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島市公安局。
韓彬辦公室。
將搜查的結果報上去後,韓彬就一直在辦公室等消息,在實施具體的行動前還要和省廳匯報,否則行動的時候出了岔子,那責任就大了。
韓彬承擔不起,丁錫峰和馮保國同樣承擔不起。
為了節省時間,韓彬沒去食堂吃飯,而是泡了一桶方便麵。
一桶泡麵、一根火腿,談不上吃飽,但也不餓了。
做警察這一行,有不少的職業病,其中很常見的就是胃病。
主要原因就是不能按時吃飯。
所以只要不是特別忙的情況下,韓彬都會抽時間按時吃飯,別管吃泡麵還是零食,肚子不餓就行了。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咚咚……」
外面傳來敲門聲。
「進來。」
「咯吱……」門開了,丁錫峰走了進來。
韓彬趕忙起身,「大隊長,您怎麼來了,有事,您打個電話我就過去了。」
丁錫峰擺了擺手,「我正好順道,也省的你再跑了,省廳那邊傳來消息了。」
「他們怎麼說?」
「省廳對於咱們傳過去的線索和證據很重視,準備立刻提審孫友國和陳齊豐,同時讓咱們琴島市公安局負責齊豐國際公司的佈控抓捕任務,他們就不派人過來了。」
韓彬笑道,「這次總算是沒有白忙活一場。」
「你別高興的太早,權利和責任是對等的,機會給了咱們,如果抓不到人,就得由咱們來負這個責。」
「是,我一定會進全力完成這次任務。」
……
省公安廳,刑偵總隊,重案支隊。
一件密閉的審訊室中,孫友國被拷在審訊椅上。
黃匡時和包星坐在對面的審訊桌後面,臉色都有些難看。
黃匡時雙手抱胸,瞪着孫友國,冷聲道,「孫友國,你的同夥在哪?」
孫友國納悶道,「黃隊長,我不是都已經告訴您了嗎?我就知道那一個地,我跟他們已經鬧掰了,可能他們不信任我逃到了別的地方,我真的不清楚了。」
「你真跟同夥鬧掰了?」
「是呀,所以我才跑到了琴島,就是不想再參與這起綁架案。」
「你有沒有聽說過齊豐國際運輸公司?」
「我……沒有。」
「撒謊,你不僅聽說過,還打電話聯繫過這家公司,甚至親自去了一趟,你的行蹤和所作所為警方調查的一清二楚,說,你去齊豐國際運輸公司做什麼了?「
「沒幹什麼,我就是……」孫友國支支吾吾的說不清楚。
「你是什麼?你去沒去?正面回答?」
「我去了。」孫友國低下頭,額頭上佈滿了細密汗珠。
「去幹嘛了?」
「去看一個朋友。」
「看什麼朋友。」
「是以前的一個朋友,他之前在齊豐國際運輸公司工作,我那天去找他,但是他已經不在那了,我就離開了。」
「別管是以前的朋友,還是現在的朋友都有名字,你說出來,我去齊豐國際運輸公司核查。」
「我只知道他的外號,不知道他的真名?」
「呵呵,這也能叫朋友?」黃匡時站起身,走到審訊桌前面,「你覺得這種漏洞百出的謊言,我們警方也會相信,你是不是把我當傻子,是不是覺得我很好騙。
你知不知道因為你讓老子很沒面子!」
「黃隊長,我不知道您在說說什麼,我真不明白呀。「
「別裝了,琴島警方重新搜查了你的住所,在床頭櫃的暗格里發現了一張身份證和齊豐國際運輸公司的單據,你根本沒有和同夥鬧翻,你之所以去琴島,就是為了去齊豐國際運輸公司取東西,對不對?」
孫友國臉色變得異常難看,但是依舊沒有正面回答。
黃匡時繼續說道,「我們還查到,齊豐運輸公司的法人叫陳齊豐,正是被綁架小女孩陳欣的父親,你們和他一直有聯繫,我們已經派人去抓捕陳齊豐了。
等他被抓到警局,就會立刻被審訊,你不說,能保證他也不說。」
孫友國沉默了片刻,呼吸有些急促,「黃隊長,我能喝點水嗎?」
黃匡時使了個顏色,包星拿起桌子上的一次性紙杯,給孫友國接了一杯溫水,「我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既然被警方抓到了,不交代清楚就別想出去。都這個時候還抱着僥倖心理,傻不傻?」
孫友國喝了水,似乎也想通了,「黃隊長,您真是料事如神,您剛才說的沒錯,我確實撒謊了。」
聽到這話,黃匡時嘴角抽搐了一下,似乎覺得有些諷刺。
如果不是琴島警方那邊傳來消息,他還一直被蒙在鼓裏,還以為當時的抓捕行動出了問題,殊不知綁匪一直和人質的父親有私下聯繫,這等於是在警方部門安插了奸細,又怎麼可能抓到嫌犯。
「別廢話,趕緊說,你的同夥在哪?」
「黃隊長,這個我確實是不清楚,我被抓後,這麼長時間沒有跟他們聯繫,他們肯定已經察覺到了異常,早就轉移到了我不知道的地方,這個我真沒辦法告訴您。」
「那你就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孫友國想了想說道,「您說的對,我們私下的確和陳齊豐有聯繫,我去琴島也確實是去陳齊豐的公司取東西,只是沒想到東西沒到,反倒被您給抓了,當時我都被嚇懵了,真沒想到你們能那麼快找到我。」
「行了,少說這些沒用的,我問你,陳齊豐和你們是什麼關係?」
「我們以前是合作關係,確切說陳齊豐和我的老大是合作關係,但是這小子毀約了,不講信用,我老大肯定要搞他。」
「你老大是誰?」
「老貓。」
「你怎麼聯繫老貓?」
「我沒有直接聯繫過老貓,都是通過程偉奎聯繫的,程偉奎的聯繫方式我已經給你們了,我也沒有其他的辦法了。」
「程偉奎的手機號無法接通,你還有其他程偉奎的聯繫方式嗎?」
「沒有,這一點我真沒撒謊。老貓這個人是非常謹慎的,層層佈局,只要有一點出了錯,他們都會察覺。接着就是玩失蹤,有時候,我們都找不到他人。」
「陳齊豐和老貓是什麼合作關係?」
「陳齊豐幫着老貓從國外運送一些違禁品,利潤很高,陳齊豐也是靠這個起家的,後來陳齊豐的生意做大了。再加上疫情的原因,國外運輸業檢查的越發嚴格,陳齊豐就不想再和老貓合作了,怕擔風險。
老貓就指着這個活,等於是斷了他的財路,老貓自然不會放過他,就準備綁架他的女兒,逼迫他繼續合作。沒想到的是,綁架那天車上還有一個小男孩,事已至此也只能一起綁架了,後面的事就脫離了掌控,小男孩的父母報了警,越鬧越大。」
「兩名人質現在還安全嗎?」
「我最後和程偉奎聯繫的時候人質還是好的,現在就不清楚了。」
「你去齊豐國際運輸公司就是為了帶走一批違禁品?」
「是。」
「什麼東西?」
「是泰tai國的矽膠枕頭和床墊。」
「接着說。」黃匡時科不相信劫匪冒着這麼大的風險就是為了運輸這些東西。
「矽膠床墊里還放了……槍。」
「有多少槍?」
「我也不清楚。」
「都有什麼槍?」
「有手槍、步槍、狙擊槍、還有手雷。」
黃匡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重型武器警隊都很少使用,「你確定運送的是這些東西?」
「我都是聽程偉奎說的,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槍支和手雷總共有多少?」
「應該不少。」
「具體數目。」
「大概有幾十支槍,手雷也不少,而且威力都很大。」
黃匡時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如果這批槍支流入市場,後果不堪設想,「你們弄這麼多槍做什麼?」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生意都是老貓親自談的,應該是有其他人要買吧。老貓其實就是個中間商,他手上也沒有多少人,用不了這麼多的武器。」
「老貓準備跟誰交易這筆槍?」
「這個我真不清楚,老貓這個人心眼多得很,不可能將所有的事都告訴我們。」
「如果沒有被警方抓捕,你什麼時候會去取這批貨?」
「今天下午兩點,琴島第三貨運碼頭。」
「之前你為什麼不肯交代這些?」
「我當時也是存着僥倖心,覺得你們只知道綁架的案子,不知道走私槍支的案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我就沒說。再一個,如果我說了,也怕遭到老貓和買家的報復,老貓這個人很有能量,我不敢得罪他。」
黃匡時沉吟了片刻,「老貓還希望和陳齊豐合作,也就是說如果沒有意外,老貓是不會殺陳齊豐女兒的,那個小男孩呢?事後,他們會不會撕票。」
「這個不一定,有可能會,也有可能不會,要看具體的情況。」
黃匡時查看了一下筆記,詢問的差不多了,他徑直走出了審訊室,準備跟領導匯報一下,將他審訊的線索和證據儘快傳給琴島警方,這批貨物太重要、太危險了,在齊豐運輸公司佈控時一定要小心。
沒多久,陳齊豐也被抓進警局了,是秘密抓捕。
沒有絲毫的耽擱,黃匡時立即給他做筆錄。
孫友國雖然都交代了,但孫友國昨天就被抓了,已經和綁匪失去了聯繫,也不清楚綁匪的動靜,但陳齊豐不同,他很可能依舊能聯繫上嫌犯。
陳齊豐是被請進警局的,他還以為警方要找他商量案件,並不清楚警方已經查到了他和綁匪有聯繫,當他被搜身、手機被拿走才意識到情況不對,但是已經晚了。
陳齊豐被帶進了審訊室。
一進審訊室陳齊豐就顯得焦躁不安,
看到黃匡時後,陳齊豐搶擠出一抹笑容,「黃隊長,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怎麼還把我拷起來了。」
「哼,你自己做過什麼不清楚,還反過來問我。」
「我真不知道您說的是什麼意思。」
「陳齊豐,我問你,是不是和綁匪私下有聯繫?」
陳齊豐臉色變了又變,嘆道,「您是怎麼知道的?」
「警方已經查清了這個案件的所有線索,包括你的一些所作所為,你不要再保證僥倖心理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陳齊豐道,「我是和綁匪有聯繫,但我只是希望私下交付贖金,保證我女兒的安全。」
「孫友國可不是這麼說的,他已經交代了你和老貓合作走私違禁品的事。」黃匡時看了一眼手錶,「琴島第三貨運碼頭的那批貨,也快到了吧。」
陳齊豐身子顫了一下,做了個深呼吸,「黃隊長,我冤枉呀,我都是被他們逼得,綁匪聯繫我,如果想要救出女兒,就幫他們從泰tai國運一批貨回來,我是為了救女兒才這麼做,我真是沒得選呀。」
「你和老貓認識多久了?」
「有兩三年了吧。」
「這麼說,你們兩個已經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我以前是做過錯事,但我已經改過自新了。但那個老貓就是不肯放過我,還用我的家人威脅。黃隊長,您一定要相信,我真的是被老貓脅迫的。」
「孫友國被抓後,老貓有沒有聯繫你?」
「有,老貓詢問了我的情況,還問我那批貨能不能按時到。我告訴他,警方沒有懷疑我,那批貨也能按時到達,孫友國應該沒有出賣咱們。」
「到時候誰去取那批貨?」
「彪子,老貓給我打過招呼了。」
「取貨地點是琴島市第三貨運碼頭?」
「不是,因為孫友國被抓了,老貓考慮到安全,決定將交易地點放到了琴島市第三貨運碼頭附近的一個加油站,這樣不容易被警方盯上。」
「孫友國已經被抓了,老貓還敢取貨?他不怕被警方盯上?」
「我一開始也是這樣說的,還勸他暫時收手。他說自己已經收不了手了,這批貨的客戶非常危險,他惹不起,必須將這些槍如約送到。否則,買家不會放過他。
所以才決定鋌而走險繼續行動。」
「你知道買家的身份嗎?」
「不知道。」
「你知道老貓的藏身地點嗎?」
「這他怎麼可能告訴我,老貓這個人狡猾得很。」
黃匡時皺眉道,「你和老貓平常如何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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