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道:「嗯,你說咋樣就咋樣,我這邊筆墨紙硯已準備妥當了,可以開畫了。」
駱風棠道:「好!」
他為她拉開椅子,楊若晴在書桌前坐了下來,提起筆來,然後,腦子裏循着先前小魚形容的,那個跟秦丞相見面的官府來人的眉眼五官在紙上一筆一划的畫了出來。
一炷香的功夫後,一張完整的人臉便躍然紙上,而且,那個人的左眼下方有一顆黃豆粒大的黑痣也沒落下。
「應該就是這個人。」楊若晴把畫紙拎起來,輕輕吹了幾口氣,好讓上面的墨風乾些。
駱風棠接過這張畫紙在眼前看了一眼,道:「似乎……有那麼一點眼熟,尤其是這顆顯眼的黑痣。」
楊若晴道:「你仔細想一想,看能不能想起來。」
駱風棠沒說話,突然他走到院子裏,朝外吩咐了一聲。
很快,周,謝兩位副將一起進了屋子。
「將軍,何事吩咐?」兩人齊聲問道。
駱風棠將手裏的畫紙掉了個面兒,對着他們二人問道:「你們可曾見過此人?」
兩位副將湊了過來,謝副將一臉疑惑,「有些眼熟……」
周副將沒出聲,樣子做冥思狀。
邊上,楊若晴正在桌上給他們幾個泡茶喝,一邊倒水一邊扭頭來看。
一不留神,手裏的水倒過頭了,茶碗差點打翻,楊若晴低呼了一聲趕緊伸手去護住了那碗。
「晴兒你咋樣?手燙到了沒?」
駱風棠丟下畫紙箭步來到楊若晴身旁,抓住她的手放在眼前細看。
「手指頭都紅了,快,快敷藥……」他緊張的道。
楊若晴正要說沒事兒,這又不是開水,這當口,只聽周副將拍了下腦袋,大聲道:「我想起來了,這人是天海郡郡守吳雄的人!」
周副將的話,讓屋裏的其他三人都震驚了。
雖然都猜測是官府派去的,但大家都沒有往吳雄這邊猜測,因為漢軍就是在吳雄的地盤造反生事,怎麼這鎮壓的跟造反的最後還是一家的了?
「周將軍,你確定?」楊若晴問。
周副將非常堅定的道:「屬下確定。」
然後,他講目光看向駱風棠:「將軍,不知您還記不記得我嗎剛到天海郡的那天夜裏,吳大人為了體現自己的清廉,在家裏設宴款待我們。」
「當時將軍您說了一句敏感的試探話,吳雄倒是沒有露出半點端倪,可有個倒茶的家丁卻不小心打翻了茶碗。」
「當時屬下特意看了一眼那個家丁,他的長相跟這畫紙上人的樣貌就有幾分相似,」
「而且,臉上也長着一顆這麼顯眼的黑痣。」
「我當時還心想這個家丁的痣長的真不好,剛好在眼睛底下那個流淚淌過的地方,在我們老家那邊,這種痣叫『哭痣』,又叫『淚痣』,是不好的!」
「所以,屬下相信就是這個人!」
聽到周副將這副篤定的口氣,駱風棠等也起了疑心。
周副將接着道:「後來我們再去吳家,我留意了下,給我們倒茶的家丁,全都換成了二八的嬌俏小丫頭。」
駱風棠抬手:「傳我的令,務必找到這個長痣的家丁,給我控制起來,切記不要打草驚蛇!」
周,謝兩位副將領命離開後,駱風棠的關注力重回楊若晴的手指上。
「晴兒,疼壞了吧?」他道,然後放在嘴邊輕輕呵着氣兒。
楊若晴眼中都是暖意。
「不疼,我才沒有那麼嬌弱呢。」她道。
「棠伢子,我問你啊,倘若抓住了那個家丁,你們接下來怎麼做啊?」她又問。
駱風棠沉默了下,然後沉聲道:「實不相瞞,我手頭調查到的情報,這個吳雄,不僅跟黑蓮教有勾結,還跟北方大遼也暗中往來。」
「之前我們一直在查大遼跟他們暗中往來,大遼提供了什麼,」
「現如今,有了小魚提供了的線索,我明白了。」
「大遼給吳雄提供了兵器?」楊若晴壓低聲問。
駱風棠點頭,「吳雄把大遼提供的兵器,暗中送給了漢軍,所以說,吳雄和漢軍是一起的,所謂的秦漢卿帶着漁民謀反,其實是吳雄跟秦漢卿導演的一場戲碼。」
「他們玩了一出燈下黑,最真實的目的就是要謀反,秦漢卿去拉攏低層的老百姓,吳雄則利用職位的便利,為秦漢卿籌備兵馬糧草。」
「甚至跟公主聯姻,說白了是想要通過公主來拉攏更多的朝廷勢力,為他所用。」
「這個吳雄,真是一隻老狐狸!秦漢卿也是一個偽君子!」駱風棠沉聲道,眼底都是翻湧的憤怒。
楊若晴道:「接下來咋整?」
「我有些擔心抓不住那個長痣的家丁,若是抓不到他,到時候證據不足以指正吳雄跟秦漢卿狼狽為奸了,那咱還動手嗎?」她又問。
駱風棠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肯定能找到那個家丁的。不管生死,都要動手,」
「證據確鑿,咱先動手,證據不足,咱製造機會先激怒吳雄,讓他先動手。」
「只要他等不及,要對我們動手,勢必就要調動漢軍的力量,到時候我們的目的就達到了,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出兵鎮壓!」
楊若晴道:「九公主這兩天還讓我跟你這裏打聽來着呢,說在這裏悶死了,就想快些辦完差事回京。」
駱風棠笑着道:「我也想快些辦完差事回京跟皇上那交差,然後就可以回家陪你們過年。」
……
接下來幾天,楊若晴發現周謝兩位副將特別的忙,幾乎是兩三天都看不到人影。
而駱風棠呢,卻突然變得很空閒很空閒了。
幾乎每天都會陪着她去街上逛街,聽戲,下酒樓,去廟會,
總之,護國大將軍千般寵妻的事情,經過有心人的散播,幾乎全城都知道了。
夜裏回來兩口子關上門泡熱水腳的時候,楊若晴笑着道:「這天天遊山玩水的,醉生夢死啊,在外人眼中你這個護國大將軍就是個昏庸無能的人。」
駱風棠無所謂的笑了笑,道:「管外人咋樣看,我只要我家晴兒明白我是啥樣的人就行了。」
楊若晴點點頭:「行動時間確定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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