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世 第六百四十七章 微觀陽神

    幽暗室內，一塊巴掌大小，散逸着冰寒氣息的印章，晶瑩剔透，滴溜溜地旋動着。

    印章內，有滿天星般的光點。

    哧！

    一點光，悄然從印章中飛出，接觸外面空氣時，那點光如煙般，似要消散。

    煞魔鼎飄然而來，鼎口朝下，將那一點光罩住。

    鼎內，寒妃冷漠的眼眸，凝望着那一點光，感受着從中傳來的，令她極其不適的雷電動靜。

    寒妃悄然收縮着身影，朝着鼎內小天地，邊沿之處而去。

    印章之下，端坐着的謝斌，緊張地看着那點光，額頭，手心，都在冒汗。

    「第一步！」

    他的呼吸，和他此刻的心情一樣沉重，能不能重聚天魂，就看此刻！

    陣陣怪異至極的魂之波動，從那口黝黑大鼎傳來，吸扯着冰雷印內部，他那被封印了一百多年的殘存魂魄。

    「定！」

    虞淵輕喝，一雙眼睛專注無比地，看着鼎內的那點光。

    在這一刻，他的靈識和鼎魂契合無間，源於他的識念，注入了煞魔鼎，在那內壁的魔紋如水般流淌着。

    「凝魂之陣列！」

    靈識逸入一簇魔紋，在紋絡內流逸着，他自然而然地，就知道刻印在鼎壁的那一簇魔紋，代表着什麼含義。

    「安魂之陣列！」

    「聚魂之陣列！」

    一縷縷的靈識，在不同的魔紋流動，一種種古老的魂之陣列，悄然映入心頭，烙印在地魂內，成了他記憶的一部分。

    他也忽然意識到，得到「煞魔鼎」以後，他其實對這件煞魔鼎的鎮宗之寶，並沒有太多了解。

    ——因為他以前的境界不夠。

    以前，他以心神念頭去看「煞魔鼎」，看到的只是表面，沒辦法參悟此鼎的玄奧。

    他修行的「慧極鍛魂術」，只是讓他天魂有所精進，令感知敏銳，令智慧通透，可並沒有產生靈識。

    沒有靈識，他就沒辦法如現在般，觸及「煞魔鼎」的真正秘密！

    就好比，他臂骨上刻印着劍痕，明明知道那些劍痕，乃斬月大修遺留的劍道真訣，偏偏就參悟不了一樣。

    「煞魔鼎」的奧妙，

    也需要他在抵達入微境，在靈識凝成之後，才能體悟。

    境界，就是天然壁壘，沒達到那一步，靈識未成，就是沒辦法往下感應。

    靈識在鼎壁內魔紋流淌，感受着種種陣列的奇妙，他集中注意力，注視着那點光。

    他眼睛的洞悉能力，在霎那間，如提升了百倍。

    此刻，他才意識到他是「煞魔鼎」的新任主人，因為他是主人，因為有鼎魂呼應，他才能看到那點光的細微，能看到常人無法看到的內部。

    他看到，那一點光，由數不盡的晶瑩雷電顆粒形成。

    一丁點光中，放大千百倍以後，能清晰看到，竟然存在着數千微小的晶塊。

    每一個晶塊當中，都烙印雷電法決，含有驚人的雷電力量。

    在數千微小晶塊之中，還夾雜着零星半點的，灰褐色的魂念。

    那些魂念，就是謝斌殘碎的天魂。

    「凝鍊！」

    心念微動，眾多的魔紋驟然發力，被鼎魂掌控着，一起向那一點光施壓。

    那點光，在「煞魔鼎」內部，蓬地一聲炸開。

    千百束，比髮絲要纖細十倍的電光，從那點光內濺射開來，擊打在煞魔鼎的鼎壁，「嗤嗤」作響。

    寒妃和第二煞魔，受到驚嚇後，在邊沿之地立即縮隱起來。

    那點光，就是謝斌的陽神碎片，是他的陽神之體，以最精純的雷霆神電，揉煉着靈力和天魂鍛造而成。

    數百的晶塊，都是雷霆光電，含有殛滅魂靈的威力。

    謝斌巔峰時期，也只是陽神，可能比寒妃，還有那位由血神教強者化作的第二煞魔，沒死沒化作煞魔前弱。

    可如今的寒妃，和那第二煞魔，就只是煞魔。

    這樣的異類邪物，天然被雷霆閃電克制，被擊中之後，會折損修為。

    雷電濺射時，更微小的灰色魂念，在煞魔鼎內浮現出來，憑肉眼無法看見。

    虞淵身為煞魔鼎的主人，才能感覺出，才能隱約看到，大概有十幾個微小的灰色魂念，受大鼎魔紋陣列的影響，悄悄聚涌。

    十幾個魂念，聚涌在一塊兒，融合起來，還是小到看不見。

    「怎，怎麼樣？」

    謝斌頭頂着冰雷印，死死瞪着煞魔鼎，聲音都在顫抖。

    虞淵眼瞳深處的光彩，稍顯黯淡，用力吸了一口氣，說道：「可行的！陽神碎片爆開，構筑陽神的雷電之力濺射開來，內含的微小的魂念，並沒有在鼎內消散！」

    「果然是煞魔鼎！」謝斌激動道。

    如果沒「煞魔鼎」，那一點陽神碎片不是在鼎內，在那碎片爆滅的同時，內部的一點點微小的魂念，就會煙消雲散。

    更有可能，他的魂念，會和那點碎片同時爆滅開來。

    「煞魔鼎」罩住那點碎片，由虞淵和鼎魂發力，驅動着眾多針對魂靈的特殊陣列，精妙掌控着他陽神碎片的爆滅過程。

    「再來！」

    虞淵振作起來，又一次發力，從那塊冰雷印內，剝離出更大一塊的陽神碎片。

    這一塊，有指甲蓋般大小，被帶入鼎內時，仔細去看，仿佛一顆剔透的鑽石，閃耀着令人心醉的晶瑩光澤。

    碎塊內，則是數萬微小的雷電晶塊，還有微小的魂念。

    「陽神，細緻去看，就是這樣的。」

    虞淵觀察着，嘴角忽然逸出笑容。

    通過煞魔鼎，他能直觀地，看到謝斌爆碎的陽神體魄，到底含有什麼，是如何鑄造凝鍊出來的。

    前世，他見過太多陽神，甚至更高的大修。

    可因為沒有踏入修行路，沒有靈識凝鍊，他永遠都不可能真正看到，陽神之身的內部構造。

    如今，通過謝斌的陽神碎片，他看出了很多奇妙之處。

    這對他以後的修行，天魂凝鍊陽神，都有巨大幫助。

    他此刻，以靈識催動那些魔紋，感受着陣列的奧妙，幫謝斌重聚天魂時，也是另外一種修行方式。

    蓬地一聲，那塊鑽石般的陽神碎片炸裂，雷電亂濺。

    點點微小魂念，因陽神的炸裂，就在鼎內顯露。

    再經過煞魔鼎的陣列輔助，魂念相互聚涌，凝結在一塊兒。

    之前的，和新現的魂念，慢慢聚集後，虞淵已經能通過眼睛，看到一點灰色煙雲。

    ——那就是謝斌的部分天魂。

    「繼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