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天才剛亮,但京城的大街已經人滿為患,老百姓都是一大早起來趕集買下一天所需品。
蕭真在大街上找着人,很快眼晴一亮,跑到了正在擺出攤位的位老者面前,那老者擺的推位就只有筆墨和紙。
一大早的生意,老者自然是無比熱情:「客人這麼早就來寫信吶?」
「老先生,我不是來寫信,我想寫幾張尋人的告貼,」蕭真看着老先生微訝的目光,笑笑說:「您會畫畫嗎?我要把我想找的人模樣畫下來。」
「這可要花不少的銀子呢?」老者一直在這裏給人代寫信賺點生活補貼,如今來了這麼大的生意自然會兜着,再說他是以寫信為生的,畫畫也有一些功底,倒是難不倒他。
「我要100張,要多少銀子?」蕭真這二天已經把京城幾個顯眼的地方了解了清楚,100張足夠了。
老先生算了算:「一貫銅錢。」
不到一兩,蕭真愉快的答應了,將沈墨的樣子一一述來。
半天的時間,100張告貼和畫就已完成。
這一天的時間,蕭真就顧着到處跑在人最多的地方貼尋人的告示和畫了,隨後就在告示上寫着的客棧里等着熱心的人來告訴她消息,若是墨兒自己的見到自然是最好的。
因此這三天,客棧來來往往的人都能見到一個少年郎在門口左看右看的等着,少年人眉清目秀,看到他們注意他還會跟他們親切笑着打招呼,讓人很有好感,一開始他們還以為是客棧新來的夥計,後來才知道是來找他弟弟來着,頓時心裏都有些同情。
第四天,客棧的掌柜到牛棚里餵牛時,就看到蕭真正在給牛餵草,一旁的草料放得整整齊齊,就連破掉的牛欄都給修好了。
「蕭真小兄弟,今晚別睡牛棚了,就睡到客棧里吧。」掌柜笑呵呵的說道:「不用付錢。」這孩子剛來客棧時就問能不能讓他睡在客棧的牛棚里,他還會幫着幹活,掌柜心裏還有些不信,不過那真誠的眼晴讓他給了他一個機會,沒想到這孩子這般勤勞,不止把牛照顧得極好就連客人的馬也給餵的好好的。
「真的可以嗎?」蕭真高興的看着掌柜。
「當然,就算想睡上間也可以。」掌柜打從心裏喜歡這個勤勞的孩子:「那兄弟一點消息也沒有嗎?」
蕭真搖搖頭。
「那打算等到什麼時候?」
「我也不知道。」蕭真有些茫然,她來京城也就幾天,京城這麼大,找一個人必然要花上月把月甚至幾個月,只是幾天時間就回去她心裏這關也過不了,到了家,爹娘那裏也不好交待。
「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要不在京城找點事做吧,既能找人,也能賺銀子養活自己。」掌柜說道。
蕭真眼晴一亮:「掌柜,客棧需要人嗎?我什麼都會做。」
掌柜呵呵一笑:「我倒是想留,不過咱們客棧已經被一戶大戶人家買下了,那主人家自個帶了夥計,咱們這裏的人都要散羅。」
看着掌柜離去,蕭真開始認真的想着他的提議,也是啊,她好歹也要在京城待些日子, 不說一年,半年肯定是要的,她雖然帶了銀子,但只出不入的話以後生計都無法維持了。
想了想,蕭真又跑到了寫書信的老先生那裏打算給吳越的爹娘寫信告訴他們她這裏的情況還有她的決定。
又在客棧待了五天後,還是沒有一個人來告訴她關於墨兒的消息,蕭真開始打聽哪裏有活干。
客棧里的小二哥們一個個都跟她年紀差不多大,因為客棧要易主,而且連人也要換,因此五六個夥計湊在一起聊着以後的事。不過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買了客棧的那大戶人家。
「這韓家來京城也就七八年就站穩了腳跟,聽說財力一點也不輸六大家族,說不定更厲害呢?」
「如今咱們的客棧被韓家買了下來,日後必定是要擴大的,到時肯定要招夥計,到時咱們再回來,說不定就被錄用了。」
「對對。」
「韓家主事的應該是韓家大公子和二公子吧?」
「聽說是,韓大老爺常年在外面奔波生意,京城的生意就交給他的二個兒子。」
「韓家不是還有個三公子嗎?」
「那三公子是個廢的,聽說是小時候被人拐賣走了,回來的時候腳已經被打斷了。」
「我聽來的跟的不同,外面的人都說這三公子不是韓夫人所生,所以這腳其實是給韓夫人打斷的。」
「真的假的啊?」
蕭真坐在一旁靜靜的聽着夥計們從生計上聊到那韓家的事上,她對這種小道消息沒什麼興趣,只想着自個應該找個什麼活來做,這些夥計身上也沒什麼有用的消息,蕭真決定還是去大街上溜達溜達。
這才剛出了後院,迎頭就碰上了掌柜:「蕭真,來的正好,先前我聽說識字也讀過書,是嗎?」
「是。」蕭真點點頭。
掌柜指了指屋外那條大街:「走到盡頭再穿過二條大街,車非夫子的府邸就在那裏,夫子家在招小廝,識字,倒可以去試試。」
「太好了,我正想着去找活干呢,謝謝掌柜。」蕭真朝着掌柜高興的打了個禮,就要跑出屋了。
「等等,」掌柜叫住了他,好笑看着這孩子激動的模樣,從懷裏拿出了塊腰牌給他,道:「以為夫子家是尋常人家?沒人介紹誰會用啊?把這個拿着,敲開車非夫子家的後門,把木牌給裏面的那人就好。」
竟然是掌柜給她介紹的活計,蕭真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感激的話,她來這裏也不過半月,自己也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而已,但掌柜卻對她很好,現在還介紹活給她做,蕭真認真的道:「掌柜的,謝謝,我一定會多多幹活報答給您的。」說完跑了出去。
掌柜笑送着她出去,也沒把蕭真這話放在心上,只道:「這孩子,等她到了夫子家哪還有時間來這裏幹活。整天都開開心心的,和他在一起,心情都會不錯,這才幾天,倒有些捨不得了。」說着站到櫃枱前拿出算盤開始算帳。
現在的天氣已經有些轉暖,大街上怕熱的早已是春杉薄袖,時不時的會有幾個衙門的捕快走過維持着治安。
蕭真對京城最大的好感那便是這裏的治安,聽京城的老百姓說,自從太子殿下開始參與政事以來,老百姓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好過,就連盜賊都變少了,幾乎可以夜不閉戶。
打心裏,蕭真對這位年僅十二歲的少年太子挺好奇的。
掌柜的說什麼夫子家,蕭真以為只是個小門小戶的教書先生。
此刻,她是繞了這大房子三圈後才確定眼前的小門應該是掌柜所說的那位車非夫子家的小門,繞的三圈她在大門口看到過車非府三個字。
「車非夫子?」蕭真喃喃,總覺得在哪裏聽到過,眨了眨眼,想起十多天前在大將軍府里,司徒老將軍和另一個老者就聊起過這位車非夫子,說是上上屆的新科狀元,蕭真黑白分明的眼晴緩緩的睜大,好像還是現在太子的師傅,感覺很厲害的樣子。
敲門時是一個老嬤子來開的門,蕭真將掌柜給的木牌遞了上去,那老嬤子看到木牌時打量了下蕭真:「既是房掌柜介紹的人,進來吧。」
蕭真隨着老媽子進去,一進去就是一排排的耳房,每個房後面都有一個小小院子,有好些下人正在院子裏做事。
「這些房子都是給下人住的,不過不住在這裏,住的地方在夫子寢室的偏房。我姓馮,可以叫我馮嬤嬤,所有女眷都歸我管,至於們這些夥計歸房總管,也就是們房掌柜的二叔。」馮嬤嬤說道。
蕭真愣了下,難怪掌柜能介紹他來夫子府里幹活,原來夫子府的總管是掌柜的二叔啊。
夫子府很大,蕭真在進了垂花門,又繞了幾個迴廊亭子,約摸一柱香的時間,這才到了這府邸的正廳,也就是大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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