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唐處長和魏處長估計都會來找您匯報,到時候您看要不要給他們說說?」
龔恭輕聲細語地問道。
「這個!」
就在戴隱這邊剛想要說話回答的時候,辦公室的房門從外面敲響。
都不用猜,戴隱便直接說道:「應該是說曹操曹操就到,讓他們進來吧!」
「是!」
果然。
當辦公室的房門打開時,走進來的是唐敬宗和魏師碑兩人。
他們是在門口碰見的,也沒有說多少客氣話,就相約來到這裏求見戴隱。
「局座!」
「找我有事?」
戴隱穩穩的坐着。
「局座,我來是想要給您匯報下楚牧峰的事,這個傢伙昨晚闖禍了。」
唐敬宗深吸一口氣,緩緩的說道。
「哦,闖什麼禍了?說來聽聽。」
戴隱淡然道。
「事情是這樣的……」
隨着說完後,唐敬宗肅聲說道:「我知道楚牧峰這樣做是不對的,范俊偉畢竟是典獄長,還輪不到他來裁決。」
「但這事是事出有因的,他也是想要為閻澤洗刷冤屈才這麼衝動做事的。我希望局座能看在他剛剛立下大功的份上,饒恕他這次的衝動。」
「饒恕?」
戴隱手指敲擊着桌面,若有所思的瞥視過唐敬宗後看向魏師碑。
「師碑,你也是為這事過來的嗎?」
「對!」
魏師碑坦然說道:「我也是為了這事過來的,畢竟這事的監管權和審問權都在我們行動處,發生這種事,行動處是肯定要向您匯報的。」
「在我過來前,關耀穗已經命令閻伯吹前往秘密監獄,依然是準備將閻澤槍決的。」
「嗯,我知道了!」
戴隱慢條斯理的說道。
知道了?
這就沒有音了?
就只是這樣嗎?
看到戴隱的神情,唐敬宗和魏師碑都露出一種無語的疑惑表情。
但兩人是沒有誰敢正面詢問的,畢竟戴隱不說,他們是不敢追問。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在閻澤的問題上是糊塗了?」
戴隱忽然問道。
「不敢!」
兩人連忙不約而同的回答。
話是這樣說,但心裏卻不是這麼想的。
閻澤的問題這兩位處座其實都是有所懷疑的,畢竟閻澤之前是做過那麼多有利於軍統的事情,又怎麼可能說叛國投降呢?
況且他也沒有背叛的理由!
但這事既然是關耀穗拿出來證據,戴隱盛怒之下下達的命令,他們是不敢違背的。
畢竟為了一個閻澤,得罪和激怒戴隱,是不值當的。
現在看來,這事仿佛是有內情的。
「龔恭!」
戴隱沒有繼續說,而是掃向身邊。
龔恭立刻站出來,看着兩位處長微笑着說道:「唐處長,魏處長,其實整件事都在局座的掌控中,閻澤不是賣國賊,他就算是被審問被判刑,卻不會真的有事,到最後關頭他是會被救出來的。」
轟!
這話說出來後,唐敬宗和魏師碑瞬間就恍然大悟。
就說的吧。
一向做事精明如狐的戴隱怎麼可能說在閻澤的問題上犯下這種錯誤。
閻澤到底有沒有事情,他豈能說一無所知。而知道卻依然這樣做,就是戴隱在佈局。
那他想要收拾誰?
「閻澤被冤枉,看似是和北平城偽政府的偽市長梁月明有關係,但局座知道,這裏面肯定還有別人在。」
「我們已經收到確鑿情報,知道這事和潛伏在金陵城的一個代號為瓷都的間諜有關係。」
龔恭繼續說出來的話,已經表明事情嚴重了。
「瓷都?」
唐敬宗眉頭微皺。
身為情報處處長的他,竟然不知道還有這樣一個間諜,這是一種失職。
「敬宗,你不用自責的,這個瓷都也是我無意中知道的情報,你們情報處不清楚很正常。這麼說吧,這個叫做瓷都的間諜,是島國早早就埋伏在金陵城的一顆暗棋。」
「他是十年前就開始在金陵城蟄伏,目前身份不清。」
「這次要不是說因為閻澤的事情暴露出來,我都不知道還有瓷都這麼一個人!」
「他很有可能是咱們某個部門中的實權者,也可能只是一個坐辦公室的,或者說就是一個商人,他的身份是未知的!」
戴隱說到這裏,眼底閃過一抹冷意。
「這次閻澤的事情就是出自他的手筆,是他在背後策劃的!目前暴露出來的人只是一個梁月明,可這個人暴不暴露沒有什麼區別的。」
「再有就是關耀穗有着很大的嫌疑,他是不是瓷都不敢說,但在這事情上,想要將閻澤置於死地卻是真的,所以說他也要重點監控起來。」
「但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是抓住瓷都!」
「所以我才會默許關耀穗,讓他在今天清晨的時候將閻澤槍斃,為的就是看看這個瓷都會不會露出蛛絲馬跡來。」
「但現在看這個瓷都真的是夠能隱忍的,事情都已經鬧成這樣,他還是沒有露面,甚至死掉了一個范俊偉,都沒有驚擾他。」
原來如此。
就說這事不簡單,敢情還有這樣的隱情在。
「局座,要是這樣的話,我覺得瓷都是更不會露面的,畢竟死掉了一個范俊偉,這事肯定會驚動他的。本着安全為主,他是會繼續蟄伏起來。」
唐敬宗想了想說道。
「是啊,原本是想着打草驚蛇,可現在看來,這條蛇是驚了,卻不會躥出來,而且藏得更深了!」
戴隱也覺得這事現在有些棘手。
但不將這個瓷都揪出來,他沒有辦法向領袖交差。
誰讓這個瓷都就是領袖提供的情報。
至於說到領袖是從哪裏知道的,戴隱又哪裏敢去詢問呢?
「雨農啊,這個瓷都是十年前就隱藏在咱們國家的,現在沒準早就變成了和咱們一樣的華夏人,這樣的人是最可怕的。」
「他藏在黑暗中,像是一條毒蛇,時不時的冒出來會咬上一口。所以說,你無論如何都要給我將他揪出來,讓他無所遁形。」
這是領袖的原話。
戴隱豈敢漠視?
這也就能夠解釋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戴隱知道這事後沒有動怒,也就理所當然。
因為原本就是他在佈局,閻澤是冤枉的,你范俊偉和閻伯吹卻想要殺死他,你們難道不該死嗎?
要說意外的話,只能說楚牧峰的出現是個意外。
戴隱沒有想到楚牧峰會這麼快就從華亭站將四百戰俘的事情解決掉,而且還將加藤劍郎給抓回來,這可真的是有點超出他的意料。
不過現在看來效果是不錯的。
整件事由楚牧峰出面顯得更加真實可信,你閻伯吹都要動我的老領導閻澤了,我難道說還能視若無睹袖手旁觀不成?
相信瓷都知道這事,也不會說多想,不會覺得這是一個圈套。
相反楚牧峰這樣一鬧,戴隱反而是能更好的將這個事情推給他去調查。
「這樣說的話,楚牧峰殺死范俊偉的事情不用追責了?」唐敬宗問道。
「誰說的?」
戴隱聽到這話立刻眉頭一挑。
「他都做出來這種事情,怎麼能不懲罰!我正愁華亭那邊的事情沒有辦法封賞他那,他就迫不及待的給我送上來這個事。」
「好了,將功贖罪吧!他不是這麼義憤填膺嗎?行,這事我就交給他去調查,看看他能不能順着閻澤被誣陷的事,將瓷都揪出來。」
魏師碑和唐敬宗對視一眼。
得,楚牧峰你這算是又逃過一劫,不過你想要再得到封賞是沒戲了。這樣也挺好,省的你小子以後驕傲的把尾巴都翹上天了。
「那這事我來給他說?」
唐敬宗說道。
「讓他過來吧!」戴隱淡然道。
「是!」
楚牧峰此時此刻就在軍統局總部待着,昨晚發生那樣的事情,他還敢亂跑?
怎麼都要等到戴隱的處理意見出來後再說。
畢竟槍殺一名典獄長,可不是小事!
西門竹陪在身邊。
「站長,這事是我做的,真的要是說有什麼事情的話,我來承擔。」
西門竹吐出一口濁氣後,看着楚牧峰認真說道。
「說什麼呢!」
楚牧峰不以為然的瞪視了他一眼,無所謂的說道:「就算是真的有事,也是我來承擔,什麼時候輪到你了。」
「再說這事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不就是死掉一個范俊偉嗎?我想局座不會那么小心眼的,因為他就要處置我吧。」
「希望如此吧。」
西門竹這話剛說完,瞳孔不由微縮,壓低聲音說道。
「站長,關耀穗副處長來了!」
在樓道中,關耀穗邁着沉穩的步伐走了過來。
微微側目,楚牧峰自然也是看到了。
「想着他也得趕緊來找局座匯報昨晚的事情,只是沒想到咱們會這麼湊巧的碰上,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楚牧峰淡淡說道。
「關副處長,早啊!」
楚牧峰看着走近的關耀穗,很自然的招呼。
「呵呵,我當是誰,原來是楚站長,聽說楚站長這次回來是衣錦還鄉,能給我說說,你是做了什麼事情回來的嗎?」
面對楚牧峰的招呼,關耀穗連簡單的客套都懶得做,上來就是一針見血的直奔主題。
你楚牧峰不是說帶着榮耀回來的嗎?
那我就要看看你是有何等榮耀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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