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錄音帶的過程中,為了防止錄音帶消磁,我已經把很多的聲音錄進了電腦。我翻找錄音帶,找出了我編完號的那一盒,然後在電腦里找出這個編號的文件,一邊放着我剛剛錄下的雷聲,一邊放着電腦里的聲音文件,一點一點地去對比。
很快,兩段雷聲開始同步,最終,我剛剛錄下的雷聲,和電腦里的那一段雷聲,完美地重疊在了一起。
頻率,狀態,幾乎完全一樣。
我退後了兩步,讓兩段雷聲不停地重複播放,胖子莫名其妙。我指了指電腦,告訴他,這一段雷聲,是在十幾年前錄製的。然後指了指錄音機播放的雷聲,這一段雷聲,是剛才雷暴時錄的。
兩段雷聲完全一模一樣。
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情況,相隔十幾年的雷暴聲完全一樣,假設這是巧合的話,機率無限趨向於零。
細想真的讓人毛骨悚然,平復了很久的好奇心毫無抵抗力地被炸了起來,我意識到這和我之前遇到的所有情況都不一樣。但我想不通這是怎麼回事——這他媽怎麼可能?
難道雷公是互相抄襲的麼?
兩段雷聲不停地重複播放,我腦子逐漸進入了死循環。有個聲音一直告訴我說,這一定有合理的解釋。我之前遇到的所有不合常理的事情,最終都有合理的解釋。但是另一個聲音一直在說,你現在遇到的事情和之前你所處理的那些事件完全不同。
我甚至想到了很久以前那盤錄像帶——據說錄像帶來自於青銅門後——黑暗中的雨聲和雷聲。這個念頭讓我渾身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無數的聯想思緒猶如亂麻。
胖子在邊上想表達什麼想法,張嘴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最終默默道:「這沒有道理啊?是不是所有的雷聲聽起來都差不多?」
我心說這其實誰也不知道,因為從古到今,應該沒有一個人嘗試錄製過雷聲。如果楊大廣是一個搞氣象的,被三叔利用去找古墓,他會第一次嘗試收集雷聲,那麼他就有很有機會,在大量的雷聲中發現什麼。他發現這個規律之後,那麼多年追着雷暴跑錄製雷聲的行為,就有解釋了。
他是想弄明白雷聲是怎麼回事。
但三叔為什麼要讓我發現這個?
我和胖子坐下來,我關掉錄音機和電腦,對胖子說道:「來,你枚舉一下各種可能性。」
「枚舉個頭,這還用枚舉麼?」胖子道,「要麼,這哥們十幾年前錄到的雷聲,不是當時的雷聲,他錄製雷聲的地方,能錄到未來的雷聲。」
我搖頭:「就算是這樣,也過於巧合了,我不知道十幾年前他是在哪裏錄製到那段雷聲的,但是十幾年後,在我拿到錄音帶之後的幾個月後,我就聽到了一模一樣的,這說不過去。」
胖子點頭:「好,那只有另外一種更扯的可能。」他看着我,「如果不是巧合的話,只有一種可能性,就是這種頻率的雷聲經常出現,十幾年前楊大廣聽到過一次,十幾年後你聽到了一次,中間還發生過無數次,都是這個頻率的。但是,任何固定頻率不停重複的聲音,別管是叫床還是打雷,都說明……。」
我看着胖子,胖子也認真的看着我道:「說明裏面含有隱藏的信息。」
說完,鋪子外又是一道閃電,接着雷聲再起,又開始下雨。我看着外面重新開始避雨的行人,問:「誰發出的信息?」
胖子道:「只有老天爺知道。」
當天晚上我睡得非常不踏實,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直夢到青銅門,夢到之前看到的錄象帶,夢到我自己在地上爬行,夢到了天上無數的閃電。早上5點我就醒了,雨一直斷斷續續在下。我在窗口看着天上的烏雲,頭皮一直是麻的。
我把楊大廣的所有東西重新看了一遍,上網去查相似的信息,仍舊是沒有收穫。我就盯着他的老身份證看,看着他的臉和身份證上的地址,我意識到我需要到他老家去一趟,那是唯一一個還有可能有線索的地方。
第二天我和胖子就出發了。王盟落寞地看着我,說:「老闆你怎麼剛回來就走。」我又給了他兩百塊。胖子倒是一點異議都沒有,我看他頂着兩個巨大的黑眼圈,竟然也沒有睡好。他和我說他想不通,一路幾十年他見到的離奇事情很多,他都無所謂,但這打雷還能打出花來,他實在想不明白。
長話短說,我們蒙頭趕路,到了楊大廣的老家村里,拿着他的身份證和照片到處找人問,印尋人的招貼。出乎我們意料,楊大廣在家鄉非常有名,幾乎所有的老人都知道他,說他是村里當時唯一的大學生,後來進了機關單位,上班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我就問楊大廣還有沒有什麼親人還活着,有一個老人告訴我,楊大廣沒有兄弟,唯一的親人是他的父親,好多年前被槍斃了,聽說是因為盜墓。楊大廣很可憐,很早就是一個人,所以考上大學之後也沒有回村里。
我看了一眼胖子,胖子看了一眼我,我心說有戲。我問那老人楊大廣的老宅在哪裏,老人搖頭說老宅早沒有了,老墳倒是還在,那墳頭有點奇怪,長不出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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