再沒什麼話可說的了。
再加上蕭景言這往前一湊,正好就是擋在了花眠前頭。他朝着邊上稍微往後一退,後背抵着花眠,及時花眠不願意讓開道路來,這時候卻也只好是往後退了一步。
幸虧千仞宗如今的道路建得格外的寬闊,即便是這麼後退一些,卻也並沒有直接就踩到了那泥地當中去,腳還是落在了細碎石子鋪就成的地面上頭去。
不光是蕭景言本身,就是這千仞宗的其他修士弟子連着秦廣嵐,其實也都不願意在這兒多生事端。
他們如今是當真不缺這麼兩個同盟。只要他們對外頭說上一句話,便是有數不清的門派會排着隊上前來求着同他們結盟。要說他們願意花費心思去討好的門派,恐怕當真就唯有是六大那樣的老牌大型門派。
其餘的這些門派同家族,不論是有多少底蘊,對千仞宗而言,終歸也不是必須的。
他們如今有了底氣,儘是旁人求着他們要結盟的,便連着他們的眼界也跟着提高上去了。若是沒有一定底蘊的門派,即便是放過去了一家,總還有更多類似的門派願意同他們結盟。
先前秦廣嵐同糯米都擔心蕭景言會捨不得得罪鐵生門,卻是他們太不關心那商會的發展了。若是他們稍微了解一下如今商會的規模,肯定是不會再抱着這樣的想法的。
光是鐵生門這樣規模的門派,如今在蕭景言眼中已經完全算不得什麼了。
有了蕭景言這麼一點兒示意,田甜和花眠都馬上就明白了過來面前這是怎麼樣的一個情形。
鐵生門的修士不免是都跟着苦笑了起來。
他們倒是當真想要上門來求同盟的。哪怕是沒辦法結成什麼同盟,也希望是能從這門派當中求着買回去一點兒靈谷,好叫他們的日子過得舒坦一些。可沒想到,他們過來了以後,軟和的話說了不少,這千仞宗卻好似壓根兒就不想同他們交涉一般,不論他們說的什麼,都只用着同一種冷淡的反應來面對他們,叫他們心中好不難受。
鐵生門的修士,可也從來沒有這麼低聲下氣的時候。
再加上花眠總是在旁邊陰陽怪氣地講話,好似早就猜到了對方會是這樣的反應一般,更是叫他們覺得惱火不已。
然而,他們總也不能在這外頭就同花眠起什麼衝突,更不好和這千仞宗的修士有什麼爭執,只能是將這口氣都憋在了胸口。
方才花眠開口的時候,他們沒有阻攔,也是希望能夠出現一點什麼轉機。
如今一看,轉機什麼的是用不着期待了的,於是便忍不住都搖了搖頭。
秦廣嵐正巴不得這些鐵生門的修士趕緊離開,這時候一看蕭景言做得已經這樣明顯了,頓時心中大樂。他終歸還算是已經有一點兒城府,沒有當場就笑出來,只是也跟着朝旁邊一讓,正好同蕭景言那邊錯開了,一邊伸手引路,一邊道,「師兄還是先進山門去坐坐。不相干的人,又理他作甚。」
這本是已經相互都錯開了的。
田甜雖然微微咬着嘴角,好像有些不太甘心的模樣瞧了花眠一眼,卻也再沒有多說什麼。
她倒不是當真就想要為花眠出頭,不過是因為對那修士印象不錯,如今又見得對方眼睛當中笑出一汪桃花泉一樣看着她,少女心思不免有些亂蹦跳,忍不住就想要將人給留下來。實在是做不到的,她也只好不去勉強了。
沒想到清明真人朝前走了兩步,卻是突然站定,皺眉回頭望了花眠一眼,忽地就是眼神一閃。
「你……」清明真人的聲音當中明顯露出了一點震驚來。
花眠卻仍是笑,連嘴角的上挑都好似有無限慵懶似的,滿不在乎地面對着清明真人,
「真人有何賜教?」
清明真人定定地望着花眠好久,甚至到了讓田甜都覺得很有些茫然地兩邊張望的地步。他卻還是那樣看着,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比起清明真人面色的變化,花眠卻是渾然一副不在乎的模樣。
不過,非要說的話,花眠到底也不是完全沒有變化的。
他的笑容從最初的那種懶散,漸漸變成了帶着些諷刺的意味在裏邊。
田甜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等她眯着眼睛再細細去看的時候,卻發現花眠笑容裏邊的那點兒嘲諷好似已經完全消失不存在了,仍是那懶洋洋的樣子。就如同是她方才被風迷了眼,才出現了那麼一晃神之間的錯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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