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採靈石礦脈的事情,只要是蘭戰舟同意了,就一切都好辦。糯米只要去同秦廣嵐通報一聲,秦廣嵐自然就會對此作出安排。
糯米一個還在休養的傷員,實在沒有必要去再多關注這件事情。
對於靈石礦脈的開採,秦廣嵐自然是要比糯米更上心的。聽到蘭戰舟那邊的回覆以後,秦廣嵐幾乎是樂開了懷,哪怕是聽到糯米同他講,說蘭戰舟喜靜,不願意多聽他囉嗦,他也沒有半分不悅的意思。秦廣嵐甚至表示,只要蘭戰舟願意開採那靈石礦脈,不論是什麼條件,他都會願意答應的。
糯米聽着他的話,不由在背後慢慢搖了搖頭。
只怕對方不願意向你要什麼條件要求的,只希望你能閉上嘴巴呢。
對於蘭戰舟這樣的人才,秦廣嵐自然是比糯米更想要挽留的。只不過,兩人如今都還沒有什麼頭緒,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先叫對方幫忙將那靈石礦脈開採出來再作它想了。
秦廣嵐這個掌教雖然要離開門派,不過他以往也不是每天都守在門派裏邊不出門的,甚至可以或是離開的時候比鎮守的時間更多。有蕭景言和糯米二人在門派裏邊看着,肯定是出不了什麼大問題的。
糯米同秦廣嵐商量了一回,秦廣嵐又將蕭景言也喊了過去,三人細細盤算了一番這次開採靈石礦脈的事情,覺得的確是萬無一失了,這才終於將事情敲定了下來。
留守門派的二人沒必要多做改變,唯有出門的秦廣嵐,反倒是需要多點兒心眼。
那條靈石礦脈本就是鄧靜平發現的,秦廣嵐思前想後了一番,覺得就只有他和蘭戰舟去開採礦脈,到底還是不保險,因而便是決定將那鄧靜平帶上。
蕭景言甚至開玩笑地講,「帶上鄧靜平也不錯。他這樣的氣運,可是好到了一個叫人艷羨的境界。來這門派裏邊才多久。就已經又有所突破了。在那血霧當中,人人自危,唯獨他出門找到了一株因血霧而變異的仙草,又提升了不少修為。掌教帶着他出門。必定能夠逢凶化吉的。」
糯米倒是不知道鄧靜平的這些事情,這時候聽到蕭景言提起,不由也有些驚愕。
看來,這鄧靜平可當真是個祖墳冒青煙的,走路都能踢到靈石。雖然靈根一般。想必前途不可限量。
秦廣嵐也是首次聽說鄧靜平的這些事情,頓時也是有些驚訝。
開採靈石礦脈的事情便就確定了下來。
秦廣嵐這時候要為門派裏邊的弟子傳功,空不出時間來,只能由蕭景言去通知鄧靜平。糯米身上還帶着傷,便先自去伙房領了點兒吃的,然後回房間裏邊歇息去了。
若是換了平日,這個時間,應當是她打坐練功的時候。可她從悔悟那新得了一本史書,這時候對那史書當中的內容好奇得緊,忍不住就一邊咬着饅頭。一邊將那史書取了出來,放在桌子上頭翻看了起來。
這本史書的確如同悔悟所言,寫的儘是元柯王朝的歷史。
大概是世俗凡間的書卷,這史書並不像玉簡一樣方便,也不像法術冊子一樣散發着靈氣,只是一疊普普通通的羊皮用粗麻線裝訂起來的,看上去已經很有些年頭了。連帶着糯米在翻看的時候,都不得不小心翼翼的,生怕一個使勁兒,就將這古書給扯壞了。
這書開頭寫的是元柯王朝的來歷。緊接着就是寫了幾位王族的功績,還有零散的一些事跡。
換了平日,糯米肯定會將這些當成是話本裏邊的故事,細細翻看的。可她這時候心裏邊惦記着的。卻是悔悟身上那個叫央生的惡魂,便不由一路朝着後頭飛快地翻找了起來,終於在接近末尾的地方找到了關於央生的記述。
這樣看着數十年前的古書記述,又同聽悔悟講故事不一樣。
從悔悟的嘴裏邊講出來的,總叫糯米覺得那事情好像就發生在昨日一樣。可這時候當真再翻看起古書來,才猛然發現原來那當真是已經發生在上百年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別說是她糯米了,就連她的阿爹阿娘,也還不知道是在什麼地方呢。
糯米雖然已經從悔悟的口中知道了那個故事,可如今從史書上見到的,卻好像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
那史書上邊記述的是個叫央生的王,為元柯國穆景王。才不過是九歲,就已經登基稱帝,一直在朝堂之上勤勤勉勉,文韜武略無所不能。
十三歲,迎娶了王妃穆朱氏;十五歲,迎娶王妃穆柳氏;十七歲,迎娶王妃穆吳氏。同年,穆吳氏產下王子,被立為後。
三十二歲,穆景王央生病逝。
穆吳氏育有一子,名穆暉。依穆景王遺詔,立穆暉為太子,即日登基。
在和史書當中,糯米所見到的,不再是悔悟口中所講的好友,而是一個十分真切的王。這個王年紀輕輕就擔起重任,一直做了不少為國為民的好事。至於悔悟自己的家族,在這史書當中,便只是輕描淡寫地帶過一筆。因為那叛國之事被悔悟攔了下來,所以甚至連這點兒痕跡都沒有留下,只是在某年大事記上頭,留下了淡淡的一筆。
吳家以下犯上,罪不可赦,賜誅九族。
那樣活生生的人,到了史書上頭,都不過是一行冷冰冰的字罷了。
糯米看着這史書上頭的記述,不由都有些兒發起愣來,都忘記了要去吃手上的饅頭了。
等她終於回過了神來,再細細將那關於穆央生的生平記述看了一遍,這才慢慢地開始翻看起穆暉的事情來。
若是按照悔悟的說法,那個穆吳氏,應當就是悔悟的姐姐了;而那個穆暉,自然就是吳家的遺腹子了。
關於穆吳氏的記述,在這史書上邊就只有八個字——賢良淑德,行和靜雅。
而那穆暉,從史書上邊看着,也是個相當不錯的君王。
寫完了穆暉的平生,這本史書也就到了頭。
穆暉雖然是個好王,可惜命卻不長。連着穆吳氏,也跟着兒子一道去了。史書想必也是新王登基的時候,命人撰寫的。
這本史書除了古舊以外,還已經有些破損了。糯米默默地翻看着,甚至能夠感受到悔悟曾經長久地看着這本史書,從上頭感受他最後的至親的存在。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史書也被他放到了一邊去,漸漸地就脫離了那紅塵。
糯米嘆了口氣,將史書稍微正了正,這才又翻動起來,往前去看前頭的那些君王。
她原本不過只是隨意翻翻,打算將這史書當成是個話本看看故事,可翻着翻着,她卻突然愣住了。
在這史書上頭,她竟然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名字。
——苗姜。
她還記得悔悟曾經同她提起過,說那穆央生的阿爹,也就是他上一代的君王,十分迷戀丹藥,用盡了各種各樣的方法,想要尋求長生不老之道,所以變得到處尋找那些能夠增添壽元的丹藥。
而苗姜這個名字,也是同那穆央生的阿爹有關。
穆央生再上一代的元柯國王,名叫穆德勒,號穆齊王。在那史書的記述當中,的確是個十分迷戀修仙一途的君王。只是,穆德勒本人身上沒有任何靈根,無法修煉,只能去尋找元柯國內的修士,為他煉製丹藥。
苗姜這個名字,正是在這個時候出現的。
對於不重要的臣子,這史書上頭多半是沒有很麼記載的。又或是犯了忌諱的,像悔悟曾經的家族,也同樣不會被記入史冊。苗姜的名字雖然是出現了,描述卻也十分簡單。只說這位臣子原是元柯國內的一位郎中先生,並沒有修仙入道,卻有一手煉丹的好功夫,因為被穆德勒奉為上賓,一直是國之重臣。
然而,糯米再怎麼左右翻看,也再找不到有那苗姜的一點兒描述了。
尋常出現了名字的臣子,哪怕描述不多,總歸有個生平死記的。唯獨這個苗姜,連這些都沒有,就好像人突然就消失了一想。
「苗姜……這不是我阿爹的名字麼……」糯米拿指尖點着這羊皮卷上的名字,不由有些發起呆來。
她是知道的,這史書上邊記述的人,早就是百年前的了。若不是層次高深的修士,到了如今,也已經作古了。更不要說是還能勾搭當她阿爹,在十幾年前把她生下來。
只是,她卻又沒辦法將這當成是巧合。
難道就當真是有這麼巧合,再百年以前,同樣是有一位叫做苗姜的郎中先生,不能修煉,卻又可以開爐煉丹。
苗這個姓,本就不是大姓。苗姜這名字,也不見得如此常見。更何況這能開爐煉丹的凡人,更是百年也不見得能出來一個。
「只是、若這苗姜當真是我阿爹,那我阿爹一個凡人,又是怎麼能活這麼久的……」
糯米看着面前那史書,一時之間,竟茫然了起來。
難道悔悟想要給她看的,並不是穆央生的生平,而是這個苗姜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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