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韓彬等人返回了玉華分局。
曾平帶人去調查可疑手機定位地點還沒有回來。
馬景波將韓彬、趙明、田麗三人叫到一起討論案情。
馬景波摘下了口罩,灌了半杯水,潤了潤喉嚨:「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趙曉山發生意外的可能性很大,具體的失蹤地點還無法確定,你們有什麼看法?」
「馬隊長,寧月蓉那邊有了回信,她確定開寶馬車走的男子正是趙曉山本人。」趙明補充道。
馬景波點點頭:「從監控來看,趙曉山是一個人上的電梯,一個人開着寶馬車離開小區的,也就是說他離開小區的時候還沒有被控制,目前可以排除他是在家中被綁的可能。」
「白色寶馬車就成了關鍵線索,查清了白色寶馬車的行駛軌跡,有助於咱們確定趙曉山的失蹤地點;甚至趙曉山很可能就是在車裏被綁架的,嫌疑人跟這輛車有過直接接觸。」
說到這,馬景波在筆記本上寫了兩句話:「交警監控中心。汽車廠家定位。」
「除了白色寶馬車外,搞清楚趙曉山的真實工作也是很重要的,就他寫的那本,別說是買房了,估計連個廁所都買不起,充其量能買個車軲轆,買房子和買寶馬車的錢是從哪來的,如果是不當得利,會不會是導致他遇害的直接原因。」
韓彬接過話茬:「咱們對於趙曉山的了解,很多都是通過寧月蓉的筆錄,但寧月蓉有沒有說實話,亦或者趙曉山有沒有跟她說實話。對於趙曉山的家庭情況咱們並不清楚,買房和買車的錢也有可能是趙曉山父母給的。」
馬景波指了指韓彬:「不錯,有這種可能,曾隊長他們去過趙曉山的家裏,應該對他家裏的情況有一定的了解,關於這一點可以等他們回來,再進行下一步的討論。」
「我去聯繫一下銀行,查一下趙曉山的流水。你們查一下趙曉山的汽車,看看能不能聯繫到廠家,對汽車進行跟蹤定位。」
「是。」
……
話分兩頭,單表一支。
曾平等人從趙曉山父母家離開後,就按照通信公司給的定位地點,尋找嫌疑人最後一次通話的位置。
定位地點並不在玉華分區,而是在長山區的郊區。
定位的方式是通過基站定位,只能確定一個大概的範圍。
從市區開車過去,還要經過幾個村子才能趕到基站定位的地點。
因為村子被封的原因,曾平一開始還有些發愁,擔心無法順利通過。
王霄聯繫了當地的派出所,派出所的民警聯繫了當地的村幹部才知道,封村其實是封的大路,每個村子都留了出口,只是外地人根本找不到出口位置,也就無法進村。
在村幹部的指引下,曾平一行人開車很順利通過了幾個村子,趕到了基站定位的大致地點。
位於成安村和賈白村之間,附近沒有發現攝像頭,四周有居民房、還有田地,搜索嫌疑人的困難度不小。
孫曉鵬將車停在兩個村子之間的公路旁,曾平等人陸續下了車。
四周沒看到什麼人,曾平摘下了口罩,做了一個深呼吸:「還是村裏的空氣好,等以後退休了,我也要搬到村子裏居住。」
王霄笑了笑:「曾隊長,您還年輕,估計有的等了。」
曾平也笑了笑,掃視了一眼四周:「這基站定位的範圍還能再縮小嗎?」
王霄搖了搖頭:「根據通信公司的反應,可疑手機號最後一次通話,是在昨天上午八點四十一分,根據基站定位的大致範圍就是成安村以北和賈白村以南,以通信公司現有的技術無法再繼續精確。」
「現在的情況比較特殊,無法走訪,也只能查監控了。」李輝道。
「這也不是城裏,根本沒有天網,就算偶爾有人家安裝監控,那也是往自己家門口或院裏安裝,很少有對着馬路的。」杜奇聳了聳肩膀。
李輝繼續分析:「趙曉山也是昨天上午失蹤的,說明嫌疑人在打完電話後,應該趕往了市區對趙曉山下手。去市區的路就那麼幾條,咱們只要以打電話的時間為基準,一直往後推,就能推測出嫌疑人經過市區各個路口的大致時間,在查看哪些路口的監控,沒準就能發現嫌疑人的蹤跡。」
曾平點了一支香煙:「李輝的這個想法不錯,也算是一個查找嫌疑人的途徑;但是有一點還要考慮到,打電話的嫌疑人未必就是兇手,他們很可能是兩個人分工合作,嫌疑人在這頭打電話,兇手沒準已經埋伏在市里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咱們來這的意義就不大了。」李輝道。
「那也未必。」曾平抽了一口煙:「嫌疑人既然出現在這附近,肯定是有原因的;要麼是在這附近路過,要麼是老巢在附近。」
「我一直在想,兇手處理屍體的方式,讓狗吃掉死者的屍體,乍一聽好像十分的兇殘,但不得不說,這確實是一個不錯的方法,一點痕跡都不會留下。」
「但是,曹達從失蹤到發現屍體,隔了將近一周的時間,這一周之內發生了什麼、兇手藏在哪,屍體是如何儲存、分割的,這都是問題。如何能做到不被鄰居發現?」
曾平組織了一下語言,繼續說:「我認為兇手應該是有一個比較隱蔽的老巢,距離居民區遠一些,範圍足夠大,可以保證處理屍體不被人發現,那麼村外的一些廠房肯定是首選。」
「我同意您的推測。」王霄附和道。
「那咱們開車在附近轉轉,查看兩個村子周圍有沒有廠房,第二查看道路周圍有沒有私人監控。」
「是。」
……
傍晚,五點半。
曾平等人也返回了玉華分局。
馬景波將眾人召集到會議室開會。
馬景波和曾平低聲交談了幾句,隨後掃了一眼會議室的其他人,朗聲道:「咱們兩個隊也跑了大半天了,各自也都調查了一些線索,現在開個案情總結會,將彼此的線索匯總一下。」
「韓彬,你先說一下咱們今天調查的情況。」
「好。」韓彬翻開日記本,將聯繫上寧月蓉,又去了趙曉山家的事,敘述了一番。
聽完韓彬的介紹,曾平補充道:「我們跟趙曉山的父母做過筆錄,他們也提過,趙曉山的確有一個女朋友,叫什麼名字他們不清楚,只知道趙曉山稱呼對方蓉蓉。」
「據趙曉山的父母說,他們最後一次聯繫趙曉山是在1月30號,也就是趙曉山失蹤的前一天。當時是趙曉山的弟弟給他發的微信,讓趙曉山回家吃飯,趙曉山回了一通電話,說這幾天工作比較忙,回不去。」
「據趙曉山的父母和弟弟說,趙曉山當時沒有什麼異常,也根本沒想到31號他會失蹤。」
韓彬接過話茬,問道:「曾隊,趙曉山父母家的經濟情況怎麼樣?」
「趙曉山的父母開着一家小吃店,刨除各種費用和自繳養老保險,跟上班族的收入差不多。」
「那趙曉山買房、買寶馬,是他父母給的錢,還是他自己掙得?」韓彬追問。
「當時在詢問趙曉山情況的時候,趙曉山的父母說他很有本事,年收入在五十萬上下,自己買了車、買了房,他們說話的語氣十分的自豪,我覺得,應該是趙曉山掙錢買的車和房子。」
曾平回憶了一下,繼續說道:「我記得我當時還問過,趙曉山是做什麼工作的,怎麼會收入這麼高,趙曉山的父母說他是一名作家。」
馬景波搖頭失笑:「可惜,趙曉山這個作家,並沒有他父母想的那麼賺錢,跟咱們之前推測的一樣,趙曉山應該還有第二職業,網絡作家應該只是他用來遮掩身份的。」
韓彬遲疑了一下:「馬隊長,這一點我倒是有不同的理解。」
「怎麼說?」
「寫每天都要更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尤其是對於一個年薪四五十萬的人來說,碼字絕對是一件很痛苦、又得不償失的事情。如果只是單純的為了遮掩身份,他大可以換一個其他的工作,不可能花費大量的時間,天天坐在電腦前面碼字。」韓彬經常看,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換句話說,能吃得了這份苦,每天堅持碼字的人,肯定是真心喜歡這個行業。」
馬景波靠在椅子上:「照你的意思,趙曉山是真心想成為一個網絡作家,但是因為收入少,所以還從事了其他工作賺錢。」
「不錯。」韓彬應了一聲。
雖然聽起來,好像沒有太大的區別,但實際上區別很大。
這就跟因為愛情結婚和因為錢而結婚是一個道理,雖然都是結婚,但不同的動機,就會有不同的結果。
馬景波也想到了這一點,站起身來,踱着步子:「假設,趙曉山還從事着一個危險、暴利的工作,但是他不想幹了。他想要成為一名全職作家,將更多的精力放在碼字上。」
「但是有些行業一旦進入,就很難再退出了,所以他才會發生意外或者說被人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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