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兩千九十章 對視一眼的魔威
黑暗中祂，以虞淵晉升為「亡靈至尊」的軀體，踩着「創生池」的邊沿台面。
佔地千萬畝的「創生池」，內中那團巨型的血肉五顏六色，如由眾生的血肉摻雜而成，蘊藏着大神奇，亦有大恐怖。
祂低頭凝望，仿佛看着那毀滅世界中，原本強大的物種，進行殘酷衍化的畫面。
「所以，我才會將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祂抬頭和虞淵對視，神色平靜，自然而然。
虞淵倒是有些驚訝。
祂眼眸微亮，又道：「泰坦棘龍的出現，這頭老龍對深淵的探索，讓我看到了希望。既然在另一個世界，也有類似特性屬性的源血，只要拿到這個源血參悟的生命真諦。」
「我就能在此源血的基礎上，將創生池內的生命奧義，一一地解析透徹。」
祂輕聲笑了起來。
「在浩漭之心內部，因你的那具陽神降臨，你對生命真諦的感悟，對血脈的認知，已烙印了一份進去。」
「本來我是打算將這個『創生池』帶往浩漭，將其丟下浩漭之心，以浩漭之心內的生命血脈真諦，解析這團血肉中遺落的血脈真諦。」
「它雖然死了，它執掌醒悟的那些生命力量，我沒有能得到。同為源血，它比源界的，比荒界的那個源血走的更遠。」
「我對這方面的力量所知不多，不能空白地參悟這團血肉中，它所印記的力量。」
「現在因為你的陽神，我已經拿到源界那位源血的生命精奧。而且，你還煉化了陽脈源頭，而陽脈源頭，又擁有着荒界源血的部分血之真諦。」
「等創生池到了浩漭之心，我應該就能慢慢地，耗費時間參透出其中奧秘。」
「現在不用了。」
祂若有所思地看着虞淵，看着虞淵以眉心中的「第三隻眼」，照耀着「創生池」，凝望着那團血肉。
蠕動的血肉中，一團團碩大的生命種子，還在不斷地消失。
消失的生命種子，都在虞淵的「靈魂神壇」，在那層因源血生命力量鑄造的台面。
「因為我有了更好選擇。」
祂任由虞淵將下方毀滅世界的，所有生靈和大物的生命種子吸收，沒有採取別的措施，沒有阻擾虞淵的行動。
「將創生池帶入浩漭之心，也需要時間感悟參透，而且是漫長的時間。既然你的這座靈魂神壇能夠吸收，能夠消融煉化。」
祂稍作停頓，呵呵一笑。
「由你去消化，由你來參悟，其實也是一樣的，我還能省卻不了功夫。」
「畢竟……」
祂的目光，停留在虞淵的眉心，仿佛看到了虞淵的六層「靈魂神壇」，道：「畢竟，你所打造的靈魂神壇，早晚都是我的。在我附體你，你我一體時，你的就是我的。」
「你如今所得到的，參悟的，感受的一切，我的靈識降臨後，便都是我的了。」
祂欣然地笑了起來，祂是那麼的自信。
吃了浩漭的源魂以後，在靈魂這條大道上，祂就是唯一和終極。
祂堅信虞淵不論
如何努力，將來都擺脫不了祂。
虞淵這具晉升「亡靈至尊」的鬼神之軀，被祂附體時，源魄的真諦也被祂得到。
深淵的祂，吞了浩漭的源魂同類，又拿到了魎域源魄的靈魂真諦，已在消化感悟，並早晚能夠將源魄一併吸收。
魂和魄，一旦大圓滿的祂，能依附奪舍適合祂的所有人。
貝爾坦斯，虞淵，只要能承載祂的力量，能夠發揮祂戰力的人和天魔，一概抗拒不了祂。
更多的如林道可，檀笑天般的至強，祂也能在需要時附體。
只因那些人靈魂太弱，怕是承載不了祂的力量，也發揮不了祂的真實戰力，會在祂附體展現力量時，靈魂爆滅而亡。
嘩！
黑暗神台化作的那面漆黑鏡子，從和暗域接壤的區域，飛回了創生之地，並又沉向邪神聖殿坐落的地方。
漆黑鏡子消失，縮回到創生之地的地底，去那真正黑暗源靈待着的地方。
「那隻死亡之鳥有些麻煩。」
附體檀笑天的黑暗源靈，在不死鳥女皇的追擊中，也到了祂和虞淵對峙之地。
虞淵的本體真身，還有祂，一共看向附體檀笑天的黑暗源靈。
也看到了，瘋狂散佈着死亡和毀滅力量，一隻青灰色的神鳥。
在神鳥下方，還有呈現出三頭六臂的陳青凰法相。
極致的黑暗深處，陳青凰巍峨的法相，三個面容分別散逸的氣息，為死亡、毀滅和劇毒，如這三條神路大道的執掌者。
她體內的經絡血管中，流淌着死意，沒有一點生機。
她的三張臉都精美至極，有着令萬物欣賞的非凡美感，但凡有靈性的存在，看到她的面容，都會感受到美好。
可這種狀態的陳青凰，因斷絕了自己的生機，卻是一尊象徵着死亡毀滅的神靈。
她如今存在的意義，似乎就是滅殺萬物，就是要摧毀能摧毀的一切。
這樣的陳青凰很強，也極為可怕。
「這是你的轄境領地，充盈着無盡的黑暗能量，還有我的魂能。你附體的檀笑天是十一級至尊，你又是中級源靈，你不該殺不掉這隻神鳥。」
祂沒聽黑暗源靈說什麼，立即敏銳覺察出了不對勁，「奇怪，不應該是這樣的。難道有什麼力量，在……」
祂的眼瞳深處，有不同色澤的光芒綻放，青黑，深紫，暗綠。
祂原始的魂之秘術，祂吃掉浩漭源魂得來的秘法，祂近期感悟的源魄奧術，在祂雙眸內交替呈現。
祂以此洞察檀笑天的識海，以此去看檀笑天的靈魂。
祂瞧見了一幕畫面。
而那一幕畫面，是檀笑天從浩漭進入地心深處，是在去創生之地前。
深入地底前的檀笑天，在邪神聖殿的門前停留了一下，那扇門是敞開的，檀笑天看到了大魔神貝爾坦斯。
殿堂內的貝爾坦斯，盔甲內魔魂的眼眸，空洞而木然，並無異常。
可就是這一幕畫面，在檀笑天的靈魂記憶內，卻是如此之深。
這一幕畫面，如定格成為了
一個世界，如一直照耀着檀笑天的自我心境！
檀笑天進入浩漭之心時，以祂所言乖乖去創生之地前，一直想的就是貝爾坦斯的狀況如何。
他在存想貝爾坦斯時，腦海中的那一幕畫面，就愈發地清晰。
就是那一幕畫面，就是那個眼眶空洞木然的貝爾坦斯，始終在默默影響着檀笑天，在幫助檀笑天明淨自我。
檀笑天抵達創生之地，被黑暗源靈附體的時候，他其實在暗地裏，封鎖着他的黑暗力量，封鎖着他的軀體穴竅。
檀笑天以他的力量，將他自身的一部分力量，隱沒在軀身的黑暗之中。
附體他的黑暗源靈，雖然成了這具軀體的主人，取代檀笑天掌控了這具身子，卻在降臨的時候，就沒有能得到完整的檀笑天。
連黑暗源靈自己都沒覺察到，這個檀笑天，其實並不具備十一級至尊的力量。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貝爾坦斯的淪陷是早晚，做為浩漭源魂的代言人，一位以靈魂大道成就的十一級至尊，他在現時代的戰力，本是舉世公認的最強。
虞淵沒覺醒，陽神沒晉升十一級，沒有能鑄造出「靈魂神壇」前，貝爾坦斯就是源界的實際統治者。
如果不是貝爾坦斯在深淵中，被邪神聖殿鎮壓着，袁離都不敢入侵。
貝爾坦斯的締造者，浩漭的源魂沒被那位吞吃煉化前，人在邪神聖殿的貝爾坦斯，需要守護者集結邪神聖殿和所有當世邪神的力量，才能留住他。
這樣的貝爾坦斯，在失去了自己的根源，在那位日夜的侵染之下，竟還有能力幫檀笑天一把。
也因他的幫助，檀笑天能封禁自我，將一部分力量掩埋。
降臨檀笑天的黑暗源靈，激發不了這位黑暗至尊全部戰力，竟被不死鳥女皇逼迫的，需要向祂去求助。
祂不得不再次高看貝爾坦斯一眼。
……
就在此刻。
虞淵的眉心深處，如血色棱晶般的瑩亮台面，縮回了他的識海。
在他六層的「靈魂神壇」中，以生命血脈真諦鑄造的那層台面中，多了許多，他還沒有能夠解析破譯的生命種子。
那些生命種子如群星，閃爍着血紅耀眼的光芒，深藏着無窮奧秘。
奧秘來自黑暗下方，另一個已經毀滅的世界，來自曾孕育出的眾生精妙，還有另一位源血的生命道則。
另一位源血，比荒界和源界的兩位源血，在這條大道上探索的更遠。
它沒有覺醒出情感，它已經死了，它的靈性也該消失了。
可它探索的生命奧秘和法則，因它而衍化的眾生血之精妙，還是被保留了下來，保留在「創生池」的那團蠕動的血肉中。
生命種子中的血脈真諦，需要磅礴的血肉能量供養着，才能長久不滅。
蠕動的那團巨大血肉，就是保留它們存在的養分。
因生命種子的離開，那團存在於「創生池」的血肉，漸漸地安靜下來，如陷入了休眠狀態，沒有恐怖的震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