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呀?」
男子應了一聲,將白色的小瓶子放回了壁櫥里,又趕忙將凳子搬了回去。
「我,忘了拿鑰匙,開門。」外面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男子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容:「老婆,你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今天要聚餐,我回來換個衣服。」門外說話的女人,正是呂欣雪。
男子皺了皺眉,還是將門打開了:「怎麼又……」
男子的話還沒說完,門猛的被拉開,男子還抓着門把手,被這股巨大的力量拽倒了。
「警察,不許動!」
韓彬、李輝等人一擁而上將男子按在地上。
男子沒有掙扎,任憑趙明給他戴上手銬。
「姓名。」李輝抓住他的頭髮,將他提了起來。
「朱建輝。」男子說話時眼睛卻盯着呂欣雪。
呂欣雪後退一步,聲音有些哽咽:「建輝,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牛排醃好了,紅酒也倒上了,記得好好吃飯。」朱建輝笑了笑。
韓彬質問道:「朱建輝,知道我們為什麼抓你嗎?」
「知道。」
「那你說,你犯了什麼事?」
朱建輝神色淡然:「顧玉文和薛夢嬌是我殺的。」
韓彬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麼快承認殺人罪的嫌疑犯:「帶回去。」
朱建輝沒有反抗,臨走時又瞅了呂欣雪一眼,這才跟着韓彬等人離開。
田麗、杜奇、孫曉鵬三人和技術隊留下來搜查朱建輝家。
……
返回分局後。
韓彬倒了一杯茶水,而後叫上李輝和趙明,提審朱建輝。
朱建輝坐在審訊椅上,依舊是一副淡定的模樣。
仿佛這個案子跟他無關一般。
韓彬翻開筆記本,例行詢問:「姓名,年齡……」
「朱建輝,30歲……」
「雪人案的兩個受害人,顧玉文和薛夢嬌是不是你殺的?」
「是。」
「為什麼要殺她們?」
「因為我老婆出軌了,跟那個姓薛的,你們既然能抓到我,應該知道是誰。」
李輝指了指朱建輝:「你老婆出軌了,跟她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殺她們?」
朱建輝嘆了一口氣:「這話說起來就長了,你們要是願意聽,我可以慢慢說。」
趙明笑了笑:「還是頭一次遇到你這麼健談的嫌疑人。」
「從開始到現在,已經快兩年了,這兩年我一直憋在心裏,都已經快憋瘋了,剛被抓的時候,我發現自己除了害怕,居然還有一種輕鬆感,很長時間沒有體會到了。」
「你說吧,我們有的是耐心。」韓彬放下筆,靠在椅子上。
如果每一個嫌犯都將他當成傾訴對象,那以後案件的審訊會輕鬆很多。
「事情要從2018年說起,我老婆來市里參加培訓,回去之後她顯得很高興,說這一次培訓見了很多領dao,一開始我也沒覺得什麼,後來我發現她到了周六日就會往市里跑,要麼說開會,要麼說培訓,要麼是同事結婚,總之是各種理由。」朱建輝用力咬着嘴唇,已經微微滲血:
「時間長了,我就起了疑心,有一次我就跟着他進了市里,下了公交車之後,她就上了一輛白色的奧迪車,開車的是一個中年男子,兩個人一起吃飯、逛街、看電影,後來還找了偏僻的地方奧迪震……」
果然,朱建輝的作案動機跟韓彬想的是一致的:「所以你就由愛生恨。」
「我非常愛我老婆,我的條件一般,長的一般、家世一般、也不是啥好工作,毫不誇張的說能娶到我老婆,真是三輩子修來的福分,我的朋友、同事,但凡是見到我老婆的,沒有一個不羨慕我的,我真的很愛她。」朱建輝臉上的神色很複雜,似哭似笑、又帶着意思悲傷:
「老婆出軌這件事,給我的打擊很大,尤其是,我親眼看到兩人奧迪震,這一幕就像是刻在了我的腦子裏,讓我生不如死,一看到我老婆、一閉上眼睛就會想起那一幕,有段時間我感覺自己要瘋了,腦子要炸了。」
李輝敲了敲桌子:「這跟你殺害顧玉文有什麼關係?」
「我只見過顧玉文一面,啊不,兩面。」朱建輝回憶道:
「我和顧玉文的丈夫馬塞東是高中同學,畢業之後很多年沒見了,18年正好畢業十年,高中的班長組織了一次同學會,吃飯喝酒的時候,馬塞東就顯擺自己的老婆,長得漂亮、還是老師、顧家會做飯,當時我也沒太當成一回事。」說到這,朱建輝咬了咬自己的手指:
「那段時間,我正為老婆出軌的事鬱悶,聚會的時候喝了不少酒,聚完會,我們一起離開飯店,一出門就看到一輛白色汽車停在門口,車旁邊站着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穿着一身卡其色的風衣,我老婆也有一件這樣的衣服,是我買的……兩個人無論是身材、容貌、氣質都很像,我當時……」
說到這,朱建輝有些哽咽:「我當時很感動,甚至想過原諒她,我知道這樣會顯得很無能,但我真的很愛她……誰知道,我走進一看,兩人雖然長得像,但她並不是我老婆。」
趙明問道:「那個女人是顧玉文?」
「對,她是馬塞東的老婆,馬塞東看到之後很高興,將他老婆介紹給同學們,幾個男同學都很羨慕,這個老婆不僅漂亮,還體貼知道疼人。我現在還記的馬塞東的表情,他顯得很得意,我知道,他是故意顯擺自己有個好老婆。」朱建輝又咬了咬手指:
「離開的時候,馬塞東提出送順路的同學回家,我稀里糊塗的就坐上了車,這兩人坐在前排就開始秀恩愛,她老婆是不是故意的我不清楚,但我了解馬塞東,他一定是在故意炫耀、顯擺,想讓別人羨慕他。」
李輝有些不贊同:「你這就有些狹隘了,沒準人家夫妻平常就是在這樣,根本不是故意秀給你看的。」
「高中三年,我天天跟馬塞東見面,我太了解他了,他很喜歡炫耀,讓大家去羨慕他,只要他考的成績好,他恨不得讓全班所有同學知道。」
「他們之間的恩愛,刺激到了你?」韓彬問道。
「不光如此,顧玉文跟我老婆很像,我老婆出軌給我的刺激很大,我當時已經有殺了她的想法。」
「顧玉文是你老婆的代替品?」韓彬道。
「是。」
「為什麼不殺你老婆?」
「我下不了手。」
「砰!」李輝一拍桌子:「你對別人的老婆就下得去手。」
「殺了顧玉文之後,我心裏感覺舒服多了,滿足了我內心的xu求,沒有了那種快要瘋掉的感覺。」朱建輝舔了舔嘴唇。
趙明忍不住罵道:「你真是個人渣。」
朱建輝瞪着眼睛:「我是人渣,薛立鵬算什麼?」
韓彬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話鋒一轉;「為什麼殺薛夢嬌?她和你老婆可不像?」
朱建輝梗着脖子:「我恨薛立鵬,我要懲罰他,讓他感受到我的痛苦!」
李輝搖了搖頭:「你恨薛立鵬,你可以去殺他,為什麼要殺一個無辜的女孩。」
朱建輝盯着李輝看了一會,笑了:「你覺得死很可怕嗎?」
李輝反問:「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這個世界上比死可怕的東西太多了,當我看到老婆和人奧迪震的時候,我寧願去死,只要這一切沒發生過。真的,死並不是最絕望的。」朱建輝再一次笑了:
「我聽說薛立鵬住院了?」
「怎麼,你還想去醫院殺了他?」趙明試探道。
朱建輝用輕鬆的語氣說道:「不不不,我已經跟他兩清了,我不想殺他,我甚至希望,他能繼續活下去,最好能長命百歲。」
李輝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懂對方:「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因為我知道薛立鵬活着會比死了更痛苦,我要讓他感受到我曾經的絕望。」說到這,朱建輝望着李輝問道:
「警察同志,我真的很好奇,薛立鵬看到他女兒被殺的視頻後,是什麼樣的反應。」
李輝哼了一聲,沒理他。
「你不說我也知道,他肯定寧願自己死了,也不希望那一幕發生。我就是要讓那一幕深深的刻在他的腦子裏。相信我,他會瘋掉的,甚至比我還瘋。」朱建輝露出得意的神色,就像是完成了一個了不起的作品。
韓彬見過薛立鵬,了解薛立鵬的一些感受,朱建輝猜的不錯,那個視頻的確會成為薛立鵬後半輩子的噩夢。
他不可能忘記。
李輝翻看了一下筆記本:「我還有一點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將自己的遺傳物質留在死者體內,完全可以使用避運套作案,警方很難抓到你。」
朱建輝露出興奮的神色:「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滿足我內心的xu求。」
「你就不怕被警察抓?」
朱建輝聳了聳肩膀:「一個人去搶劫金店,殺死了反抗的店員,他為什麼不直接跑,而是繼續搜刮店裏的金飾。敲碎玻璃、搜集飾品要浪費至少三到五分鐘,他為什麼冒着被警察抓的風險,依舊要帶走金飾?」
李輝略一思索:「這有什麼不明白的,搶金子才是嫌疑人真正的目的,而搜刮金子可能導致被抓的風險,完全在嫌疑人的考慮範圍內,他能夠接受這種風險,如果他害怕因此被抓,就不會搶劫金店了。」
「說得對,滿足我內心的xu求,才是我作案的目的。其中,就包括在死者體內留下遺傳物質,這樣我才能徹底佔有她們。」朱建輝用堅定而有力的語氣說道:
「這樣才是真實的。」
「為了所謂的真實,你連命都不要了?」李輝還是無法理解。
「當我親眼看到呂欣雪和薛立鵬奧迪震,我就已經死了,我只想報復薛立鵬,只要能讓他痛苦,其他都是次要的……我做到了,已經沒有遺憾了。」這是朱建輝第一次叫他老婆的名字。
「叮鈴鈴……」就在此時,韓彬的手機響了。
韓彬拿出手機一看,屏幕上顯示的是田麗的號碼。
韓彬起身,出了審訊室:「餵。」
「組長,我們在朱建輝家裏發現了一個白色的小瓶子,經過魯文的初步檢測,裏面應該含有劇毒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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