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頌 第0993章 突變

    「感謝您的慷慨,您的僕人為您帶來了厚禮,請您一定收下。」

    老哈圖克就像是沒聽到寇季的威脅一般,他聽到了寇季輕而易舉的答應了他提出的要求,臉上的笑容十分燦爛,表現的十分虔誠。

    寇季淡然笑道:「你放心,你們送的東西,我一向都不會拒之門外。」

    老哈圖克虔誠了向寇季一禮,算是回應過寇季了。

    寇季繼續道:「此前格格巫送來的那幾個少年,已經在我大宋學習了三年多的兵法了。我覺得你回去的時候可以考慮帶上他們。

    相信他們一定會為格格巫建功立業。

    往後,等同的條件,你們可以繼續送人過來。」

    老哈圖克大喜過望,「多謝您的慷慨。」

    寇季沒有再言語,擺了擺手,示意老哈圖克可以離開了。

    老哈圖克謙卑的一禮,離開了竹院。

    臨走的時候,給寇季留下了豐厚的禮物。

    有寇季此前讓朱能等人搜尋的動植物,還有一大批金銀珠寶。

    寇季並沒有急着去看,而是坐在書房裏,笑眯眯的盯着王安石。

    王安石在老哈圖克走了以後,一直跟隨在寇季身後,明顯有話要說。

    「先生,朱能、李昭亮等人離開了封地,在西域之地,裂土封疆,已經違背了一個王爵的身份。

    先生安能於他們交易?

    他們明顯存有異心。」

    王安石神色凝重的對寇季道。

    寇季坐在座椅上,笑着道:「他們的所作所為,官家也知道。但官家什麼都沒說,也沒有下旨斥責他們,更沒有派遣兵馬去討伐他們。」

    王安石直言道:「官家在養虎為患。」

    寇季點着頭道:「確實有養虎為患的風險。但我大宋如今初定,各項改制正在逐漸推行,沒辦法勞師遠征。

    他們已經鑽進了比西域還遠的地方。

    官家也鞭長莫及。

    但官家又想知道西域之外是什麼樣子的。

    所以只能藉助他們的眼靜。」

    王安石沉聲道:「就怕他們將目光放在我大宋身上。」

    寇季搖頭笑道:「西域以西的地方,疆土很大,足夠他們折騰。他們在沒有折騰夠西域以西的地方之前,是不會跟我大宋為敵的。」

    王安石一臉不解的看着寇季。

    寇季解釋道:「你有兩個敵人,兩個敵人都佔據着一樣富庶和肥沃的疆土。一個兵強馬壯、兵鋒銳利,一個軍備簡陋,依照着類似於陣圖的方陣作戰。

    你會選那個?」

    王安石苦笑着道:「學生自然選擇軍備簡陋、依照類似於陣圖的方陣作戰的敵人。」

    不需要寇季再多說,王安石已經明白了西方是一個怎樣的局勢。

    在王安石看來,李昭亮、朱能這種精通詭道的宿將,去西方打那種依靠着類似於陣圖的方陣作戰的敵人,跟爸爸打兒子沒區別。

    李昭亮和朱能在武力上佔據着絕對的優勢,有大宋在背後幫忙,他們一定會在西方打下不小的疆土。

    就是治理起來會比較困難。

    但是以朱能和李昭亮二人的身份看,他們應該更喜歡征服。

    所以他們必然留在西方一直征戰,直至戰死。

    至於治理地方、經營疆土的事情,必然會拋給子侄。

    打大宋?

    可能性不大。

    除非他們已經打到了極西之地,並且建立了一個穩固的帝國。

    要不然就是腦子抽了。

    寇季見王安石想通了,就擺擺手道:「行了,西方的事情你就不要過多關注了。你管好那些大食書籍就行。

    分揀過了以後,儘快將羊皮卷和人皮卷翻印出來。

    原籍送到我這裏。

    其他的照舊。」

    王安石點點頭,退出了寇季書房。

    寇季在王安石走後,趕去看老哈圖克送過來的動植物。

    對於動物,寇季興趣不大。

    寇季更喜歡那些植物。

    仔細觀看過那些植物種子以後,興趣消失了一大半。

    寇季最感興趣的土豆、番薯、玉米、辣椒等農作物的種子一樣也沒見。

    大多都是一些寇季不認識的種子,以及一些蔬菜種子。

    還有寇季最不想看到的罌粟。

    此物據說在六朝的時候就傳入到了華夏,一直被當成藥物延用,唐時重要學家陳藏器所著的中就有明確的描述。

    它的花被稱作為芙蓉花,根莖枝葉被稱之為斷腸草。

    李太白還曾經皆其賦詩一首,曰『昔作芙蓉花,今為斷腸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從六朝到清中,它一直是一味救人性命的藥。

    到了清末,就變成了害人的東西。

    寇季沒辦法將其斬草除根,所以只能緊緊的閉上嘴,不告訴任何人此物乃是人間一大害。

    寇季盯着府上的人將罌粟研磨成粉,混入到了稀泥里,深埋進了地下以後,便將剩下的種子逐一辨認了一番。

    認識的,告訴府上的人其習性,讓府上的人拿去耕種。

    不認識的也一股腦的交給了府上人拿去耕種。

    在將種子處理完,動物扔進了大宋皇家獵場,錢財丟給了向嫣以後。

    寇季坐着馬車入宮了。

    到了宮裏的時候,碰見了趙禎正在跟自己幾個小兒子玩耍。

    寇季陪着幾個小皇子玩鬧了一番,跟着趙禎去了議事堂。

    到了議事堂。

    坐定以後。

    趙禎笑問道:「他們借着送書的實機,向你提條件了?」

    寇季笑道:「也不算是條件。互惠互利的事情。」

    趙禎一臉好奇的看向了寇季。

    寇季笑着道:「他們應該在西方打下了不小的一片疆土,又和西方一個實力不俗的國朝結盟,應該收穫了不少好東西。

    所以想請我大宋的商人過去,將那些東西變成他們所需的貨物和兵甲。」

    趙禎愣了一下,疑問道:「他們不是有走商的人嗎?朕也給了他們會鍛造兵甲的匠人了啊?」

    寇季哈哈笑道:「臣剛才不是說了嗎?他們應該打下了不小的疆土,他們手裏的宋人始終是少數。往各個城池分一些,基本上就已經捉襟見肘了。他們又信不過那些異族人,所以只能請我們主動去消化他們的戰利品。

    更重要的是,他們的目光如今都在西方,根本沒有心思擴大商道。

    他們需要我們的人去擴大商道。」

    趙禎點着頭,問道:「僅此而已?」

    寇季聞言,笑的更大聲,「還想讓我大宋的商人在西方留種,壯大他們手裏的力量。」

    趙禎也跟着笑了。

    如此猥瑣的事情,變成了國事擺在桌面上以後,確實容易引人發笑。

    趙禎笑過以後,對寇季道:「四哥之前不是就有意擴大商道嗎?還準備給他們派遣一些讀書人過去。

    如今剛好可以順水推舟。」

    寇季點點頭道:「征服一地容易,可要將一地徹底變成我漢地,卻很難。教化是必須推行的。

    只要他們幫我們打好了基礎,後世子孫要圖謀那片地方的話,也會十分容易。」

    趙禎一臉贊同的神色。

    寇季繼續道:「至於兵甲上,他們還得仰仗我大宋。官家雖然給了他們匠人。但是匠人的數量始終是少數。

    他們想要讓匠人教授出新匠人,首先要克服的是言語障礙,其次是鍛造技藝的學習過程。

    就這兩點,他們就得五六年之功。

    偏偏他們年齡不小,野心勃勃。

    所以想在臨死前有所成就的話,就一刻也不能耽誤

    兵甲上就只能繼續仰仗我大宋。」

    趙禎笑道:「如此說來,繼交趾、青塘以後,又有人開始大量購買我大宋軍備了?」

    寇季笑着點頭。

    趙禎哈哈大笑,「朕從沒想過,我大宋居然能借着販賣軍備,獲利數萬萬錢財。」

    寇季直言道:「只要不斷的推陳出新,這種生意我們可以一直做下去。」

    趙禎感嘆道:「那就要仰仗四哥了。」

    寇季搖頭笑道:「一切還得官家作主。」

    趙禎笑道:「那就准了……四哥準備如何跟他們做生意?」

    寇季坦言道:「尋常商人的話,規模太小,也不安全。直接動用兵馬運送貨物吧。不僅能如臂使指,也能吸引一下小商人跟隨。

    更重要的是,能確保財貨的安全,也能幫我們看清楚西方的局勢。

    必要的時候,還能跟他們一起瓜分戰果。」

    「更重要的是,還能練兵!」

    趙禎一語中的。

    君臣二人對視一眼,放聲大笑。

    李迪、王安石等人都覺得縱容朱能、李昭亮等人在西域和西方坐大,是一個養虎為患的過程。

    但他們卻不知道。

    在寇季和趙禎眼裏,李昭亮和朱能就是他們放出去的獵犬,能幫助他們看清楚西方,也能幫他們斂財。

    只要大宋在各個方面一直保持在領先的位置。

    李昭亮、朱能等人在西域、以及西方搶到的所有東西,有一大半都會流入到大宋,被大宋所吞噬。

    寇季和趙禎都很清楚,李昭亮和朱能等人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在西域、以及西方鏖戰,才能站穩腳跟。

    他們沒那麼多時間發展。

    即便是他們中間某個人沉下心佔據一塊地方發展,也得很長很長一段時間才能趕上大宋。

    在此期間,錢財對他們而言作用不大。

    他們劫掠到了錢財,必須得換成人才、物資、兵甲才行。

    唯有如此才能進一步壯大。

    而能供應他們龐大需求的,只有大宋。

    所以朱能、李昭亮等人在西域以及西方鬧的越大,大宋獲益就越大。

    朱能、李昭亮等人就像是獵戶。

    他們捕捉到了獵物以後,最終吃肉喝湯的卻是大宋。


    大宋在吃肉喝湯的同時,會給予他們更鋒利的弓箭和刀子,讓他們去捕捉更多的獵物。

    寇季和趙禎稍微商議了一下,最終決定將從禁軍中退役的一些窮苦的將士,編成兩個編外的輜重營。

    由他們帶着商人,運送貨物去西域和西方交易。

    由於他們離開了大宋境內以後,會解除軍法的約束,所以他們註定要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

    所以寇季和趙禎並沒有將他們放在陽光下。

    反而將他們歸入了內府管轄。

    為了確保內府的人不壓榨他們。

    寇季和趙禎定下了規矩。

    他們走一趟,所得的三成,歸他們所有。

    並且將此規矩通報給他們所有人。

    事情定下了以後,就不需要寇季和趙禎二人再操勞。

    全部丟給陳琳和楊文廣即可。

    以寇季和趙禎的身份,根本不需要赤膊上陣。

    他們只要動動嘴,有千萬人供他們驅使。

    寇季將一些細則交代給了陳琳以後,就離開了皇宮。

    回府以後,他就不再關注此事。

    而是寫信給遠在韓地的寇天賜,讓他徵召一次勞役,讓人在韓都建立一個龐大的藏書樓。

    藏書樓必須用石料搭建,必須做好防火的工作。

    寇季還親自畫了圖紙,裝進了信封里一併送了出去。

    此後,寇季就一直待在府上收集王安石派人送過來的羊皮卷和人皮卷。

    西方人在沒有紙張之前,沒有選用竹簡作書,反倒是十分喜歡用羊皮卷。

    一些珍貴的書,還喜歡用人皮卷。

    所以格格巫派人送來的羊皮卷和人皮卷其實很多。

    王安石帶着人足足花了兩個多月,才將羊皮卷和人皮卷分辨完,並且留下了翻印版。

    隨後又帶着人花費了三個月,將百萬書籍中的宗教典籍整理了出來。

    大食人很瘋狂。

    準確的說,宗教很瘋狂。

    百萬書籍當中,足足有十五萬是宗教典籍。

    還有足足六萬多卷記載着各種妖術的書籍。

    那些妖術的殘忍程度,看的王安石頭皮發麻。

    那些妖術的數量,讓王安石難以置信。

    王安石很難想像,一個擁有六萬多卷妖術書籍的文明傳承中,人命到底有多不值錢?

    真神、邪神、惡魔、傳奇勇者,似乎都需要用人命去溝通。

    而且必須是用殘忍的方式殺害的人命。

    還有一些殘忍的刑罰。

    比如那將人塞進銅牛里活活燒死的刑罰。

    竹院裏。

    王安石一臉懷疑人生的看着寇季。

    「先生,您告訴我那是一個擁有着學問的地方。可是學生沒看到什麼學問,看到的只有殘忍、愚昧,以及喪心病狂。」

    寇季放下了手裏的羊皮卷,笑着問道:「受打擊了?」

    王安石正色道:「學生很難想像,在那種殘忍、愚昧的地方,會有什麼聖賢。」

    寇季反問道:「炮烙、蠆盆、點天燈等等刑罰,難道就不殘忍、不愚昧了?」

    王安石臉上閃過一絲掙扎的神色,卻說不出反駁的話。

    寇季直言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只要有文字的族群,都值得我們去探究,其族群的聖賢,更值得我們去探究。

    他們中間必然有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

    我們覺得我們漢家文化無與倫比,並沒有錯。

    但一味的自守,不知道去學習,遲早有一日會落後於人。

    唯有不斷的學習、不斷比較、不斷完善我們的學問。

    我們才能一直處在無與倫比的地位。」

    寇季不等王安石再次開口,揮揮手道:「去吧,將那些東西一併用鍘刀切碎,混在夜香里漚肥。

    眼不見心不煩,毀了就不會再有煩惱了。」

    「喏……」

    王安石答應了一聲,離開了竹院。

    寇季吩咐管家跟去盯着,免得王安石又被這些瑣碎煩擾。

    送走了王安石以後,寇季就待在書房裏整理大食的書籍。

    傍晚的時候。

    管家帶着王安石匆匆回府,臉上的神情有些慌張。

    寇季見他們跌跌撞撞的衝進了書房,一臉愕然的放下筆,疑問道:「出了何事?」

    無論是寇府的管家,還是王安石,都是見過大場面的人,非大事不足以驚擾他們。

    不等他們開口,劉亨也飛奔進了書房。

    入了書房張嘴就衝着寇季喊道:「四哥,出事了!」

    寇季沉聲問道:「細細道來。」

    能引得劉亨也動容的,那就不是一件小事。

    劉亨深吸了一口氣,陰沉着臉道:「太子趙潤闖入了玉春宮,戲了房美人。」

    寇季噌一下站起身,臉色冷峻的道:「不可能!」

    劉亨臉色凝重的道:「人證物證俱全,已經鬧到了官家哪裏。」

    寇季皺眉道:「官家已經做了懲處?」

    劉亨點點頭道:「官家將太子禁足在了大慶殿,吩咐陳琳封鎖了皇宮,但消息還是傳出來了。

    據說如今正吩咐陳琳在宮裏調查此事的真相。」

    寇季目光在劉亨、王安石,以及管家身上盤桓了一圈,冷聲問道:「你們覺得趙潤會做這種事情?」

    三人齊齊搖頭。

    趙潤身為寇季的學生,經常在寇府上盤桓。

    三個人經常見到趙潤,多少了解一些趙潤的性格。

    若是說趙潤偷了內府的錢財,又或者私自將內府的一些東西拿出去做生意,三個人會信。

    可說趙潤跑到趙禎後宮裏去調戲趙禎的女人,他們打死也不信。

    寇季見到三人點頭以後,冷哼道:「我也不信!趙潤在府上的時候,也曾去過一些雅會,見過不少風姿卓越的女子。

    能勾人的更是比比皆是。

    如此,他都沒有動心。

    他怎麼可能去找那個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的房美人。

    此事背後必有文章。

    你們怎麼看?」

    管家沒有言語,看向了王安石和劉亨。

    王安石和劉亨一臉冷色,異口同聲的道:「奪嫡!開始了!」

    寇季點着頭道:「我也是如此認為的。」

    說完這話,寇季咬着牙冷聲道:「官家春秋鼎盛,我寇季虎踞朝堂,如此局面,居然還有人敢挑起奪嫡的事情。

    他們是覺得真龍的尾巴好摸?

    還是覺得老虎的腦袋是個玩意兒?」

    寇季冷冷的吩咐道:「王安石,你去天聖館繼續做事。管家,你看好我的學生。劉亨,你守在府門口,我走以後,誰也不見。」

    三個人齊齊應允了一聲。

    寇季甩着袖子,往書房外走去,「我倒是想要看看,誰在背後搗鬼。」

    寇季出了書房,吩咐馬夫套上了馬車,坐着馬車往宮裏走去。

    到了宮門口,就看到范仲淹幾個人也到了,還有一眾監察司的官員。

    范仲淹等人見到了寇季,急忙迎了上來。

    「先生,宮裏到底是怎麼回事?」

    范仲淹等人湊到了寇季馬車邊上,施禮過後,神色複雜的問。

    寇季面色冷峻的道:「別的我不知道,但是我堅信太子不會幹出出格的事情。你們且回去,不必堵在此處,官家不會見你們的。」

    歐陽修沉聲道:「先生,汴京城已經傳開了。此事若是真的,影響太大了。」

    寇季冷冷的笑道:「我才知道,還沒來得及進宮,汴京城就傳開了。百姓得到消息的渠道,比我還靈通?」

    范仲淹等人臉色一變。

    他們都是聰明人,此前就猜測到此事中間必然有隱情。

    如今聽到了寇季的話,他們更加堅信自己的猜測。

    但是他們並沒有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

    歐陽修衝着寇季拱手道:「此事該如何應對,還望先生示下。」

    寇季冷哼道:「背後之人既然想藉此引起百官彈劾太子的局面,那我們就不能讓他如意。

    你們三院都盯着,一個有關於太子的奏疏也不允許出現。

    也不要在任何人面前講述對此事的看法。

    我倒是想看看,背後之人如何應對如此局面。」

    范仲淹等人對視了一眼,齊齊拱手應允了一聲。

    寇季擺擺手,「都回去,該做什麼做什麼。」

    范仲淹等人再次拱手,一個個坐上了自己的馬車,離開了宮門口。

    寇季吩咐馬夫驅車到了金水橋邊上。

    一個宦官攔在了路中,躬身道:「官家有旨,誰也不見。」

    寇季坐在馬車裏,淡淡的吐出了一個字。

    「滾!」

    宦官趕忙退到了一旁。

    他知道攔不住寇季,所以就沒有拼死阻攔。

    他該做的做到位了,剩下的就跟他沒關係。

    寇季驅車過了金水橋,叩開了宮門,驅車入了皇宮。

    趕往垂拱殿的路程行了一半。

    陳琳就出現在了馬車前。

    寇季坐在馬車裏問道:「官家在何處?」

    陳琳躬身道:「官家在寢宮,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也在。太子被禁足在大慶殿。」

    寇季略微思量了一下,「那我先去一趟大慶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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