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剛才天幕中裂縫裏為什麼要射出那一道黑線,包括那道黑線是什麼,只能猜到黑線落入界內的大抵位置.....靠近靈應山和虎丘山之間。
亦如現在的姬晨自己,也不知為何遭受了天譴,但從小就受到修羅海的錘鍊,他的精神力異常強大,雖沒有了意識,卻能謹守着靈台那一絲清明,被動地接受天道的考驗。
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大宗門首領知道,姬晨現在所受的是天道之中最可怕的逆火。
如此大的天地異象,使整個萬佛古界瞬時起了驚變,其中就有大佛寺,空見老和尚早在天幕出現裂縫時,就已派人去往虎丘山附近打探,包括界內大多數寺院,但具體怎麼知道的那麼早,就不得而知,。
和大佛寺一樣,各地、各大小宗門都發出了此類號令,但都是在天地異象之後,一時間萬佛古界這個夜色註定風雨飄搖,而估計堅持到天亮的虎丘山,就是所有修士集結、打探消息的匯入點。
靈應山之所以無人重視,不僅是無人可居,而且它明顯更為危險。但它身旁的虎丘山則不同,不但比靈應山山勢高大,而且本就是虎丘山凡人和虎丘山山門修士的棲息地。
萬佛古界內可能只有一個人能隱隱感覺到,天上的異變與姬晨有關,她就是南域冰谷的梅若雪,此時正站在雪峰的最高處,和她在一起的還有她的師傅冷月師太。
梅若雪此時沒有再以紗遮面,在這雪峰之上更顯得空靈,只是她的眉黛間緊鎖,目光有些渙散,帶有一絲擔憂的意味。
她前面地師傅冷月,卻絲毫沒有注意到梅若雪的神情落寞,只是在看着天,面色極為凝重,不過,這一次沒有說話,但思緒在空中蔓延。
還有北海之地,天地盟盟主墨驚天此時也是面色凝重,他沒有看天,而是呆在豪華但有些空曠的議事大廳里,凝重之中帶有一些煩躁或擔憂之意,眼看着座椅前的案台上豁然擺放的一張獸皮。
獸皮上的內容很簡單,說的是北海深處的妖族希望與天地盟聯盟,言辭切切,很是誠懇。但不知怎的,墨驚天此時臉上的擔憂之意更為濃烈,隱隱感覺到剛才的天地異象會造成萬佛古界內有史以來最大的騷亂,甚至在女兒面前沒有絲毫掩飾。
墨影兒望着廳外,當然沒有留意到自己的父親在煩躁什麼或擔憂什麼,只是她的心裏有一些不安,而這種不安的情緒越來越強烈,使她在此時不停的走來走去,秀俏的雙眼猛地看向墨驚天,希望在父親那裏知道這次的異變與心中的他是否有關。
當墨影兒回頭望時,發現父親已閉上了眼靠在椅背上,本是高大有些俊武的身體竟現出一絲憔悴。
東郭城內的天月峰上罕見地沒有任何人出現,似乎這天地異象與他們無關。
隱山內祭台上的青燈在天幕突裂的瞬間,青燈上的明火突然在那一刻失去了光亮,只剩下一絲火星時隱時滅,似乎在躲藏什麼。甚至在黑火出空的剎那,燈火順勢熄滅,浮起了一裊青煙。
但此時的青煙沒有散於空中,而是停滯在原地,似乎在等待着什麼。
驀然從山腹內湧出一團黑色的霧氣,而滾動之時裏面發出如萬人不斷呵斥、撕咬的聲音,停留在青燈的身旁不停地翻滾,片刻翻滾的黑霧之中漸漸湧出一個人頭。
頭顱無發無面,隨着黑霧的顏色慢慢變淡,直至清白之色,頭顱的面容漸漸清晰,但眼神還是虛幻,緊接着一旁裊起的青煙隨之進入顱內,這一刻,頭顱已形成......晃然是一個佛陀圖案。
只見他雖是黑霧所化,但佛顏莊重、肅穆,眼神雖還是有些虛幻,但在此時看去,其中蘊含了無盡歲月的滄桑,仿佛能將世上所有的虛妄堪透,任何人在他面前都只有頂禮膜拜,不敢抬首。
猛然,佛陀對着空無一人的山腹口吐佛言:「吾......覺察......眾生之中有棄徒干擾天道,汝......去查......」山腹內佛音環繞,但明顯無一人座聽。
隨着聲音停止,山腹內的青色石壁上突然一片紅色,如一盆鮮血突然潑在上面,甚至有一股濃烈的腥味,緊接着這片鮮血澆築而成的石壁如心臟一般,迅速鼓包了起來,發出'嘿嗵'不停的心跳聲。
驀然,山壁如血肉撕扯般從鼓包中擠出一條腿,緊跟着第二條,再接着露出一個身穿灰袍的僧人,頭上的九個戒疤豁然在列,在他出現的剎那,身後僧袍的後襟還有粘液滴落,但瞬間乾涸。
此僧面對佛陀頭顱似乎大驚失色,不敢抬首,全身伏地而拜,灰袍不斷抖動,只聽他說:「稟佛主,似乎那棄徒不像是我界中人,而且......修為有過於強大,我們......」
不等他話未說完,只聽黑霧裹身的佛主說道:「吾言......即旨......」說話的聲音還是那麼的莊嚴、低沉,但話語聲中些威脅的意味。
俯首在地的僧人沒有再言語,但顫抖的衣袍更為濃烈。
滿月已經西斜,看起來新的一天沒有多少時間就會開始。既然沒有開始,那麼夜色依然濃重,夜色下的靈應山充滿了清冷的青草味,和着天地之間流動的靈氣聞起來異常的清香,好像在這裏根本就沒有發生什麼事。
漆黑的林間突然亮起了時隱時現的火光,泛出了一老一少兩個身影和樹影娑娑 ,顯得甚是鬼魅。
不用說,自然是姬晨和拓跋山二人,作為修士,而且可能是此界內最強悍的修士拓跋山,看起來他升起的篝火顯起來似乎毫無意義,姬晨是這樣想的。
姬晨已經醒了,但還是絲毫無法動彈,經過那陣撕裂、煅燒的痛苦之後,逆火看起來已經平靜,但他血脈覺醒中突然透露出的彪悍、霸氣還隱隱帶有皇者的氣息撩燃了平靜中的逆火,使二者恍然之間又進行了一場血與火的遭遇戰。
讓他在這一刻之間又從地獄般的痛苦中重溫了一回,在師傅的精心照顧下,他又醒了過來。此時身上還是很疼,但此時的疼和剛才的痛苦相比又完全不同。這時的疼像是千萬隻蚊蟲在姬晨身上撕咬一般,又疼又難受。
兩人在姬晨醒來都沒有說話,使得這種疼痛愈發清晰,姬晨想應該做些什麼,不由得說道:「為什麼......」
拓跋山聽到之後,他石刻般的濃眉聚在一起,接着疏散開來,聽起來「為什麼」這三個字很好回答,但涉及的領域太廣,老人的眉毛在一聚一疏之間來回變換,最終極快的回答:「你應該就是季族的人,不然......」
拓跋山沒有再說下去,他相信姬晨能領悟其中的含義,但老人的回答明顯沒有令姬晨滿意,他臉上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可能還有些疼痛。但說話的口氣暴露無遺。
「這篝火讓人看了有些討厭!」
拓跋山一愣, 瞬時笑着說道:「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說明你現在心情不錯,感覺兩次血肉的分崩離合有何不同?」姬晨沒有回答,表情更為不滿,似乎對分崩離合這四個字非常不滿,因為情緒就是在拓跋山說出那四個字開始蔓延。
姬晨緩了一口氣,整理了一下扭曲的臉色,依然問道:「那.....還有幾次。」
拓跋山石刻般的眉間稍微停滯了片刻說道:「應該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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