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萬兩?
大臣們又懵逼了。
那個方案是說,在三地縮減同等得編制,然後用來這些編制來建立神機營。
這就可以不增加戶部得負擔。
但是可沒有說讓太僕寺撥出二十萬兩來給衛輝府下軍備訂單。
尤其是你皇帝自己也說了,這個神機營是直屬你皇帝得,那麼就算撥款,也該是你內府佔大頭,憑什麼讓太僕寺全部承擔,太僕寺可是國家部門。
不滿!
朝中上下充斥着不滿!
真沒有想到萬曆會來這麼一招,這一下就砸二十萬兩齣去,文官們都是氣得直跳腳。
你們這對帝商擺明就是私相授受啊!
什麼對付楊應龍,統統都是藉口,你們就是要軍備訂單。
可是你們吃得也太咸了一點。
他們奈何不了萬曆,就開始向徐夢晹施壓。
可不能撥這麼多錢給皇帝。
你徐夢晹要這真這麼幹,那你就等着眾叛親離吧。
而與徐夢晹有關得軍方人士也不太願意撥這麼多錢,畢竟錢就這麼多,撥這麼多給南方,那北方怎麼辦,北方乃是明朝得防務重心,大多數軍方人士都在北方。
徐夢晹非常鬱悶,他最近讓徐姑姑和郭淡的緋聞,搞得是心亂如麻,沒有關注這事,這下都不知該如何應對,他就沒有想到,萬曆竟然會這麼流氓,直接就下旨,都不跟他商量一下。
這是以前從未有過得,當初冊封皇貴妃大殿,萬曆可是天天纏着他要錢。
五條槍總部。
「爺爺,孫兒幫你把淡淡找來了。」
只見徐繼榮大咧咧來到屋內。
「哎呦!你倒是小聲一點啊!」
徐夢晹差點沒有一巴掌拍過去。
跟着徐繼榮進來得郭淡,不禁摸了下鼻尖,道:「我沒有這麼可怕吧。」
「你還有臉說。」
徐夢晹沒好氣道:「這時候讓人知道,我跟你見面,不得以為我跟你是一夥的呀!」
徐繼榮道:「爺爺,我們跟郭淡本就一夥得,我們京城雙愚......!」
「去去去,你玩你的去。」
徐夢晹揮揮手。
徐繼榮鬱悶地撓撓頭,道:「爺爺,你跟淡淡談,孫兒先去忙了。」
「忙?」郭淡吸得一口冷氣,道:「小伯爺,你忙什麼?」
徐繼榮眸光閃動了幾下,道:「你管我忙什麼。」言罷,他就走了出去。
「小伯爺他......!」
「你先別管他。」
徐夢晹擺擺手,道:「你沒有瞧見,我這頭髮都愁白了麼。」
郭淡訕訕道:「伯爺,就您這一頭白髮,您要這麼說,那跟耍流氓沒啥區別啊!」
「你小子......!」
「伯爺息怒。」
郭淡嘿嘿一笑,又道:「伯爺勿惱,這事其實很好解決。」
徐夢晹忙問道:「如何解決?」
郭淡笑道:「很簡單,既然那些大臣不准您撥這麼多錢給陛下,那您就以太僕寺得名義借給陛下。」
徐夢晹一翻白眼,道:「這招要行得通,老夫還犯得着來向你請教,你知不知道,陛下現在都欠太僕寺十二萬兩沒有還,這都還是賬面上的,要戶部真查起來,可不止這個數,只是陛下這回要二十萬兩,我怎麼借啊。」
所以說呀!信用是很重要得,肥宅就是太不講信用了,不過...哪個皇帝講信用。郭淡笑道:「伯爺請放心,這回一定還。」
徐夢晹道:「真的?」
「真的。」
郭淡點點頭,道:「我可以擔保,但是賬不能算二十萬兩,太僕寺與陛下平攤,其中十萬兩就算是陛下借的,還是十萬兩算是太僕寺撥的,如此一來伯爺也可以向同僚們交差,他們畢竟反對得是這錢太多,如今陛下自己出一半,他們應該無話可說了吧。」
徐夢晹納悶道:「既然如此得話,你直接拿錢給陛下不就行了。」
「那當然不行。」
郭淡笑道:「我得錢是用來應急的,陛下可隨時調動,而太僕寺的錢,呵呵,區區二十萬兩,都還得大費周章,陛下真是可憐啊。」
你小子真是站着說話不腰疼,還陛下可憐,他若......!徐夢晹哼道:「你小子還真是會算賬啊。」
郭淡道:「陛下可就看中我這一點,要是這一點都剝奪了,那我豈不是一個廢物了。」
對於他而言,太僕寺錢放在那裏也是放着,他的錢可是能夠生崽崽的,當然是先用太僕寺的錢,另外,這還錢方式也是有很多種的,還銀子那是不可能得,郭淡跟萬曆商量得是到時拿軍備來抵賬。
徐夢晹思忖少許,道:「那...那以前借得.......!」
郭淡笑道:「我只管這一筆賬,至於以前借的,我覺得永遠記在賬上,對於伯爺您更有利,要是陛下下回再借的話,你至少有一個理由擋一擋。」
徐夢晹猶豫好一會兒,道:「你這空口無憑。」
郭淡錯愕道:「憑據不應該找陛下麼?」
徐夢晹直翻白眼,道:「要是陛下的憑據頂用......咳咳咳,老夫身為臣子,怎能找陛下要憑據。」
在他看來,任何一個人得憑據都比肥皂的要值得信任,肥宅借錢,丫真就沒有還過,連這個想法都沒有過,而且他可以做到無視前面得借據,繼續去借。
要信肥宅,絕對傾家蕩產。
反過來說,郭淡的契約,是絕對值得信任得。
「好吧!好吧!」
郭淡掏出一份契約來,遞過去。
徐夢晹木訥地接了過來,瞅了眼,又指着郭淡道:「原來你小子早就準備好了。」
郭淡呵呵道:「我們做買賣常說一句話,這有備無患。」
「原來你們......!」
徐夢晹嘴一閉,但他已經明白過來,自己又被算計了。
他小心翼翼得那份保證書收起來,突然想起什麼似得,道:「關於小女......!」
不等他說完,郭淡便道:「伯爺,那事不急,我們先將這事了結了再說。」
......
事到如今,徐夢晹也知道該怎麼做了。
他先跑去找御史張鶴鳴。
他當然不會跟戶部直接接觸,畢竟他們都是獨立得財政部門,戶部是壓不住太僕寺的,如果他去找戶部,豈不是說太僕寺受戶部管轄。
王錫爵就是針對這一點改革,同一件事,管得部門太多,導致有油水的事,就大家都來管,苦力活,大家就都不管,相互推卸責任。
目前主要是言官在鬧,因為他們就是管這事的。
「張御史,如今這聖旨都下來了,你們卻讓我抗旨,你們這不是成心刁難我嗎,是朝中大臣先答應在湖廣設立神機營。」
徐夢晹見到張鶴鳴二話不說,先一頓抱怨。
張鶴鳴忙道:「興安伯請息怒,我們並非是讓您抗旨,只不過這凡事得講規矩,太僕寺乃是掌管國家馬政,怎能說陛下要多少,就給多少,這二十萬兩着實太多了,陛下也沒給出個依據。」
「那倒也是,但是這聖旨已經下來了,我...我也難做啊!」徐夢晹嘆了口氣,道:「另外,這是多是少,總得有一個數啊!事已至此,我總不能一兩銀子都不撥給陛下吧。」
張鶴鳴猶豫一會兒,道:「五萬兩。」
「陛下要二十萬兩,你讓我給五萬兩。」
徐夢晹直翻白眼道:「你們這是要成心逼死我呀!」
他這麼一說,張鶴鳴還真不太敢把徐夢晹給激怒了,萬一這老頭一拍腦門,就直接給了皇帝,那可真是得不償失,於是問道:「那興安伯認為給多少比較合適?」
徐夢晹左思右想,道:「要說陛下是拿這錢去修宮殿,少給一點,我也是支持得,但這可是軍政大事,我看至少也得給一半吧。」
張鶴鳴猶豫再三,最終點頭道:「可不能再多了。」
其實以神機營的編制,十萬兩製備火器也差不多了。
兵部算出來得賬,差不多也是這個數。
但郭淡比他們更早算出來,以現在神機營的編制,確實是這個數,但要以頂配的編制來算,那就要翻個番。
徐夢晹跟他們談妥之後,再去找萬曆。
其實也就是萬曆安慰一下徐夢晹,說一些「愛卿是朕最信任的臣子」之類得屁話。
出來之後,徐夢晹又跑去跟張鶴鳴他們談,還是二十萬兩,十萬兩算太僕寺支出,另外十萬兩,算是皇帝借的,並且保證明年內府收上來稅,就一定還。
肥宅借錢,他能還嗎?
張鶴鳴哪裏肯信。
徐夢晹以官職做擔保,要是萬曆不還,自己就引咎辭職。
如此才說服張鶴鳴他們。
他這麼做,其實也是在威脅萬曆,你要再不還錢,那我就真干不下去了,您另請高明,萬一是李三才他們的人頂上來,夠你喝一壺的。
在萬曆手下做事,確實不容易。
可萬曆也覺得自己不容易啊!
乾清宮。
「難啊!」
萬曆嘆了口氣,向郭淡訴苦道:「朕要個區區二十萬兩,都這麼困難,朕這皇帝當着可真是不容易啊!」
區區二十萬兩?你以前借個兩萬兩,花得功夫可不比這少吧,看來你最近被我養得太肥了一點。郭淡趕忙道:「陛下請放心,這錢花出去,必將得到十倍的利潤。」
萬曆點點頭,突然神色一變,嚴肅道:「但是首先得保證,此戰務求必勝。」
郭淡愣了下,問道:「陛下已經下決心打這一仗?」
在此之前,萬曆並未表露出要不要打的決心,但這一筆軍備訂單是迫在眉睫,因為這可以給他們的海盜大軍打掩護。
萬曆點點頭,道:「若非如此,朕也不會這麼做,那楊應龍生性多疑,朕若在湖廣設立神機營,他必將會做出應對,絕不可能束手就擒,那麼到時朕就有理由剷除他。」
說到這裏,他嘆了口氣:「其實朕也不想做得這麼絕,那楊家世代鎮守播州,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只是那楊應龍太過囂張跋扈,竟然連朕派去得官員都不放在眼裏,儼然將播州看成是他楊家得,甚至還覬覦川地。」
其實打不打,他也是一直都在猶豫中。
關鍵還是郭淡為他解除後顧之憂,提供了利用貨幣來控制西南的辦法。
沒有楊家也能夠穩定住當地的局勢。
另外,他才二十多歲,自親政以來,就沒有幹過一件大事,他也怕鎮不住這些邊陲大將,而那楊應龍最近幾年敢這麼跳,多多少少是有些輕視這位小皇帝。
因為在張居正時期,那楊應龍可就不敢這麼囂張,萬曆心裏清楚,對此是非常恨,說白了,你就是欺負我。
若是他能夠剷除楊應龍,埋葬土司制度,那誰還敢輕視他這個小皇帝,打這一仗對他而言,有着許多好處。
可謂是名利雙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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