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道極為清脆的巴掌聲,在內殿中迴蕩開來。筆神閣 bishenge.com
只是聽這聲音,就能想像出這一巴掌有多麼的狠。
「……」
可內殿中卻是一陣靜默,什麼聲音也無。
嬴子衿仍被假綁在那裏,眸光都沒有動一下。
白皙的面龐上也沒有任何痕跡,細膩如玉。
雲洛然那一巴掌的的確確地落了下來,但是卻打在了自己的臉上。
她打的時候裹着靈力,力度極大,這一落下,直接把自己給抽倒了。
臉上是一個清晰的巴掌印,幾乎只是瞬間,就青腫了起來。
雲洛然頓時懵了。
還是臉部傳來的劇烈疼痛將她從懵逼的狀態中拉了回來,在反應過來發生什麼事情之後,她怒髮衝冠。
「賤人,你做了什麼?」雲洛然怒聲,「我怎麼把自己打了?」
嬴子衿慢慢道「這就要問你自己了。」
化身的性格還是和她相差太大,她也不想去裝。
只要她把那份記憶拿回來,聚魂就會徹底被終止,虛妄之境也會自動崩塌。
至於雲洛然如何,宿央又如何,他們到底對她的化身又做了什麼,她皆不在意。
她可以冷漠到看着他們再殺她一次,但這一次,她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問我?」雲洛然難以置信,「你小命都在我手裏了,你還敢對我這個態度?」
如果是君慕淺,她或許能夠理解,可一個什麼都不算的魅,憑什麼這般對待她?
嬴子衿的聲音淡然平緩「抓我來這裏,你不為了殺我,還能如何?」
「好,好啊!」雲洛然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她更怒了,「我看你一會兒還怎麼笑得出來!」
「來人!」
命令聲落,就有着侍官們魚貫而入,他們的手上拿着各式各樣的刑具,還有冒着熱氣的火盆。
這貨盤之中的火,是太陰真火衍生出來的。
在這個時間點下,鏡月宮已經覆滅,太陰真火自然還在雲洛然的手中。
看着那些足以讓任何一個人膽戰心驚的刑具,嬴子衿的眸中浮出了幾點興味。
三十萬年未食人間煙火,這些東西反而對她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雲洛然的手指一一撫過那些鐵器,唇線挑起了一個得意的笑容來「魅,你知不知道靈女宮其實從來都沒有這些東西,畢竟我呢,是以禮待人,所以這些東西可是特意為難你準備的。」
她想看到黑衣女子露出恐懼的神色來,可是終究還是失望了。
雲洛然憋了一口氣,接着道「我知曉你和君慕淺是生死之交,她在這裏最好的朋友也便是你了,你定然也知曉她現在在哪裏對否?」
「君慕淺殺了道清長老,道無殿主恨她入骨,道無殿主是什麼人啊?長生境巔峰!殺你們,那是輕而易舉。」
她在循循善誘「但你又不是君慕淺,只要你把君慕淺的下落告訴我,我就放了你,如何?」
看着雲洛然略顯猙獰的模樣,嬴子衿的眸中掠過了一層薄薄的霧嵐,遮住了瞳底浮動的淡淡藍光。
她的化身會死在這種人手中,不是因為弱小,更不是因為害怕,只是因為她在保護君慕淺。
縱死,亦不言。
「還敢強撐?」見此,雲洛然冷笑了一聲,「不如來試一試這烙鐵,這可是我讓宿幫忙打造的,一會兒看你說不說!」
「然兒!」
恰在這時,身姿頎長的男子走了進來,在看到那諸多刑具的時候,眸中浮現了不易察覺的怒色和痛色。
但是他的神色卻一如既往的沉穩,不露半點異色。
「宿,你來了?」雲洛然迅速換了一副表情,她回頭柔笑,「宿,真是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還不能這麼順利地抓到她。」
「言重了。」宿央也笑了笑,但笑意不達眼底,「你是我未來的君後,我幫你做什麼事,都是應該的。」
他的目光落在了黑衣女子的身上,眉心微微蹙了蹙。
怎麼似乎好像有哪裏不一樣?
這個念頭剛浮出心頭,他就自我否認了。
人是他抓回來的,也是他親自負責看守的,何況,他對她那麼熟悉,也沒人能夠假扮得了。
眼下入侵者也已經被徹底清除了出去,只要走完這最後一步,聚魂就徹底成功了。
宿央將心頭的這抹不自然忽略了,他想,可能是時間跳躍之後出現了小問題。
「宿,你對我真好。」雲洛然甚是歡喜,旋即又不滿地蹙眉,「不過她的嘴實在是太硬了,問了這麼久,也什麼沒有問出來。」
「然兒,不急。」宿央淡淡地笑,「把這些刑具都用一遍,鐵漢也會開口。」
「啊呀,宿,你真是跟我想到一塊去了。」雲洛然眼光微閃,「不錯,全部用完,不怕不說。」
說着,她就要把那猩紅的烙鐵往黑衣女子身上壓去。
但是,卻有一隻手截住了她。
「宿,你什麼意思?」
雲洛然正要大發雷霆,卻聽宿央道「然兒,讓我來罷,你站這麼久也累了。」
一句話,讓雲洛然轉怒為喜,她十分痛快地刑具遞了過去「好,你來。」
宿央握住了那塊烙鐵,喉結卻是動了動。
原本在以前,是不曾發生過這件事情的。
但是迦葉說了,死者需要有強烈的感情衝擊,才會讓聚魂更加順利。
他下不了手,但是又不得不下手。
抱歉。
宿央在心裏這樣默念,手已經有了動作,烙鐵在緩緩上移。
視線也跟着一起移動,直到和黑衣女子的視線平齊,交匯到一起。
下一秒,宿央淡然自若的神色倏地碎裂了,取而代之的是驚駭,因為他看到了一雙異色的雙眸,左瞳藍得像是大海,波瀾壯闊。
他震驚了,失聲脫口「魅?!」
不是假的,是真的。
她回來了!
「魅!」宿央伸出手,要去抓住那黑色的衣角,可是一切都遲了。
虛妄之境的時間在此刻靜止了下來,而被創造出來的人包括雲洛然在內,也全部被定住了。
嬴子衿微微仰頭,異色的雙眸眯了眯,輕喃了一句「原來如此……」
記憶,在此刻……瞬間收回!
曾經發生的過往,也在這一刻強制性地展現了出來!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人。
黑衣女子也同樣被綁在支撐穹頂的圓柱上,不同的是,有着鮮血順着她的下巴緩緩流下。
她身上是觸目驚心的傷痕,鮮血淋漓,皮開肉綻,令人難以想像先前她到底受了怎樣的折磨。
「快說,君慕淺在哪兒?!」雲洛然眼神狠毒,「說了,我饒你不死。」
「笑話!」黑衣女子咬牙冷笑了一聲,冰冷至極,「想從我這裏得到她的消息?你真是低估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魅,你真是冥頑不靈啊。」雲洛然遺憾地搖了搖頭,「你說你也是魔域極為出眾的修魔者,我聽說,魔域少君還追求過你對不對?」
黑衣女子並不說話,眼神森然。
「不過啊,他最後喜歡的還是我。」雲洛然嘖了一聲,「他還為我鋪了十里紅妝呢,你是不是很氣?」
聽到這句話,黑衣女子忽然笑了,她戲謔道「雲洛然啊雲洛然,你果然跟小淺淺說的一樣,自視甚高還自作多情。」
聞言,雲洛然的臉色一沉「你最好少說一點,這樣還能免受點皮肉之苦。」
嘴上這樣說着,手中的烙鐵卻已經按了上去,只是瞬間,黑衣女子的身上就又多出了不少傷痕。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對君慕淺這麼深惡痛絕?為什麼一定要殺掉她?」雲洛然逼近了一分,滾燙的烙鐵這次壓在了黑衣女子的左肩上。
可黑衣女子咬着牙,一聲也未發。
即便她的肩胛骨都已經被烙鐵燙穿,血肉焦黑一片。
雲洛然微微地笑了起來,笑容是那麼的惡毒「現在,我就告訴你,你可要聽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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