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裏,白昌林正安靜地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呼吸均勻,有若睡着了一般。
旁邊一個面容狹長,顴骨高聳的婦人,正眼角抹着淚,坐在一旁。
見得白羅明進來,趕忙起身,道:「他爸,醫生怎麼說?」
「醫生說沒什麼事!」看着哭得連妝都有些花了的婦人,白羅明趕緊地寬撫道。
「沒什麼事,可昌林怎麼不醒啊?」婦人可不知道自己的臉上妝已經花了,一團團的加上滿臉的急切,看起來頗有些怪異。
「醫生說了,沒這麼快的!」白羅明皺了皺眉,道:「你別擔心,我去看看其他幾個人的情況,搞清楚再說!」
婦人連忙急切地道:「對對......現在外城可不安穩,得搞清楚是不是有人想害咱們昌林!」
白羅明走出門外,不多時便有人走了過來,低聲道:「隊長,警方那邊已經調查過了,沒有發現什麼特殊蹤跡;看起來應該是昌林幾個人,與人打架,被打暈了過去。」
「被打暈了?」白羅明眉頭一皺,道:「其他人怎麼樣?」
「現在都還在昏迷,但檢查暫時沒有發現異常!不過,身體上也沒見其他什麼傷痕!」
聽得都是這般模樣,白羅明目光一寒道:「就算是打架,也多少會有傷痕,更別說五個人都被打暈!」
旁邊那人也緩緩點頭,道:「其他兄弟也都是這樣認為,已經逼着警方再查了,不過具體還得您拿主意!」
白羅明深吸了口氣,沉聲地道:「我打電話,去請人來看下!」
「這樣也好,兄弟們才好安心!」
大半個小時之後,一個身材消瘦,臉色蒼白,眼袋有些發青的年輕人,打着哈欠走進了醫院大門。
「李兄弟,不好意思,這麼晚還讓你來一趟!」看到這年輕人過來,白羅明趕緊迎了過去,道。
「自己人說這話就見外了!」年輕人緩聲笑着了笑,然後一副關切的模樣:「老白,侄子怎麼樣了?」
「還在昏迷中,所以麻煩你來看看,看有沒有問題!」白羅明沉聲地道。
「好!」年輕人也不多話,便在白羅明的引領下,走進了病房去。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白昌林,年輕人微微皺了皺眉,然後走近前去,閉眼緩緩伸出雙手。
那手掌虛虛地從白昌林頭上十餘厘米之處緩緩掠過,然後直到全身和手腳。
雖然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異象,但若仔細看去,白昌林的頭髮在年輕人伸手凌空撫過之時,正在微微地顫動。
如此般地,伸手過了兩遍之後,年輕人緩緩睜開眼來。
「李兄弟,怎麼?」白羅明急切地道。
年輕人輕輕地搖了搖頭,略微有些古怪地看了看白昌林,然後笑道:「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氣息,也與邪靈沒有什麼關係!」
「沒有異常?」白昌林鬆了口氣,但又有些緊張地道:「可就是不知道為什麼叫不醒,其他人也是一樣!」
聞言,年輕人皺走了皺眉,道:「這樣?」
稍稍沉吟了一下,然後道:「我能感覺到,侄子基本上都還正常,除了睡得沉了一點,精神不怎麼活躍,但看起來確實是沒發現什麼問題!」
這般說着,年輕人又打了一個哈欠,精神有些萎靡地道:「這麼的吧,到明天看,如果還不醒,我再過來一次!」
「好,那就麻煩李兄弟了!」白昌林伸手制止了旁邊正要說話的婦人,感激地送了這年輕人出了門,這才走了回來。
「老公,怎麼不讓他幫忙再查一查,不行去看看其他幾個,應該多少能看出些問題來吧!」婦人不滿地瞪了老公一眼,道。
「閉嘴,你知道什麼!」白昌林低喝了一聲,又朝外邊掃了一眼。
這婆娘也算精明,趕緊住了聲,等了一陣之後,白昌林才無奈地低聲解釋道:「李兄弟乃是隊裏不多見的掌控者,他說沒問題,那多半是沒什麼問題的;這打擾了人家睡覺,請人來,本就不容易了。」
「而且李兄弟還說了,要是不行,他明天再來,這已經很給面子了,你就不要節外生枝,咱們等明天再看!」
好生安撫了婦人之後,白昌林這才走出門去,對着門外的人,道:「去告訴各位兄弟,說李兄弟來查過了,沒什麼太大的問題,等明天早上再看!」
「是!」
雖然交代了觀察,白羅明還是一夜未眠,只有這麼一個兒子,可萬千的不能出什麼問題。
只是心頭也惱火,這到底是跟什麼人發生了衝突,弄成這般模樣。
兩夫妻熬了一夜,一直等啊等,終於到早上,天蒙蒙亮的時候,白昌林緩緩醒轉,這自顧自地爬起床來。
「昌林,你醒了!」
這熬了一夜,正在一旁打瞌睡的兩夫妻,驟然驚醒,看着白昌林的身影,興奮道。
「咦?這是哪裏?」白昌林愕然地看着四周,又看了看身邊的父母,半天才道:「爸、媽?你們怎麼在這裏?」
「傻孩子,你昨天......」
見得兒子醒了,兩夫妻既鬆了口氣,又趕緊緊張地詢問起情況了。
「什麼?你一點都不記得了?」聽得兒子的言語,白羅明一愣。
「不記得了?」白昌林伸手摸了摸腦袋,皺着眉頭想了半天,才道:「昨天沒發生什麼啊,我不是吃過晚飯就回學校了麼?」
兩夫妻與兒子詢問了半天,才愕然發現,自己兒子失憶了,似乎把昨天一天的事情都忘得一乾二淨;詢問了半天,也只是讓他模模糊糊地記起一點點,還說感覺是做夢。
「很有可能是腦震盪造成的短暫性失憶,不過精神一切都還好,今天暫時還觀察一天,沒問題的話,就沒什麼事了!」林主任複查之後,很篤定地解釋道。
面對這種說法,兩夫妻雖然依然有些不放心,但至少也算是安了些心。
外邊的消息傳來,其他四人也都醒了,唯一古怪的一點就是,幾人都把昨天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了,外城醫院的醫生也是只有一個說法,說是懷疑腦震盪導致的短暫性失憶;具體的其他都查不出來。
外城的治安本就不怎麼好,警方力量也是捉襟見肘,更莫說沒有大災變之前的那些監控之類,加上昨天的現場,早就被巡邏的警員以及救人的行動,破壞的一乾二淨。
哪裏還查得出什麼,此事白羅明等人,雖然依然覺得古怪,但現在的世界跟以前已經徹底不一樣了,這等小古怪,也都習以為常,人沒什麼大礙,也就不好再勞師動眾的查了。
至少警方以及拓荒隊的掌控者都來查過,沒有異常,與邪靈也沒有關係,也就只能不了了之。
趙陽第二天上課的時候,都還覺得腦袋隱隱還在發暈,一身還有些發軟,看來這板磚使用起來,後遺症也是不小。
只是看着白昌林等人,沒來上課,卻又暗自緊張了一天,生怕真被弄出什麼大問題來。
不過還好,忐忑了一天之後,第三天早上上課的時候,又看到了白昌林出現,而且並無什麼異狀的模樣,這才稍稍安了些心。
只是心頭想着,白昌林可不是那什麼吃了虧往肚子裏吞的人,不曉得回頭還會打什麼鬼主意來找回這個場子。
但接下來一天,趙陽卻是被白昌林的反應給弄得疑惑了起來,白昌林碰見他,本以為對方會露出什麼兇狠的態度,結果竟然是不屑地冷冷看了他一眼,便擦肩而過。
仿佛前天晚上挨磚頭的不是他一般!
這側面打聽,好像也有人問白昌林昨天做什麼去了,為什麼沒來上課;而白昌林的回答是,昨天家裏有點事,請了一天假。
這情況,弄得趙陽一陣的莫名其妙,若不是很肯定自己昨天拍翻了五個人,不然還以為昨天的事情,是自己做夢。
跟趙陽一樣有些狐疑的,唯有許潔麗了。
她可是知曉白昌林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人,前天私下話語中的語氣是要教訓趙陽,她還勸解了兩句;但第二天趙陽正常地來上了課,反而是白昌林沒來。
而且白昌林碰見趙陽,還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這讓她怎麼着都有些想不通;難不成趙陽對白昌林做什麼?這不可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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