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並沒血肉之身,你的劍光劍道傷不了我。」
祂以靈體來持槍。
祂的這道魂之顯影,僅僅只是用來和龍頡體內的自我溝通,祂動用的全部都是黃金龍的力量。
任由蓬蓬劍雨灑落,祂一臉的無動於衷,還有餘暇嘲弄林道可。
「唔!」
「這是什麼情況?」
「那人,又是什麼鬼東西?」
被祂的青黑魂能遮蔽的萬靈禁,正在進行至尊之路突破的木魈,月魅女王,地裂獸,熾日蛤和巴洛,不得不分心去觀望。
其中,綠柳和巴洛深知隱情,已在悄悄摸摸遠離祂持槍而立的方位。
熾日蛤和地裂獸,包括後續進來的木魈和月魅女王,不知道祂就是萬靈禁的主宰,就是毀滅真實深淵,已經獨裁源界的最強源靈。
可祂將龍頡化為一杆金sè長槍的動作,卻驚憾了這幾位荒界的強者,讓那幾位心底發虛。
「小林子當心!」
大魔神貝爾坦斯在半空大呼小叫,沒料到林道可的陽神之劍竟一觸即潰,連那杆金sè長槍的一擊都未擋住。
十一級的黃金龍,當真如此鋒銳?
貝爾坦斯咂舌不已,暗呼不妙。
「嘗試斷裂祂對龍魂的控制!」
虞淵應對着無邊無際的魂海壓迫,那座八層「靈魂神壇」嘎吱作響,還不忘去提醒貝爾坦斯和林道可。
他將希望寄托在貝爾坦斯身上,希望大魔神能夠尋到辦法,斷絕那位對龍頡魂魄的幽禁。
十一級的黃金龍,就那麼一霎所展現的力量,讓虞淵也嘆為觀止。
這樣的龍頡,被祂奪舍了軀身,簡直就是無往不利的大殺器!
「我盡力!」
貝爾坦斯心中也沒底,魔瞳內無數魂術秘法,光影般掠過。
他在絞盡腦汁地,想着該如何制衡源魂,讓龍頡能夠擺脫源魂的控制,不成為源魂的神兵利刃。
「換你來也沒用。」
源魂輕輕搖頭,金sè長槍凝做的光輝只是稍作停頓,又向林道可的額頭刺來。
嗖!
林道可最強的元神之劍,急忙從他的眉心飛出,透着青瑩神輝的元神之劍,立即迎向了那道金sè神輝。
這柄以元神淬鍊的神劍,化為一道青耀光虹,繼他的陽神之劍後,也撞上那杆金sè長槍形成的神輝。
喀嚓!
元神之劍頓時現出眾多裂紋,林道可悶哼一聲,七孔流血,瞬息後撤千萬里。
一碰即裂的元神之劍,變為一束青sè絲線,逸入他的額頭。
擋了兩擊的林道可,陽神爆滅,元神之劍裂紋叢生,他再也沒有能力擋下後續的攻擊,只能被迫逃離。
再擋,他的元神之劍將徹底碎滅,林道可也就身死道消了。
「你走,換我來。」
大魔神貝爾坦斯從天而落,那具紫水晶般的魔軀,披戴着命名為金龍甲的盔甲。
伴隨貝爾坦斯一併落下的,還有萬千簇紫sè魔火。
一簇簇紫sè魔火,猶如一盞盞紫燈籠,又如諸天神靈的眼眸,釋放着令人頭暈眼花的怪異火苗。
只要有靈魂的智慧生命,仿佛都會被那些魔火感染,會想要多看一會兒。
「那是貝爾坦斯的魔魂!」
「是的。」
外部的幽瑀和虞蛛,在青黑sè的萬靈禁內,看到了點點紫火。
兩人仔細分辨,確信這是大魔神貝爾坦斯分離的魔魂,除了那杆金sè長槍的鋒芒外,這些來自貝爾坦斯的魔魂也被他們看到了。
下一刻,幽瑀和虞蛛紛紛變sè。
鍾赤塵,轅蓮瑤,天虎,黑山羊,還有金sè巨鹿、暗金獸,一個個眼瞳呆滯地,朝
着萬靈禁而去。
看這些人的架勢,都是被萬靈禁的詭異給吸引,要去自投羅網。
和之前不同的是,這次吸引牽扯他們的,乃是祂在萬靈禁顯現的青黑魂海。
而非那塊詭異的五彩血肉!
呼!
漂浮在紫海的鳳凰神殿,在虞蛛的掌控下,呼嘯到了高空。
在這座鳳凰神殿的岩壁上,現出難以言喻的神秘魂之紋絡,透着穩固魂魄的異力,將那些意識模糊的至強者,全部壓在了神殿的下面。
深情,淡綠,暗紅,七彩sè的霞光,從神殿照耀到下方,如在洗滌那些人的魂魄,幫助他們清醒過來。
「我也搭把手。」
幽瑀拋出了那塊心靈神石,仿佛將另外一個魎域,和這方時空以秘法進行架接。
星河中的時空似乎錯亂,有yin森冰冷的魂之波光,把鍾赤塵、轅蓮瑤先裹着,又向天虎和黑山羊迅速蔓延。
心靈神石中的yin脈源頭,條條寬闊的厲司河,浮沉在河流內的無數魂靈鬼物,都被幽瑀使喚起來,排布為yin兵鬼陣,抵禦萬靈禁的恐怖波動。
在他和虞蛛的聯手下,藉助心靈神石和鳳凰神殿,才堪堪幫那些人找回自我。
鍾赤塵率先醒來,駭然道:「幸好有你!」
嘩!嘩嘩!
有五層明耀的虛空結界,從時之書內泛起,被他拉扯起來護住身子,他鬆了一口氣,道:「那些魔火怎麼回事?大魔神,難道是在自焚?」
幽瑀和虞蛛聞言再看,發現萬靈禁內燃燒的紫火深處,有貝爾坦斯的魔影消融。
如燭火,在燈籠內燃盡了一般。
然而,等他們想要繼續深究時,發現不論是那道金sè光輝,還是一簇簇的紫火,竟瞬間隱沒了起來。
「貝爾坦斯恐怕凶多吉少。」
幽瑀眉頭緊皺,忽然有了不祥預感,「林道可遭受重創,根本擋不了祂幾擊。貝爾坦斯以浩漭的源魂成就至尊,處處被其壓制,只會比林道可的下場更慘。」
「老師……」
鍾赤塵神sè黯然,小聲咕噥了幾句。
見轅蓮瑤緩緩醒來,這頭七彩神龍猶豫了一下,咳嗽道:「轅小姐,我看荒界怕是保不住了,聽你說在伽力星域,有一個和外域連接的死亡泉眼。要不,我們索性前往伽力星域,以泉眼轉道外域?」
此言一出,幽瑀和虞蛛皆以yin冷的目光看來。
鍾赤塵面sè不變,說道:「既然看不到什麼希望,我們總要想一想後路。老魔頭不認我這個徒弟,虞淵也沒將我當做師兄,至於龍頡……我看他應該能活下來,為了浩漭龍族血脈的延續,我打算一探外域!」
自從得知泉眼能連接外域,還可能是被一位高於他的存在打造,他就心不在此。
幽瑀冷聲道:「或許,我不應該救你。」
虞蛛哼了一聲,「我喚走鳳凰神殿,你將心靈神石的威能撤銷,破掉他外層的時空之環,我們送他去萬靈禁!」
「別!別啊!」鍾赤塵怪叫。
「守着死亡泉眼的,乃是以死亡之力晉升至尊的不死鳥女皇,還有那座造化峰和大地之母。」轅蓮瑤冷笑,看着見機不妙就想逃的七彩神龍,「那兩位都是虞淵堅實的盟友,你確信要孤身一個,以泉眼去探索外域?」
「這個?好了好了,就當我什麼都沒說!」
鍾赤塵氣惱地嚷嚷道。
封禁內部,簇簇紫火,隨貝爾坦斯一併墜落。
「你能扼殺黃金龍的龍魂,可如果他的龍魂,已被我的力量裹住了呢?」
祂在重傷林道可以後,以魂之顯影提着龍頡化作的那杆金sè長槍,仰頭看着漫天紫火的飄落,嘴角滿是嘲諷之sè:「在我面前,在我執掌的萬靈
禁中,和我玩弄這些靈魂術法,不知天高地厚!」
祂提槍刺出。
哧啦!
又是一道耀目的金sè神輝,直奔從高空而落的大魔神而去,那種純粹到了極致的金銳之力,發出破碎天地萬物的刺耳尖嘯。
嘯聲和金銳幽光,仿佛透過了萬靈禁,直達鳳凰神殿和心靈神石。
虞蛛和幽瑀兩人,首當其衝地遭受了音波攻勢,眼角和口鼻突現血痕,仿佛被利刃隔空刺裂。
那座鳳凰神殿和心靈神石,內部的無數魂陣,還有魂靈鬼物齊齊發作,奮力抵禦外力的侵染。
「我就想擋一擋!」
貝爾坦斯咆哮着將金龍甲解下,變為一面巨大的金sè光盾,試圖擋下這杆由龍頡化作的神兵利刃。
祂眼中儘是不屑:「你擋不住。」
噗!
金龍甲瞬間被洞穿一個窟窿,溢出的金sè神輝,刺裂了貝爾坦斯持甲的水晶魔手,令其手臂喀喀碎裂。
只是一擊,這件千錘百鍊的盔甲,也被神兵刺穿。
貝爾坦斯哼都沒沒哼一聲,他連金龍甲也不顧了,驀地朝着上空飛去。
他墜落的快,逃離的竟然更快!
隨着他飄落下來的,一盞盞燈籠般的魔火,則是充盈在祂的周邊。
千萬簇魔火洶湧燃燒,有的冒着綠瑩瑩火焰,有的深藍如碧海,還有的充斥着魂靈死前的哀嚎恐懼。
一種奇詭的魂息,悄然環繞着祂,化作某種神秘道場。
在每一簇魔火深處,漸漸傳出燃燒自我的古怪氣息,細看竟然有貝爾坦斯的影像存在着,仿佛在舉辦某種邪惡的靈魂祭祀大典。
先後重創了林道可,還有貝爾坦斯的祂,提着那杆金sè長槍,略略有些驚訝。
祂慢慢感覺出,祂和龍頡體內的意識魂能,之間的聯繫也變得斷斷續續。
「我燃燒我之魂,來斷你的魂之連線。」
丟了那件金龍甲,斷了半臂的大魔神貝爾坦斯,沒有了一貫的笑容,在高空看着祂,深沉地說道:「當初我被你侵染靈魂,被你幽禁在邪神聖殿時,因長時間找不到掙脫的辦法,又不想被你奪舍奴役,我曾不止一次地想過燃魂而亡。」
「燃燒自己的靈魂,也是我唯一能想到的,阻止被你奪舍的不得已辦法。」
「而我在嘗試燃魂魔魂時,發現因為我魔魂足夠多,可以徹底進行分裂,還能藉此來發揮奇效。」
「因你吞沒了造就我的它,你能影響我的靈魂,而等我以眾多分裂的魔魂,形成增幅巨大的燃魂陣列時,我也能間接地影響你!」
高空的貝爾坦斯,切斷和那些自燃魔魂的所有感應,選擇丟棄那些魔魂。
落在祂身旁的,一簇簇來自于貝爾坦斯的魔魂,只是他的十分之一。
而這十分之一的魔魂在飄落之際,祂就習慣性地,以祂的力量侵染,試圖奪取控制,將其化作祂自身的力量。
祂以靈魂之線去建立感應。
當感應建立的霎那,這些屬于貝爾坦斯的魔魂,瞬間啟動了燃魂邪術,將祂侵染的力量和魂能拖着一起自燃。
這股強大的燃魂意志,還通過靈魂之鄉反噬了祂,包括祂湧入龍頡體內的魂能,導致祂不能把握住龍頡,不能繼續以龍頡為所欲為。
面對祂這樣的存在,貝爾坦斯知道以所有常規的手段,都起不到作用,所以只能另闢蹊徑。
於是,貝爾坦斯琢磨出了這個辦法,拿過來試一試。
沒想到還當真收到了奇效。
「嚎!」
龍頡怒嘯着,從祂的手中脫身而出,再次蛻變為一條蜿蜒的金sè長龍,向萬靈禁的界壁撞去,欲要破禁離開此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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