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畫。
僅僅就只是聽到這個詞兒,柱子同糯米心中就已經有了個大致的想法了。
當初他們在幽冥裏邊的時候,曾經在地下挖出來過好些影畫。
剛開始的時候,他們只當那些影畫是普普通通的尋常存在罷了,根本沒有想到它們當中會有什麼樣的秘密。可很快的,當他們將更多的影畫挖出來了以後,這才終於發現了潛藏在這些影畫當中的秘密。
他們原先以為這些影畫全都是不同的修士所留下來的,還曾經感慨了一番,覺得這些影畫當中所包含着的女修實在是太多,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門派裏邊出來的修士們,竟然有一半兒的弟子都是女修。
可很快的他們就發現,那些影畫其實並不是就像他們所想的那樣,全都是不同的修士留下來的。在這些影畫當中,其實每個修士都留下了兩幅影畫,一副是男修的模樣,而另外一副卻是女修的模樣。
這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因為影畫並不是隨隨便便的就用筆墨勾勒出來的圖樣。所有影畫的產生,都是要經由修士的靈氣的。又或者是說,每一份影畫所體現出來的,都並不全都是這個修士自己展現在人前的模樣,而是他靈氣當中所潛藏着的感覺。
就譬如當初陸纖纖所做出來的那個影畫,就並不是完全同她自己一模一樣,甚至還是個穿着宮裝的甜美嫵媚模樣。這是因為陸纖纖可以自由操控和改變她的靈氣,所以才能夠隨心所欲地在影畫中展現模樣來。
當初糯米在見到那一批影畫的時候,也很是大吃了一驚。
可她後來很快就將這事情給忘到腦後去了。
一方面是因為當初在幽冥裏邊的時候,稀奇古怪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他們連自己的命都還保不住,哪裏還有時間去多想這些影畫的事情。這些影畫就是再奇怪,其實同他們的命都沒有啥子關係的,所以別說是糯米了,就連旁的那些劍修也對這些影畫毫無興趣。
特別是在離開了那用光絲纏繞而成的迷宮以後,所有人幾乎都已經忘記了那些影畫的存在。
要不是現在裘墨突然再提起類似的事情來。糯米肯定是要將這些東西都拋到腦子後邊去了。
當初糯米同唐允風他們也曾經是研究過了那些影畫,結論是那些影畫確實沒有做什麼手腳,而那裏邊的修士,看着也都像是同一個模樣換了個性別。
他們甚至還在想。這會不會是一胞同生的雙生龍鳳修士。
然而,雙生子原本就已經是相當難得,還要是龍鳳雙生的,那就更為稀少了。而龍鳳雙生還都是修士的,那可簡直就是鳳毛麟角一樣的存在了。
不管再怎麼想。那些影畫的存在都是相當不尋常的。
只可惜那樣的不尋常對他們而言根本沒有什麼存在的必要,於是他們便就將這件事情給按下了。
現在聽着裘墨的話,糯米只覺得後背一陣陣的發涼。
這事情比她先前所想的都更要讓她驚詫。
在幽冥裏邊的時候,糯米曾經做過一點兒猜想。
她那時候以為這些修士應當都是出自同一個門派裏邊的,所以他們所學到的功法自然也都是一樣的。說不準在某個門派當中,就是會有這樣的一種功法,能夠讓修習這種功法的修士都能夠自由的改變自己的靈氣,就如同陸纖纖一樣。
若是那個門派當中有數十個陸纖纖這樣的修士,那麼這些影畫也可以有一個合適的解釋。
這是糯米心中最能夠解釋這些影畫的一種方式了。可聽着裘墨的敘說以後,她才發現事情可能並不像她所想的那樣簡單。也許事情確實是如同他們所想到的那樣可怕。展露出一幅讓人心寒的畫捲來。
糯米只要想想,若是自己有一日在突然醒悟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竟然換了個性別,而且這中間的過程自己毫無知覺,還以為自己生來就是這模樣的,那到底是多恐怖的一件事情。
在發現這事情的同時,糯米都懷疑自己會直接就崩潰掉。
這麼一想,她就跟着是一個寒顫,然後抬頭看了看柱子。
在這樣的時候,她甚至會忍不住去想。若是柱子師兄這樣的存在變成了個女修,不知道會是什麼模樣的咧。又或者是說,到底會是什麼樣的女修,才能變成柱子師兄這樣的體修。她自己這樣細細瘦瘦的樣子。即便是成了個男修,肯定也還是沒有任何一點兒好轉。
有了這麼點兒俏皮的想法以後,糯米才突然覺得整個人跟着鬆了松,好似終於從方才的那股子陰冷當中回過了神來一樣。
她再抬頭去看四周的修士,卻發現那些修士連着蕭景言都還陷入在一陣茫然而害怕的神情當中。而在他們之間,唯有一個人的表情是不一樣的。
那人好似已經在胸膛當中憋了好多話一樣。左右張望着想要找一個可以開口的機會。
方才赤霄道人還聽得沒那麼入神的時候,一直就是按着阿楚,不讓他講話的。可這時候就連赤霄道人都已經完全被裘墨的敘述給吸引住了,一下子便就遺忘了身邊阿楚的存在。
阿楚一看,終於沒有人再限制着他,不讓他講話,他趕緊就張開嘴巴,將憋在心裏邊的那些話全都給吐了出來:
「哎呀,你講的這事情好可怕呀老可怕啦。你是說你們門派裏邊的修士全都換了個靈氣換了個模樣換了個性別?若是長得難看的男修,成了個好看的女修,那也就罷了。可要是你們門派裏邊有長得好看的女修,之後一變換,她不是好要去拿飛劍抹脖子麼。咦、對了,你們門派裏邊有好看的女修沒有?其實照我說的啊,你們也別覺得難過,不就是換了性別麼,還不是就這樣過日子。該修煉還是修煉,該吃飯還是吃飯,該上茅廁……嘿嘿,這個有些不一樣,不過也不打緊麼。女修多了,不是造福了咱們整個修仙界。呀,你現在是個男修的模樣,長得也還算俊俏。莫非你當初竟然是……」
所有修士都開始覺得頭疼了起來。
阿楚不開口的時候,氣氛確實是十分的可怕。
他們好像就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裘墨的敘述當中去了一樣。甚至就連糯米這個大概知道一些的人,都忍不住就開始懷疑起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存在來。這小門派裏邊的修士,道心哪裏比得上糯米堅韌,當場就已經有好些邁入到了走火入魔的邊緣。
要不是阿楚一下子開口打亂了所有人的思維,他們恐怕還不知道要陷入到這情形裏邊多長時間。
能夠自行脫離出來,自然是能夠讓自己的修為層次和道心的堅韌性都更上一層樓。可這小門派裏邊的修士,修為層次實在太大,根本不可能出來多少個道心那樣堅韌的存在。他們一旦無法脫出心魔,輕則受傷,重則死亡,可當真不是開玩笑的。
好些修士聽着阿楚那滔滔不絕的問話,一時之間都很有些茫然地瞪着四下的模樣,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是身處於什麼地方,顯然還有些迷迷瞪瞪的回不過神來。
他們便是些修為層次和悟性都太低的,直到這時候都沒能明白過來自己到底是陷入到了怎麼樣的一個危險的境界當中去。
終於那些明白人,例如是赤霄道人又或是蕭景言這樣的,不免都是出了一身冷汗。
柱子這時候突然湊到了糯米耳朵旁邊去,小聲地講,「我明白他們為啥留着這傢伙了。」
糯米本還有些憂心忡忡的,被柱子這麼一講,差點兒就沒直接噴笑出來。
「那可不?今兒若是沒有了這傢伙,好些人都要留在這裏了呢。」糯米也跟着小聲地回應了一句。
方才那些嚴肅而陰冷的環境直接就被突如其來的氣氛給衝散了,連着糯米都開始笑了起來。
四周那些修士漸漸明白過來了以後,不由紛紛露出了一個複雜的神情來。
他們其實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麼多。不過是因為他們自己本身就出身小門派,所以從來也沒有什麼挑挑揀揀的機會。阿楚雖然很有些嘮叨,可他的修為層次確實不錯,天賦也好,若不是因為這張嘴被其他門派嫌棄,恐怕也輪不到他們這小門派來撿了個漏子。
他們已經習慣了忍耐阿楚的聲音,偶爾在後頭悄悄地笑話一下,將阿楚的聲音當做是最惡劣的噪音,倒也沒有生出什麼怨憤的心情來。
這次,恐怕就是連阿楚自己都沒想到,他這噪音竟然還能救回門派裏邊的同門們,想必是連他自己都覺得不習慣了吧。
裘墨十分無奈地說了一句,「我並不很常在門派當中。」
只是這句話,也被飛快的就淹沒在了阿楚的聲音之下,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聽見。至少,裘墨自己是完全沒有聽見自己的聲音,耳邊嗡嗡嗡的盡就是阿楚的聲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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