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
那是不可能的。
誰願意錯過見證奇蹟得機會。
當然,她們也了幫了郭淡很大的忙,寇涴紗、朱堯媖幫着整理數據,而徐姑姑則是與郭淡根據計算得出來的結果來制定整個計劃。
拂曉時分。
郭淡攜牙行三大美女坐在廊道上,享用着美味的早餐,聽着鳥兒高歌,聞着清風中那一抹花香,贅婿巔峰,不過如此啊!
「這美女呢,可都是睡出來的,偶爾通個宵,倒是無所謂,但不能老是這麼幹,這會未老先衰的。」
吃完了的郭淡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寇涴紗的肩膀上,侃侃而談,突然他又偏頭看着坐在徐姑姑身邊的朱堯媖,「尤其是芳塵你,你可不比她們兩個,她們都已經是金屋藏婿,再怎麼樣,還有我這個英俊不凡得男人守着她們,你可還沒有嫁人,一定要保養好自己。」
朱堯媖清秀的臉頰泛起一絲紅暈,羞赧不語。
「就連吃飯也堵不上你的嘴麼?」徐姑姑微微蹙眉。
從昨天到今天,讓她都覺得自己跟郭淡已經是老夫老妻,她真的不明白郭淡為什麼能說得是如此自然。
寇涴紗無奈地笑道:「我看他這胡說八道得毛病是永遠都改不了了。」
「什麼胡說八道,我是認真的。」郭淡鄙夷道:「你們可真是自私,自己抱得如意郎君,心滿意足,就不顧人家芳塵,我看不起你們。」
徐姑姑道:「那你也可以入贅芳塵家,反正你可以無限入贅!」
「哈哈夫人,你這玩笑可是開大了。」郭淡打個哈哈,趕緊轉移話題道:「對了!怎麼沒有見小伯爺上門揍我,這沒道理啊。」
「噗!」
徐姑姑不免笑出聲來,但旋即便瞪了郭淡一眼。
朱堯媖好奇道:「為何小伯爺要上門來揍你?」
郭淡道:「你有所不知,其實小伯爺一直以來被一個大魔女給控制着哎呦!」
他突然捂着小腿,痛苦地呻吟一聲。
朱堯媖瞧了眼徐姑姑,只見徐姑姑端着茶杯悠閒地看着廊道外的景色,不免偷偷一笑。
「真是活該!」
寇涴紗笑罵一句,又正色道:「夫君,你快去休息吧,待會你還得進宮面聖。」
郭淡點點頭道:「好吧!我先去休息了,你們也得早點休息。」
這夫人的話,還是得聽。
他站起身來,故意一瘸一拐得往家裏走去。
徐姑姑是直搖頭,又向寇涴紗表示同情道:「也真是難為你了。」
寇涴紗抿唇笑道:「好在今後有大姐姐跟我一塊分擔。」
徐姑姑不曾想寇涴紗會冒出這麼一句話來,不禁霞飛雙頰,美目一瞪道:「我看你也跟着他學壞了。」
而那邊郭淡回到家裏,並未上床睡覺,而是讓汐兒伺候他泡澡,順便幫他捏了捏,等到他從浴房裏面出來,已經是精神抖擻。
自律且堅持鍛煉身體得他,讓他有着足夠精力去應對這些複雜繁重的事務。
乾清宮。
「在山東地區推行新政?」
萬曆微微一愣。
郭淡點頭道:「回稟陛下,目前參政院的實力,是非常有限的,必須集中一切力量從一個地方進行突破。」
萬曆道:「這朕也知道,之前也就是這麼幹得的,可並不能解決當下問題,如今連百姓都反對新政,難道山東的百姓與河間府的百姓就不同嗎?」
郭淡道:「但如果免除山東地區一半的農稅,卑職相信山東百姓會願意支持新政的。」
「一半的農稅?」
萬曆嚇得倒抽一口涼氣道:「你知道一半是多少嗎?」
郭淡道:「山東地區的糧食稅入是兩百八十萬石,一半的稅糧就是一百四十萬石,折銀算約莫一百萬兩。」
萬曆其實並不知道是多少,聽到一百萬兩,不禁嚇得一哆嗦,激動道:「朕不是與你說過麼,這國庫本就不富足,收上來的稅,也就夠平時用的,別說一百萬兩,即便是十萬兩,對於國庫而言,也是不能少的,總不能說這一百萬兩,由朕來出吧。」
說到後面,肥宅是一臉委屈,他就怕郭淡讓他出這錢。
這不合適。
郭淡道:「陛下,將欲取之,必先予之,要得新政,必須得付出一些代價,因為增稅不管增多少,總是會讓人難以接受,可減稅總是會讓人欣然接受,而基於太祖當初定下的稅入,農稅方面操作起來,是非常難的。
然而,這只是其一,其二,除規定的農稅之外,各地官府都加贈各種稅入,比如說火耗稅,又比如說那臨時的攤牌稅,等等,百姓繳得稅其實也並不少。
現在問題就是,我朝稅制非常混亂,毫無章法,同時又難以去改變,這仿佛都已經成為一個死結。」
萬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當初太祖定下的稅制,確實比較低,顯然是不夠的,別說中央財政,根據那個稅制,地方官府也非常吃緊,這就是為什麼火耗稅出來之後,朝廷明知這是在剝削百姓,但也不阻止,因為地方官府要錢,中央又給不出錢,只能讓他們自己想辦法生財。
然而,低稅入只能滿足國家平時運轉,一旦打起來仗來,就來攤派稅,等於在規定的稅入之上,又是強制性交稅,這個是很要命的,這太臨時了,太隨意了,完全沒有章法。
這種混亂的財政制度,導致國庫稅入難以得到增長。
但又沒法去改。
張居正改革只是簡化手續,方便收稅,本質上是沒有改變的。
萬曆問道:「那依你之見,如何解決這個問題?」
郭淡道:「卑職的建議是,一把火燒了這個死結,然後再另設一套完善的稅製取而代之,這也是最節省成本的方法。」
萬曆睜大眼道:「另設一套稅制?」
郭淡點點頭,道:「比如說用商稅來取代農稅,減輕農稅,勢必會導致家家有餘糧,一般情況下,百姓會將這些餘糧拿到市集上賣,以換取所需物資,這會令交易市場變得非常繁榮,而市場的繁榮必然會帶來更多的商稅,那麼我們可以減免得農稅放在商稅裏面,制定出一套更加完善的商稅制度。」
萬曆點點頭,這個思想比較符合他的計劃,就是另立山頭,道:「朝廷也不是沒有議論過商稅,這反對聲也不小,難以實行。」
郭淡道:「減免農稅順便也能夠將這個問題解決。」
萬曆哦了一聲,道:「此話怎講?」
郭淡道:「如果想要減免一半的農稅,就必須將按照新政,繳稅到一諾牙行,如果這一部分稅就都屬於國庫稅入,那麼根據卑職計算,其實國庫只是損失了大概五十萬兩的稅入,因為許多免稅的土地也得開始交稅,而整個山東地區的官府將損失整整五十萬兩得稅入,畢竟這麼一來連火耗稅也沒了。
比較起來,損失最大的其實是地方官府,那麼地方官府必然會喪失大部分權力,沒有了官府的庇佑,同時百姓又站在我們這邊,當地士紳也將無能為力,這為重新制定新稅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基礎。
簡單來說,就是陛下您集國庫之力,先打擊某一個地區,徹底瓦解官府、士紳、百姓之間的關係,然後由參政院在當地建立新得稅制。」
其實阻礙新政不是士紳,也不是官府,更加不是百姓,恰恰就是這三者之間的關係,必須要打破他們之間的關係。
這就好比燒錢爭奪市場,只要市場到手,那還不就是哥說了算,這錢還是會回來的,只不過如今是將市場換成權力。
萬曆是有些心動,但他還是心疼錢,道:「就算是五十萬兩可也不少,如果朕不能補上這稅,朝臣們也不會答應的。」
郭淡道:「陛下莫要擔心,若是換做別的地區,估計一時得損失是避免不了的,但是山東地區的話,卑職敢保證,這錢是能夠馬上賺回來的,根據卑職的估計,山東地區的商業馬上就會迎來飛躍,因為山東地區乃是運河得交匯地,同時又擁有入海口,光憑這兩點,山東地區的潛力是不可限量的。」
其實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還有一個原因,山東處於中上游,減免一半農稅,損失也不會很大,要是選擇江蘇地區,那別說免一半,就三成都不敢免,因為那邊的稅糧實在是太重了,郭淡看着都害怕。
萬曆皺眉道:「那豈不是說着新政就只適合在山東地區,到別得州府就不行了。」
郭淡點點頭,道:「回稟陛下,目前來說,是這樣的,因為就目前的商業發展趨勢來看,山東是有極強得地理優勢,大多數州府要減免農稅,就還是必須拿錢去填。
但是陛下您現在需要的是成功,這萬事開頭難,只要在山東取得成功,就證明陛下新政的好的,那他們無話可說,至於能不能普及全國,咱們不說,他們其實也不知道。等到時陛下擁有更強的財力,一定會有其它的辦法來推動新政的。」
他不是政治家,他是一個資本家,他的建議肯定就是他的需求,他還沒有達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地步,這得一步步來。
他的需求就是讓萬曆進一步伸張皇權,可以給他提供更多的保護。
而新政已經是伸張皇權標誌性事件。
只要新政在山東取得成功,必然就會唬住那些大臣,皇權就得到伸張,這又能夠給郭淡帶來更多財富,而這些財富又將幫助萬曆進一步伸張皇權。
到了目前這種地步,他們帝商組合一定要協同作戰,共同進退,如果萬曆在朝中退一步,那麼郭淡肯定要往後縮,決不能前進。
萬曆也迫切的渴望伸張皇權,先別想以後,邁出第一步再說,點頭道:「好吧,朕就依你所言,先在山東地區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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