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互相殘殺是天賦,一不小心就會讓戰爭蔓延到每個有人類生存的行星上,也很容易不計後果的下狠手。結果嘛,就是互相滅絕。
就像是地球上的核冬天,當一方動用了終極武器之後,另一方或者另幾方也會馬上報復。辛辛苦苦建造的行星表面城市、太空空間站瞬間毀於一旦,敵人、自己人、士兵、平民一切的一切全都被戰火吞噬。
但人類有時候比小強還頑強,這場戰爭並沒把人類完全消滅乾淨,說不定在一些行星的地下建築里還有倖存者。但失去了飛船、工廠、礦山、政府機構、甚至能源,這些人陷入了無邊的黑暗,只能苟且偷生慢慢繁衍。
為了生存,啥書籍、知識、科技都是浮雲,先吃飽肚子別被餓死凍死才是唯一。這時候往往越有知識的死的就越快,更沒條件和時間把知識完整的繼承下來。一代又一代、一茬又一茬,用不了多少年,科技發達的人類文明就會倒退到石器時代。
失去的不僅僅是科技,還有文化,其中也包括語言。可能是巧合,當時處於最強勢的兩方勢力真的被滅絕了,反倒是他們的附庸存活了下來。
這樣就能解釋為何新伊甸人發現的上古遺蹟里都是這兩種文字,但在新伊甸人的幾十個民族裏並沒有華人和法蘭西人,相似的都沒有。這一點洪濤很肯定,凡是夠十歲的新伊甸人孩子也都能肯定。
這些倖存者們足足發展了至少上千年,才恢復到了有文字記載的文明水平,又過了5000多年,到公元21000年艾瑪帝國才建造出第一座星門,踩着祖先的腳印再一次邁出了星際探索的腳步。真正的星際大殖民時代是從公元22000多年,艾瑪帝國從上古文明中逆向開發了躍遷引擎才開始。
在這之前的星際遠航既危險又漫長,想在兩個星域之間建造一對兒星門,往往要使用上百搜大型運輸飛船,經過幾十年到上百年的不間斷飛行才能抵達。許許多多飛行員一進入深度睡眠狀態,很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至今為止在好幾個星系裏還有類似的飛船紀念碑,那些古老的飛船就是當時的星門建造者,因為某種原因沒有抵達目的地,永久的漂浮在太空中,成了一具活棺材。
多麼輝煌的成績,假如當初不打仗,再平穩發展8000年,現在將是個什麼局面?克隆飛行員估計都不帶玩了,保不齊人類光用意識就能駕駛飛船在宇宙中穿梭,一次躍遷1000au不是啥幻想。
再把思想放飛放飛,說不定每個人手腕上都帶着個蟲洞發生器,想去哪兒揮揮手小蟲洞馬上出現,邁兩步就是幾萬光年之外,孫悟空看到都得哭,追着用金箍棒換發生器。
拿手電筒去照別人容易,照自己難啊。不打仗?自己主持的戰爭還少了?站在己方角度就是為了生存而戰,站在對方角度那就叫侵略,和兩萬年前的人類沒有區別?人性啊,除非有一天人類科技發展到能從根本上調整人性,否則這一幕還會不斷發生,誰也攔不住。
「可惜……靠!」想通了這一切,洪濤無奈的搖了搖頭,剛想抒發一下情緒,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猛地一回頭。嘿,那雙黃綠色帶着淡淡紅光的眼珠子就離自己不到一尺遠,眼珠子的主人正歪着嘴笑吟吟的盯着自己。
「艾特,我犯了一個錯誤,應該時時刻刻與你意識連接。想不想和我說說,你在我的收藏品又發現了什麼?在做決定之前,多想一想沃申行星……」機械怪沒偷聽到客人的自言自語好像有點不高興,拿過洪濤手裏那件收藏品,一邊仔細查看一邊發出了威脅。
「克萊爾小姐,我並沒得罪過你,何必苦苦相逼呢。我可以保證,以後不管有什麼新發現都會最先通知你……你怎麼……」
裝傻這招顯然過時了,洪濤只好換一招,咱認慫還不成嘛。實在不成收益的大頭讓出去,我就跟着喝點湯沒意見吧。
可是還沒把合作意向說明白,洪濤就開始眨巴小眼睛了。機械怪變模樣了,金屬腦殼沒了、機械臂沒了,皮膚衣也沒了,換成了黑色的長裙。
「我知道你對我的克隆體有些牴觸,雖然不明白為什麼,但還是為你特意更換了一具身體,很顯然我的選擇是對的。」看到洪濤目瞪口呆的樣子,克萊爾笑得更開心了,為了能更好展現新造型,特意後退了兩步又轉了兩圈。
「呃……克隆體還可以隨便換型號?」克萊爾的裙子準確的說不是裙子,更像中世紀歐洲騎士套在盔甲外面的長坎肩,前後兩個布片一直垂到膝蓋,兩邊只在腰部有點連接。站穩了不動還好點,稍微一走動就啥也蓋不住了,轉圈嘛,還不如不穿呢。
「為什麼不能?想不想去看看我的克隆體備份?」雖然洪濤沒說任何誇讚的話,克萊爾依舊興致不減,發出了邀請。
「不、不用了,我剛才是在想一種可能,上古文明說不定是由於戰爭滅亡的。這上面的文字我稍微認識點,它和星門上的文字應該屬於兩個不同種族。試想一下,如果這兩個科技高度發達的種族發生了利益衝突,就像當初的艾瑪帝國和新羅馬聯邦之戰,雙方又勢均力敵,說不定最終會動用威力很大的武器,結果相互毀滅了。要是這個推論合理的話,那新伊甸人很可能就是上古文明的後裔,由戰爭倖存者繁衍下來的。」
說洪濤是外貌委員會成員吧,不太客觀,但克萊爾的長相和身體確實太誘人,即便明知道這身皮囊是假的,長坎肩下若隱若現的起伏依舊讓洪濤有點口乾舌燥、血液下沉。
為了避免出醜,只好強行轉移話題,唯一夠份量能讓克萊爾進入另一種狀態的就是專業。但還不能實話實說,去精華留糟粕,先來個假設吧。
「在這一點上我們有共識,只是你的觀點更新穎。兩個種族,或者說兩個國家,確實有很大可能。你挑幾個最具代表性的跟我來……愣着幹什麼,怕我剽竊你的新發現嗎?」
隨着這番理論推測的闡述,克萊爾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少,而後突然轉身向垃圾堆後面走去,幾步之後又站住了,轉頭看着原地沒動的洪濤。
二秒鐘之後洪濤就動了,隨便拿了幾件剛才看過有清晰文字的破爛,老老實實的跟在克萊爾後面,還得低着頭。這個女人連皮膚衣都脫了,赤腳步行,走起來像貓一樣扭動着全身,比看衣服裏面還誘人。
垃圾堆後面居然是個小工廠,或者叫機修車間?反正擺滿了各種設備,沒一樣洪濤認識的,看着眼熟的都沒有。但是在車間後面,有個東西洪濤非常眼熟,逃生艙!
類似玻璃的透明材質,豎立的蛋型,滿滿的琥珀色衍生物溶液,還有頂部的幾根數據接口。不對,這不是逃生艙。
很快洪濤又否定了自己的判斷,因為裏面有人,又一個克萊爾,還是機械怪形態的。這種設備不是一個,而是一列三個,後面的兩個被擋住了,但洪濤確定裏面同樣有人,很可能也是克萊爾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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