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言最近一直十分忙碌。
門派裏邊的雜役都被派出去以後,他在門派當中的工作便算是告一段落。
可這裏邊的事情忙完了以後,卻不代表那個商會就已經建立起來了。為了要將商會的章程編造出來,他可是日日夜夜都在琢磨着這裏邊的彎彎道道。
這事情已經不僅僅只是他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處理完畢的。
他先是給這章程擬出來了一個草稿,緊接着便將這草稿給糯米看了一遍,再給秦廣嵐發過去了一份。這東西必須是等千仞宗裏邊的三個管事的修士都看過了,並且確定下來以後,再送出去給其他同盟門派看一看。
若是他們中間還有什麼意見,再可以考慮修改。
一旦這東西確定下來了以後,那便是再也不會做出任何更改的了。因而蕭景言在做這個事情的時候,可是相當的謹慎,光是他自己那兒就已經將東西過了好幾遍了。再加上糯米同秦廣嵐看的那些,也算是徹底地將這裏邊的邊邊角角都瞧了一遍,甚至就連上頭用的字眼是不是正確,都可以說是瞧得有些瘋魔了。
等他們將那些條條槓槓的磨完了以後,再拿到旁的那些門派面前去,那些門派仔細將東西看完,都有些講不出話來。
實在是那上邊的東西已經被磨得十分圓滑,連用字都精準無比,再沒什麼可以改動的地方了。
「這個……那個……是不是寫得太過細緻了?好些地方其實也無需就寫到了這個份上。」那些修士一邊抹着腦袋上的冷汗,一邊只能這樣找出來了一點兒根本說不上錯處的錯處。
實在是這份東西細緻得過分。
先前在這東西出來以前,其他那些同盟門派還想着能夠在裏邊挑出一點兒什麼東西來,再暗自去改動改動,也好朝着對自己最為有利的方向動點兒腦筋。
結果等拿到手上一看,不禁是全傻了眼。這東西的細緻程度簡直可以說是遠遠地超乎了他們的想像,中間不要說是什麼漏洞一類的東西了,就連那一個一個字都讓他們覺得刺眼。
這裏邊的條條項項,倒是沒有偏向哪一邊。如果當真按照這上邊所寫的來執行操作,不要說是他們了。就連千仞宗其實也占不到什麼太大的便宜。想要在商會裏邊掌握說話的權力,就必須是先為商會以及其他商會成員有所付出。
至於這付出是不是同權力等價,那就是見仁見智了。
就好比如今千仞宗拿出來的這些靈谷,對他們自己門派而言。可能根本就算不得什麼,可在其他門派面前,這些靈谷卻簡直就是救命的。他們雖然也知道千仞宗是不缺這麼點兒靈谷的,卻實在也不好說這些靈谷無用。
蕭景言對於那些同盟門派的反應,可算是相當的高興。他在這東西上邊耗費的時間可不是旁人能想像的。所想要的就是如今這樣的效果。他自然知道有好些門派都在等着瞧好戲,在他將這些東西列出來了以後,就光是等待着那些門派的反應了。
見到那些門派那種無話可講的模樣,便讓蕭景言更覺得滿心的高興。
「怎麼,我可就講了吧,咱們這麼弄得好好的,他們便再沒辦法多講什麼了。」蕭景言十分得意洋洋地同糯米說起這事情來,逗得糯米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如今說這些事情,可又有什麼用處。」糯米搖頭,瞧見蕭景言在她面前那得瑟的模樣。又覺得隨隨便便地打擊他,好像並不太好。
蕭景言卻也並不是就為了要前來炫耀的,不過是在說事兒的時候,不自覺就帶上了這麼點兒笑話的意思。這要是換了在外頭,蕭景言可絕對不敢這樣講話,也唯有是在糯米麵前的時候,才可以稍微露出這麼點兒姿態來,也用不着擔心自己的心思會流露到外頭去,被其他修士知道。
糯米大概也是能明白蕭景言這心思的,因而笑着聽完了蕭景言講的那些話。也沒多說什麼,只是安靜地聽蕭景言將話講完了,便是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緊接着就沒再多說什麼了。
她本來已經將這事情完全就交給蕭景言去做了,所以如今這事情沒有什麼問題,她便只負責聽着,根本不多講話。
蕭景言志得意滿地過來同糯米講這事情,到底也只是因為想要找個人講一講話罷了,就連旁邊的柱子都能夠聽出他聲音裏邊的興致盎然。更不要說是糯米。到這時候一看,糯米才突然發現,蕭景言果然是當真將這事情當成是一件十分趣致的事來做的。
他自己對這些事情相當感興趣,根本不是為了什麼人又或是什麼門派而在做這事情的。他做這些,都僅僅只是為了他自己。他高興,他便願意花費各種功夫去奮鬥。
糯米這時候終於發現,先前柱子講得對。
她根本沒有必要因為玩笑一般地提出了這個建議而覺得後悔,因為最樂在其中的人,好似反倒是蕭景言自己。
蕭景言興沖沖地同糯米說了一回,緊接着就又從糯米麵前離開了,轉身不知道跑到了什麼地方去。他如今在外頭的事情多了,還要每日去看一看外派到其他門派的弟子是不是過得好,整日腳不沾地的樣子,甚至連同糯米講話的時候都不那麼多了。
糯米有些愣愣地看着蕭景言從房間裏邊跑出去,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不由十分感慨地同柱子講,「師兄你先前同我說的時候,我還沒這樣深的感觸。可如今見到了阿蕭的模樣,才發現他卻是做得十分高興。也罷,他若是能歡喜,這事情便是件好事了吧。」
柱子默默點點頭。
以前糯米同蕭景言在一塊兒的時候,雖然說是有着相當的默契,可兩人之間的氣氛卻到底是有點兒奇怪。這種微妙的感覺,門派裏邊的弟子是絕不會覺察得到的,也就唯有是柱子這種日日跟在糯米身後的,才能夠稍微發現一些。
只是,柱子也不知道糯米同蕭景言以前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他自己有不是個愛講話的,所以即便是察覺到了,卻也沒有多問什麼,自然更不會從中做什麼事情了。
可他不主動做什麼,並不代表他就不將這事情放在心上。
當發現糯米同蕭景言之間的關係有可能稍微得到緩和的時候,柱子也會默默地在旁邊做一些提醒。
有些事情,到底是站在邊上的人才能夠看得清楚。
要說了解的話,糯米對蕭景言的了解,絕對是比柱子要深好多倍的。可她理解蕭景言,卻不代表她就能夠看清楚蕭景言想要做的事情。
正是因為太過了解,所以有時候才會反而瞧不清一些事情。
糯米一直都以為蕭景言在這千仞宗裏邊,就僅僅只是因為她罷了,所以從來也沒有想過,蕭景言這時候這麼努力地去做事,到底是為了什麼。她也從來不敢覺得蕭景言是在為他自己而做事的。因為這麼一想,就好像會將蕭景言的所有事情都推倒蕭景言自己身上去一樣,很有些不負責任的感覺。
可其實蕭景言也並不僅僅因為糯米,才對這千仞宗有感情。
剛開始的時候,自然是因為糯米。但只要是個活生生的人,都是會有感情的。同門派裏邊的弟子相處得就了,而門派裏邊又有那樣多的東西是蕭景言一手一腳建立起來的,他對這門派的珍惜,其實已經遠超過糯米的想像。
特別是在蕭景言同門派裏邊的弟子一同經歷了幽冥以後,他如今對門派的感情,根本就不是糯米所能夠想像的。
他自己也有想要做的事情,只是糯米一時之間沒辦法想得很透徹罷了。
「也是,他既然能在這門派裏邊找到想做的事情,不論他是不是要一直待在這門派當中,如今也沒太大關係了吧。若是這商會能在他手上定下來,那即便他是到外頭去當散修,肯定也是十分輕鬆寫意的。」
糯米小聲地說了一句,搖了搖頭,面上跟着就露出了一點兒羨慕的神色來。
她這時候是真的覺得蕭景言的選擇不錯了。她自己沒辦法走的路,恐怕蕭景言會走得十分瀟灑。
蕭景言其實從來就不是想要當一個散修的。
他只是因為當初沒有辦法展現自己的理想和抱負,在對門派和家族徹底失望了以後,才迫不得已地選擇了散修這一條路。那也是在萬劍宗破敗了以後,他才走上了這麼一個道路,當初即便是生活在雜役府中,他也還是同樣沒有輕易離開。
「說不準,這地方既是掌教的志向,也是阿蕭的志向吧。這門派建立起來了,他們二人其實一路是在扶持着的。我說是出的力氣多,不過就是埋頭煉丹。他們對這門派,感情想必是更不一樣才是。」
糯米低聲說着,想起自己再怎麼有感情,也同樣還是覺得自己可以隨時離開門派,不免還是有點兒惆悵。
也許她同蕭景言,當真是不一樣的。(未完待續。)
PS: 新換了眼鏡超不習慣……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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