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走來都是黃沙地,周圍並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作為屏障,想要躲匿隱藏身形是很難的。
此人竟然能夠躲過上官煜的眼睛,足以說明他有着很強的跟蹤能力。
「你跟蹤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白靈冷眼看向地上的人。
從那人的眼神里,她看到的是恐懼,是不甘……
甚至,還有幾許的怨恨。
恨什麼?恨命運不公嗎?
「我……我快死了,只有你能救我……」那人艱難的挪動身子,來到白靈腳下,雙手死死的抓着白靈的腿,「只要你肯救我,我會給你當牛做馬,你讓我做什麼,我都會去做。等我報了仇,即使你讓我去死,我都不會有二話的……」
報仇,是這人活下去唯一的動力。
他倒也爽快,直接就承認了,他是一路跟着白靈過來的。
白靈不喜別人對她說謊,此人能夠這般坦誠,倒是給白靈留下了不錯的印象。
他不想死,誰又想死呢?
「你們這個寨子裏的人之所以能夠堅持着活下去,還不是因為不甘心?你想報仇,別人一樣也有他們想要做的事情。」上官煜敲了敲他的肩胛骨,他一時吃痛,直接鬆開了白靈的腿。
又聽上官煜說道:「這裏有那麼多人需要我們救,我們哪裏救的過來?除非,你能給我一個非救你不可的理由。」
他說的漫不經心,躺在地上疼痛不已的那個人卻是膽戰心驚,一顆心跌落谷底。
理由?他有什麼理由呢?
「我……我就只有爛命一條……」漫長的猶豫過後,他咬了咬牙,終於說道:「我知道如何離開這裏,只要你們肯救我,我就給你們帶路,讓你們離開。」
聽他說到這裏,白靈不禁皺了皺眉頭,她上前去探了探那人的脈搏,發現他和鐵牛的脈象並不相同。
他身體裏沒有毒蟲,他中的是另一種毒。而這種毒是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已經深入肺腑了。若是再不能得到醫治,他很快就會沒命的,也難怪他會這麼的焦急。
在他看來,白靈就是最後的救命稻草。
一個好好的人,為什麼會來到這裏呢?
聽烏婆婆,還有寨子裏其他的人說,這裏所有的人體內都有毒蟲,他們只有在這裏才能活下去。
可是,這個叫阿丑的人卻甘願留在這裏,吃的一餐一飯都是有毒的。尋常人碰了湖水都會沒命,而阿丑能堅持這麼多年,也是實屬不易。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毒性只會越來越強。明知道這樣,他卻還在堅持,從沒有想過離開。
大仇未報,他豈能離開?
「你的仇人是金蛇?」上官煜看了阿丑一眼,他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張面孔。
若是仔細看的話,阿丑和那人是有幾分相似的。
七年前,上官煜父親手下有一名姓徐的副將。此人驍勇善戰,是老漢王的得力助手。一場大戰後,徐副將不幸戰死。
他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在他死後,他的女兒也不知所蹤了。
今天,見到阿丑,上官煜還真覺得他和徐家的那個小妹五官輪廓有些像。
但是,阿丑是個男人,他背上鼓起一塊,是個駝背,一張臉上都是麻子,左眼角到下顎還有一塊暗紅色的胎記。
他是真的丑。
「沒錯,我要殺了金蛇。只要能殺了他,我就是死了,也能瞑目。」阿丑的面容因為仇恨變得更加扭曲,他從地上爬了起來,強忍着身體上的痛苦,跪在了上官煜和白靈面前,「求你們救救我,金蛇不能留,總有一天,他會殺光這裏所有人的……」
金蛇的惡行,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的清楚的。
阿丑這麼恨他,上官煜一點兒也不意外。
在這個世上,怨恨金蛇的人有很多。許多人都認為金蛇已經死了,只恨自己沒有能親手殺死他。
「靈兒,幫我救下他。」
上官煜越想越不對勁兒,他想要從阿丑身上了解到更多的事情。
阿丑和徐副將到底有着怎樣的關係呢?
這個問題他必須要弄清楚。
當年,徐副將犧牲,他唯一的女兒又不知所蹤。老漢王派人找了許多年,直到如今都沒有那女孩的半點兒消息。
因為沒有消息,老漢王一度都以為那個女孩已經不在人世了。
念及此,他還總覺得對不住自己的手下。
白靈見上官煜的神色有些不對勁兒,她便知道阿丑她是非救不可了。
白靈點了點頭,並沒有多問,她知道上官煜這麼做一定是有道理的。
她給阿丑餵了些靈泉水,又伸手探向袖口,從空間裏取出了一塊玉,遞給了阿丑,「這塊玉你隨身帶着,它可以緩解你體內的毒性。但是你要記住了,不要讓任何人知道你手裏有這個。否則,這塊玉很快就不屬於你了。我只有這一塊,給了你,就沒辦法再給別人。」
阿丑自是感恩戴德,他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二位的大恩大德,我阿丑沒齒難忘。只要我有一口氣在,就會報答你們的。」
「我不稀罕你的報答,你別恩將仇報就行。」白靈捏起阿丑的下顎,隨手給他餵了顆藥丸,「這是我獨門秘制的毒藥,吃了它,你每隔三天就要來找我一次,我給你解毒。要是你敢做什麼對不住我的事情,我就不會再給你解藥了。到了那時,你同樣會沒命。記住了,你的命現在在我手裏。」
阿丑的臉色一片漲紅,他捏緊了拳頭,有些憤恨的看着白靈。不過是轉瞬間的功夫,他的態度就有了變化,他認命的說道:「栽在你手裏,總比栽在金蛇手裏要好。」
在靈泉水和玉石的作用下,阿丑的身體明顯有了好轉。
他自己都能清楚的感受到這種變化,他渾身都充滿了力量,疼痛也沒有那麼明顯了。
有了這種發現以後,他更加堅信白靈能夠救他。
他想他一定能夠手刃金蛇,報仇雪恨。
一連三天,寨子裏都是非常的平靜,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
直到這天晚上,起了風,天上下起了雨,空氣中都瀰漫着令人恐懼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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