糯米不很明白蕭景言的心思,她就是再細膩敏感,也不過是小娃娃,還不到能夠理解蕭景言的感情的年紀。
她只是本能地覺得最近蕭景言很是有些怪異,同她最初所認識的已經很有些不一樣了。可這種異樣到底是因為什麼造成的,她卻實在是無從得知了。她的心思又不很放在這上邊,當然也無從得知這裏邊的秘密了。
只是本能地覺得這次蕭景言轉身的時候,好像同平日不大異樣。
糯米張了張嘴,最後卻還是沒有將蕭景言喊回來。她有種被拋棄了的感覺。
她這樣小小的一個女修,不論是在世俗凡間又或是在這仙逸城裏邊,想要獨自一個人生活下去,都是件很困難的事兒。蕭景言就是知道這樣,卻也還是義無返顧地將她一個人留在原地,她好像也不應該再追上去一樣。
糯米嘆了口氣,用手拉了拉衣角,整理了一下衣服以後,這才朝着她原先就已經想要了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仙逸城裏邊雖然也有很多像她這樣年紀的小修士,可獨自在外頭路上晃蕩的可真心不多。糯米要想在這仙逸城安然無事地生活下去,少不得又要借用那個不存在的大能「師尊」的名號了。
她轉頭回到一家早就看好了的屋子那邊去,租下了一家單獨的房間。她同房主說好了是一個月一個月的租下去,直到她的師尊出現為止。這套房子是屬於一個小家族的產業,哪裏知道糯米只是隨口打着「師尊」的名號,好讓日子過得順當一些。
那小家族的管事見糯米一次就拿出了租一個單間的靈石來,頓時高興得眉開眼笑的。親自帶着糯米在院子裏邊挑了一間光線頂好的房間,同側邊的大通鋪是完全隔開的。
糯米先前同蕭景言一塊兒看房子的時候,就已經瞧上這一家了。
這家因為只是個小家族的產業,因而真箇房子並不很大,裏邊隔斷開來的房間也只是剛好夠用,很少會被租出去。讓糯米很是動心不已。
一般那些真正的大戶,是會將單門獨院的房間都安排到另外一個單獨的院子裏頭去,不像是這小家族的房產裏邊那樣,將合租的對象同單租的對象都放到一個院子裏邊去。只是在中間隔了個小花園兒,小花園裏邊又請了兩個家族裏頭的武修當護院。
糯米卻覺得這樣反倒顯得十分清靜。
她原先就已經覺得自己在這仙逸城裏邊很是引人注目了,現在又獨自一人在外邊討日子,旁人就是本來對她沒有什麼異樣的想法,如今也絕對會覺出奇怪來。
而糯米自己身上又確實是藏着些秘密的。不論是木魁還是魃豹。又或是她自己那種開爐煉丹的本事,都需要被悄悄地藏起來,最好是再也不要讓人看見來得好。
與其引人注目地去租一家奢華的房間,倒不如混在這種小門派的房產裏邊。雖然要同旁人混合着一塊兒住,可也能避開好些人的目光。這些小門派的房產不大,房間切割得剛好夠用,又要同體修之類的人混着住在一個院子裏邊,每個月要的靈石自然比大院子要少得多。
這仙逸城裏邊的修士好像都並不很願意同體修和低階修士混住在一個院子裏邊。糯米是覺得房間只要夠用就可以了,卻仍是有好些修士寧可多話些靈石,也要租住在那些全是單門獨戶房間的房產裏邊。
糯米可算是唯一一個租住在這小門派的房產裏邊的獨門修士。她被那小門派掌管房產的修士領進門去的時候,有幾個仍在房間裏邊合租的體修見到了,都忍不住竊竊私語了起來。
管事的修士卻哪裏理會那幾個體修,恭敬地將糯米領到了單獨的房間裏邊去以後,又特地交代了那兩個負責看着院子的武修護院,讓他們多看管一些。言語裏邊頗有些將糯米擋成是了不得的人物的意思。
那兩個武修原本也只是從小門派裏邊出來的,住在這房子裏邊,與其說是真的幫着看守這房子,倒不如說是混在這仙逸城裏邊一邊住着一邊修煉的。他們也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小小的院子裏邊居然真會有單門獨戶的租客,原先只不過是因為合租的修士一直住不滿。他們那管事才異想天開地騰出來了這麼三個單間。
實際上他們是從來沒有見過有修士會願意租這樣要同體修擠院子的單間的。
那兩個武修私下甚至開玩笑,說大概哪天他們都修煉有成了,不用再在這院子裏邊當個看場子的窩囊廢了,那房間都恐怕是要租不出去的。
沒想到這時候居然會真來了糯米這樣的一個租客。那兩個武修看着管事滿面紅光地同他們介紹糯米這個租客,又特地將他們拉到一邊去細細叮囑了半日,讓他們看好院子,不能讓那些合租一家的體修和低階修士打擾了糯米的清靜,那兩個武修便都跟着尷尬了起來。
雖說那管事不知道他們在私下講的那些玩笑話,可他們自己終歸是覺得尷尬得要命。
糯米並不像尋常修士那樣瞧不起體修。在這麼個小院子裏邊,讓她想起了先前在青泉峰上邊住着的房間,反倒是讓她覺得相當的親切。
這小門小院的房產雖然並不如大院子寬敞,可該有的設施還是有的。既然是被獨立出來的房間,外頭還是有一個簡單的禁陣的。因着那陣法等階不高,住在裏邊的人只要每個月花費一塊靈石,就能夠讓那個陣法運轉自如。
糯米的儲物袋裏邊裝着不少靈石,她一住進那房間裏邊去以後,就將那陣法打開來了。雖然陣法等級不高,可這院子裏邊住着的修士本身修為也沒有高到哪裏去,這樣的障礙小陣,放在這院子裏邊已經很是夠用了。
等將房間的陣法運轉起來以後,糯米這才念動法訣,將木魁召喚了出來。
她原先還有些擔心木魁已經被葉梵招回去了,結果她才剛念完口訣,木魁就已經站到了她面前。她還在心不在焉地想着葉梵的事,猛地見到木魁,差點沒被嚇住了。
「木魁你還在呢……葉梵大師兄他……還好麼?」糯米有些弱弱地問了一句。
木魁盯着糯米看了半晌,自然不會回答糯米的問題。事實上,只要不是很有必要的情況下,木魁都完全不會開口講話,除了之前攔着糯米不讓她會山門上邊去以外,木魁也從來沒有同糯米說過什麼。
可糯米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一問葉梵的消息。並不是為了從木魁嘴裏邊得到答案,只不過是她實在很想將對葉梵的擔憂和思念說出來罷了。而木魁不搭理她,這樣的結果她是早就知道了的。
木魁盯着糯米看了半晌,眼神就移到了邊上去。好像在尋找着一個能夠讓他待下去的角落一樣。
耨米雖然知道木魁肯定是不會同她講話的,可是現在見到木魁一副完全沒有在意她的存在的模樣,還是覺得有些難過,伸手扯了扯木魁的衣擺,小聲地講,「我之前沒有聽你的話,私自回到山門裏邊去,你不高興了麼?」
木魁好像被她的問話問得一愣,這才又低頭看了她一眼,十分罕見地搖了搖頭。他搖頭的時候,不太像是一般人那樣自然,反倒顯得有些笨拙,好像他在晃動着的並不是自己的腦袋,而是另外一樣讓他生疏的法器一樣,可見他並不慣於做出這些表達情感的動作來。
糯米驟然得到了木魁的回應,卻已經高興得有些呆住了。
她可要以為自己又會被無視的呢。一路以來,她雖然常常同木魁講話,可木魁卻並不善於同她進行交流。往往是她絮絮叨叨地說個半日,木魁卻只是稍微將目光轉到她身上來,也不知道那些話他到底聽進去了多少,又或者是根本就沒有在意。
不過木魁同她的交流也僅僅止於這麼一個搖頭了。
沒有再得到更多回應的木魁,又慢慢地移開了目光,將視線投到了房間的角落裏邊,朝着那頭走了過去。自從糯米讓木魁在房間裏邊坐下來以後,木魁就好像喜歡上了房間的角落那個位置。不管是什麼時候,總喜歡在房間角落裏邊蜷縮着身子坐着不動,就好像他真的已經又幻化成一棵靈木一樣。
糯米是知道他的習性的,細細地嘆了口氣,也都隨他去了。
葉梵大師兄——現在連萬劍宗都已經不存在,其實已經不能稱之為大師兄了,可她仍是習慣這樣稱呼着——在什麼地方,現在過着怎麼樣的生活之類的,糯米常常在腦子裏邊迴轉着這樣的念頭,卻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能知道。
葉梵同她的關係,就當真如同她和散修聯盟那分舵主講的那樣,會不會同她聯繫,全都要看葉梵的心情。她所唯一能做的,就是將自己的修為和本領提升上去,好讓葉梵覺得她有用。
只要木魁在她身邊,她總歸還算是沒有被葉梵拋棄,不是麼?(未完待續。)
PS: 又是雙更的日子……
最近覺得章節是不是略微有點水,所以在努力的回頭審視以及擺正大綱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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