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木魁又被葉梵發配回到糯米的身邊來,糯米便不敢將魃豹的魂元隨意放在外頭了。
她雖然不知道木魁是不是一直潛藏在她的身邊,可是從以前的那些情況看來,木魁應當是一直都在的,只不過是藏起來了而已。在葉梵需要的時候,木魁仍是會出現在她面前的。
而現在大概就是躲在一邊,悄悄地窺探着她的情形。
糯米便很是覺得有些寂寞了起來。她花費了好長時間才同木魁建立起一種奇怪的友誼來,叫木魁能在她身邊停留下來。雖然木魁永遠只是靜靜地看着她,她卻已經很是習慣了那樣冷淡的目光了。
現在木魁已經回到她身邊來了,兩人中間相處的那段時光卻好似猛然被抹殺了一樣,他們的關係又重新回到了冰點,便很是叫糯米不習慣。
她也不知道葉梵對木魁做了什麼,只知道現在的木魁,便又恢復了最初的冰冷。要說是冰冷,好像也不太準確,木魁本身就只是一隻木靈而已,大抵也沒有什麼感情可言的。
葉梵叫糯米幫忙買東西的機會並不很多,有時候一個月能有個一次,有時候接連兩三個月,都不見木魁露上一面。
可當糯米都快要忘記還有這回事的時候,木魁又會突然出現在她的房間裏邊,朝着她遞上單子同靈石。
偶爾葉梵也會叫糯米開爐煉丹,有時會附上靈石同仙藥,有時候則不。
大概是糯米拒絕靈石的次數多了,葉梵也懶得每一次都將靈石算得那樣準確地讓她能多拿一些。說不準還在後頭覺得糯米是個奇怪的,又覺得這樣很是能給自己省點兒事。
也就是有着木魁三五不時地出現,糯米才記得自己身邊還藏着這麼一個木靈。
每次木魁出現的時候,糯米都很努力地想要同木魁講話,只是每次木魁都不等她開口,總是乾脆利落地就消失了。每次糯米都不過是一個低頭抬頭的時間,就發現眼前已經瞬間沒了身影。
試的次數多了。糯米每次都氣得嘟起嘴巴跺腳,卻又不能真將木魁怎麼辦。
她現在將魃豹放到了縹緲幻境裏邊,也不知道對魃豹的修煉有沒有什麼影響。橫豎她每次修煉的時候,都能見到魃豹也在蜷縮着修煉。
不修煉的時候。魃豹便會像是巡視地盤一樣在縹緲幻境裏邊走來走去。縹緲幻境雖然不大,但對魃豹而言已經足夠他走上半日了的。自從醒過來了以後,魃豹便再很少在空中飄動了。雖然他現在仍是一個魂元,他卻好像更喜歡用自己的四肢走動的感覺。
因着修煉的是鬼修的功法,如今魃豹的魂元外頭便也籠罩起一股淡淡的鬼氣來。偶爾糯米看着他的時候。見他隱在陰森森的鬼氣後邊,還會不自覺地打個寒顫。
實在是那鬼氣同魃豹本身的氣質有些太不相符了。
魃豹雖說霸氣,卻是那種像是焰火一樣的,叫人看一眼便覺得火辣辣的獸道。如今突然陰森森了起來,糯米看了以後便覺得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舒坦了起來。
她還怕魃豹修習了這鬼修的功法以後,會連性子也都變得陰森。後來才發現她所擔心的情況並沒有出現,魃豹仍是最初那副霸氣十足的模樣,對着她也十分有耐心,那獸王的性子根本沒有一點兒改變,她這才放下了心來。
倒是糯米自己。在修習了道一心蓮大法以後,整個人的氣質好像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這種變化是循序漸進的,她自己剛開始的時候都沒有發現。要不是偶爾幫着葉梵出門買東西的時候,被相熟的店鋪夥計提醒了一句,糯米自己大概都不知道這種氣質上的變換。
經着外頭的夥計提醒了一句以後,糯米自己回到房間裏邊攬鏡自照了半日,又回想着當初自己的模樣,挖掘出當初很是朦朧的記憶,才覺得自己好像真的已經有些變得不大一樣了。
她原先就是個最普通的清秀姑娘的模樣。因着年歲小,很是有些雌雄莫辯的俊秀。如今年歲漸長。眉眼都展開了,五官的線條變得柔和了起來,果然就同蕭景言所講的那樣,已經再沒有辦法勉強裝作是個男修了。
以前在山下流浪的時候。糯米唯一關心的就是能不能吃飽肚子,根本沒有機會照鏡子。後來到了青泉峰上邊去以後,又或是被發配到了雜役府裏邊去,她也大都忙着別的事情,根本沒有什麼時候梳妝打扮。而且她當時打扮成一副男修的模樣,哪裏能夠像田甜那樣在自己的外貌上邊多花費什麼功夫。
所以她對自己的外貌印象一直很淺。就好似在許久以前,只是通過湖水的倒影,在漣漪當中見過自己的臉一面一樣。連同着對自己的模樣,也像那漣漪一般,不甚分明。
她對自己的印象,最多的便是那眼睛裏邊怎麼也卸不去的怯弱。不論是看着旁人又或是看着自己的時候,她都是怯生生的,生怕誰會隨時害她一樣。她其實很不喜歡自己那樣膽怯的模樣,只是已經習慣了,便有些改不過來。
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修習了道一心蓮大法的緣故,連帶着眼底的那層怯,也跟着慢慢地化開了,淡得幾乎要看不見了。
她再對摺鏡子回望自己的容貌的時候,居然已經有了一種很是舒坦的感覺。
說不上艷,也並不是田甜那樣的嬌美,如果她也仍是那副軟軟的柔柔的模樣,可眼神裏邊已經多了一分淡然,再不似當初那樣畏縮。
她先前都只是簡單地將頭髮梳起來,並不挽髮髻,也不戴什麼頭飾,只覺得自己根本壓不住那些玩意兒,只會叫自己顯得更為單薄。如今一看,她果然已經如同旁人所講的一樣,出落得十分水靈,帶着女修特有的軟和,很是能夠叫人側目了。哪怕是現在梳上繁複的髮髻,大抵也不會再顯得生硬。
糯米自己瞧了自己半日,對現在的模樣很是覺得滿意。等回過神來以後,她便又覺得害羞了起來。
哪裏有人就能盯着自己看上老半天的。得虧魃豹被她放在了縹緲幻境裏邊,木魁又已經不在這外頭,沒有人瞧着她這傻乎乎的模樣。若是現在一抬頭仍能對上木魁的眼神,她肯定又要羞得恢復原先那種臉蛋兒通紅的模樣了。
手上的靈石花得出不多的時候,糯米才會選着開爐煉製一些丹藥,到外邊去換一點兒靈石。
她有時候修煉得悶了,也會開爐煉丹,收集起來一些以後,便拿去同呂宗他們交換。也並不很是為着靈石,主要還是希望能給呂宗幫上點兒忙。她仍是記着當初那些散修對她的好的。
剛開始的時候,呂宗還會跟着問幾句蕭景言的情況,後來問得多了,每次糯米都只是搖頭,呂宗便大概也是看出來了中間的情況,便再也不提蕭景言的事情了。
後來糯米有次聽見外頭的那些散修在說悄悄話,說是呂宗還尋到蕭景言面前去,同蕭景言吵了一頓,也不知道那些散修是不是故意要說給糯米聽的,回頭見到糯米站在他們後頭,頓時就跟着一鬨而散,都沒留下個人同糯米打招呼。
糯米其實也並沒有那樣在意蕭景言的事兒。她就是覺得有些傷心,也不過是淡淡的,從來也不覺得蕭景言欠了她什麼。聽到呂宗這樣衝動,甚至還覺得有些婉然。
也就只有散修才會這樣隨性子做事,叫人覺得很是有些可愛。
她便專門拉着呂宗說了蕭景言的事情,哪怕她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叫呂宗知道,她並沒有那樣掛心,也沒有那樣傷感,可用不着這樣小心翼翼地待她,自然也不需要再去找蕭景言麻煩。
呂宗還很是有些憤憤,同糯米講,「你不在意,是你心腸好。他哪裏就能這樣做事。隨手就拋開了,也虧得他還是個帶把的。」
可這些事情又哪裏能講得清楚。就想呂宗又哪裏能知道蕭景言的心思。
除卻這些以外,糯米覺得她在這仙逸城裏邊的日子過得同在萬劍宗裏邊也並沒有什麼兩樣。同樣是開爐煉丹,照料靈植,潛心修煉。
她還隱約聽到了外頭說起蛟蘇青離開了仙逸城的事情,聽起來便覺得那離自己相當的遙遠,就如同當初在青泉峰上邊的時候聽到葉梵的事情一樣,叫她覺得虛虛的,沒有一點兒真實感。
只有在回到房間裏邊去的時候,她才將蛟蘇青送她的鱗片拿出來瞧了瞧,又重新想起當初蛟蘇青同她的約定來。
當初她會對靈妖界感興趣,還是因着魃豹的魂元咧。
如今魃豹的魂元已經甦醒了過來,渾身包裹這一陣鬼氣,胸膛裏邊的那一縷不屬於他自己魂元的魂絲也已經幾乎要被藏得看不見了。
糯米有次很認真地去看了,只隱約看見那一絲青藍色的魂絲被藏到了更深的地方去,幾乎都要叫魃豹的魂元層層擋在了裏邊,提醒着她,魃豹終歸還是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一個十分重要的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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