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湖旁沒有人知道剛剛與姬晨鬥法的鬼膠死了,也沒有人知道鬼膠的死對於這場爭鬥有何意義。
但鬼膠這個名字只要傳出這裏,所有萬佛古界的宗門、包括大小寺院的僧人都知道他的惡名。
沒有人知道鬼膠活着是為了什麼,只知他見人就殺,無論好壞。無論男女,無論老幼。無論是誰,只要他稍稍不順心意,見者皆殺,似乎鬼膠活下來的意義就是作為整個界域的公敵。
但沒有人否認鬼膠的強大,曾有至少十名以上的虛境高手死於他的手裏,即使天地盟極為龐大的實力也拿他沒有辦法,因為他的身法過快,心思極為靈活,所以行蹤極為飄忽。
自三百年前鬼膠突然失蹤後,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
然而卻在今日非常憋屈的死了,可以說鬼膠是被自己所建的地方圍困而死,雖說最終死於秦皇圖手上,但不可否認的是......有小魚兒的功勞,也說明一點,秦皇圖修為的深不可測。
直到現在為止,鬼膠也沒有見到小魚兒,反之亦然。
天突然變得明亮,陰靄的霧氣消失的很快。天道的力量真是妙不可言,轉眼間,潮熱的氣息被微風輕輕吹過,看看用不了多久就會緩緩消散。
清湖邊上的湖草依稀可以看見在夏去秋來的這一天,仿佛掙扎着最後保留的那縷綠意,很是撩然。
看來不是所有倒霉的事情都是圍繞着姬晨,或許在這初夜的天際,雖然沒有星光閃耀,但星空已然清澈,伴隨的還有些許涼意,讓二人不再想些其他,只留意我在你的身旁。
所有傷者都還沒有醒來,但呼吸之間極為順暢,拾來查了查二三十人,發現沒有什麼問題,便自顧自走進一座木屋。
屋內豁然待着周全他們,每個人的臉上都還有傷,但精神看起來不錯,因為手上端着香噴噴的打滷面,這是顧家大嫂最拿手的手藝,無論是比秋尾魚的紅燒或者清蒸做起來更為得意。
屋外無數的燈火在片刻燃起,光芒起落間,有的人依然沉浸在悲傷之中,但大多數人還是表情極為寧靜,望着夜空下聳立在清湖邊的虎丘山,似乎看不到此時的美麗,眼神里流出的只有憤怒。
憤怒這個字眼在即將來臨的爭鬥中絲毫沒有任何意義,剛剛發生的畫面似乎預示着那是虎丘山宗門最終的怒火,使得此時愈發平靜的清湖極為詭異。
眾人的憤怒很快便被姬晨和墨影兒的身影擋住,遮住他們目光的還有絲絲涼意帶來的點點水滴,眾人不免有些擔心,眼前這個看起來強大的青年和清心透扉的少女到底能不能替他們抗住這場到來的風雨。
風依然還是微風,但雨已然大了。整個萬佛古界似乎在這場風雨中顯得很平靜,四面八方幽黑的可怕。
突然,從彎月鎮方向猛地出現一隊驃騎,馬蹄落在泥濘的大道上豁然濺起了無數水花,迅速穿過伏龍嶺,在剛剛離開伏龍嶺的霎那,戛然而止。
驃騎上的人眼前出現了無數車水馬龍倒在地上,無數的屍體赫然在列。其中一人從獨角馬上跳下來,蹲下身影查看了一番。
猛地火紅的頭髮驀然漲起,對着沒有下馬的人說道:「剛死不久,開來少主說的不錯。」
「那這些屍體怎麼辦?」
「先帶上五具,其他的先不管,與少主匯合要緊。」
話音一落,雨聲迅速淹沒,五匹獨角馬長嘶一聲,霎那消失在雨中。
虎丘山的山門也在傍晚時分出現了一個人,正是白天出現在百餘里外秀才打扮的年輕人。
這個滿身風塵的年輕人自進入虎丘山門後,就再也沒有出來,一直到雨勢漸起如絲如霧才露出身影,直射清湖而去。
在顧家大嫂地家裏,姬晨和墨影兒也在風雨飄搖來臨之際到在屋內,顧嫂微悲的神情之中透出一絲高興,沒有因為在這場人為的瘟疫中逝去丈夫而再失去一些應有的禮儀。
不大的桌上擺滿了各種她拿手的小菜,並且對於姬晨二人的加入表示了最真切的情懷,又從廚房裏端來了兩碗打滷面,墨影兒善意的謝過她將面輕輕地推到姬晨的身邊,卻對桌上的清蒸秋尾魚吃的很是認真。
食物可能是柳諦村對虎丘山宗門保留一絲希望的最後一次奢望,據葛風所談,柳諦村每隔百年就會發生如此怪的瘟疫,而且接連發生就是無數代。
姬晨說得沒錯,他們就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自己把自己養的很肥,然後再供虎丘山宗門食物,再將自身無私的奉獻,這是柳諦村人多麼大的諷刺與悲哀。
所以屋內的所有人看起來都非常的和諧與融洽,但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突然,一絲銳利的氣息迎着姬晨一人而來,在場的所有人卻絲毫沒有感受到,只有姬晨。
姬晨下意識的認為此種氣息是刺殺他的黑衣人所為,因為這絲氣息明顯是劍意,他恍然欲動,但在下一刻卻定下神來。
因為這道劍意霎那間到他的身前心口卻隱而不發,似乎在表明一種態度或者說是一種強勢......我只為你一人而來。
姬晨的臉色在急轉之間稍稍變化,卻被身旁的墨影兒發現,心思通透的她沒有驚動他人,對着姬晨說道:「有事嗎?」
姬晨點頭說道:「你先呆在這裏,我出去片刻,稍後回來。」
雨勢愈發驚人,屋檐下的水流仿佛在此時擁在了一起,久久不肯離去,即使這裏是高處,而靠近清湖旁是低台。
姬晨起身之後,那絲劍意卻沒有收回,與他一同走出房間,始終離他只有寸尺之遙,顯示出來人精妙的真元操控,也體現出此人修為的強悍。
這是對姬晨**裸的挑釁,但這種挑釁卻不同以往。隨着姬晨身體的到來,此時的一絲陡然變成了一股,使得劍意不再是挑釁而是一種光明正大。
就在姬晨走到雨霧的霎那,這道劍意猛然收回,如雨霧中突然突然多了一根絲線,絲如面、線若粘。
在姬晨身體的正前方三十丈內,雨霧如被一種無形力場托起,形成一個半圓形的虛影光罩,點點雨滴你可以清晰的看到,它們掉落在虛罩上不濺、不彈、不沾、不黏,如流水悄然滑落。
虛罩的盡頭站立着一個青年,烏黑道髻似乎灰塵鋪滿,但不顯得髒,而是流露出風塵在握,眼很亮,不是清澈,而是飽經風霜。
挺鼻削薄雙唇對着空中正在飄落的雨絲,餘光望着姬晨,再加上一身秀才打扮。整個人顯露出一種不羈卻不放浪。一雙草鞋不丁不八的站着,看似隨意卻不隨便。
卻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如凡俗,在將劍意收回的霎那,已然轉為一身戰意,戰意在他渾厚真元精妙的操縱下,霎那仿佛撐起一片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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