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水瑤也醒了,她是隨梅若雪之後而驚醒。梅若雪醒來之後,她清涼的氣息對此時的姬晨來說,稍稍有些降溫作用。之所以說稍稍,是因為她的芊芊玉手此時正敷在姬晨的額頭,他的臉在這一刻有些發燙。
姬晨對於梅若雪的手,下意識的有一絲不忍去躲。試問,有哪個男子在此女關心一晚之後,還會對她產生排斥之心,所以姬晨的掩飾更加強烈。
即使她傷害了他。
不忍去躲,但不能不去做本能的反應。他在這時已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上身向後微微一靠,盤膝而坐的雙腿隨之抖動。所以顏水瑤醒了。
但醒來的顏水瑤明顯不是清冷類型,睜開眼的第一件事,不是起身,而是扶着姬晨的腿,就地蹲在那裏,二女都沒有離開,而是貼的很近,如蘭似麝的處子氣息如雙花拱星般待在那裏,盤繞着姬晨。
顏水瑤不知道是不是沒有睡醒,接着指向姬晨的丹田氣海,關心的口氣非常柔婉。
「姬晨哥哥,你那裏還痛不痛,還疼嗎?」
這句話本來是沒有任何問題,但明顯說的不是時候。本是清晨起來,青春期懵懂反應的姬晨,此時對她所說的「那裏、痛、疼」四字再加上玉指指向,仿佛是燎原之火。
這一刻的姬晨覺得自己那裏真的難受得厲害,他的臉在一瞬間由發燙陡然轉為極致紅潤。
二老看到三人已醒來待在一起,索性一塊過來,但過來的效果是,使姬晨本想起身的想法變得更為複雜。
顏水瑤不明所以,看到姬晨的臉突然變紅,雖已挪開嬌軀,讓一旁趕來的顏不語探查姬晨的傷情內息,但一雙柔軟的小手緊緊貼在他的臉上,似乎在感受姬晨臉上的溫度是否和平常一樣。
顏不語搭在右手脈門,探息片刻,露出滿意的樣子。
「看來恢復得不錯,心脈之間強勁有力。」
老人的話讓此時如煎火上炙烤的姬晨,如坐針氈。但他此時的表情,讓顏不語看來,姬晨只是有些受寵若驚,因此有些不知所措。
一旁的顏不清突然說話,暫緩了姬晨此時的尷尬。
」我們在這裏耽擱了不少時間,姬晨既然沒有事,那就離開此地。雖說修士沒有果腹之欲,但找個地方休養一下也是好的。」
顏不清的話讓姬晨充滿了感激,心想,您老真是深謀遠略,說出的話不愧是高瞻遠矚。他接着顏不清的話說:「我都不知道說什麼好,能不能叫我先起來。」
看到姬晨的窘態,顏水瑤不由得笑了,笑的風情萬種,魅惑無間。
梅若雪也笑了,但笑得比較含蓄,使得這一刻的她如天籟之姿,風華無限。
姬晨的靦腆被二女的笑容所感染,仿佛得到了升華,腦海里不由得浮出另一個倩麗的身影。這道身影如斷崖下小河潺潺流水,發出一股清涼之意瞬間澆滅他青春的悸動。
眼前的姬晨已站起身來,顏水瑤看着他眼望北方天際,哪裏不知道他想着誰。笑容在這時凝固,發出一聲嘆息,嘆息中帶有一絲酸意。
姬晨腦海里的身影愈發清晰,亦如墨影兒的音容、笑貌,現在就站在他的身前,如在對他說些什麼。
美好的回憶一如短暫。
風不知甚麼時候已停下,一旁的顏水瑤猛地發出一聲驚呼:「是什麼味道,嗯.....一股......酸臭味。」已經離開的嬌軀瞬間轉身,不停地嗅着想,像是要肯定這股味道的來源,卻無意間直逼姬晨而來。
這一聲驚呼,熱的遠處已欲離開的三人,都向顏水瑤和姬晨看來。
姬晨的如夢思緒被打斷,舒展的雙眉微微一緊,看着顏水瑤像一條小狗,不停地用嬌俏的鼻子抽動,,一時笑了,眼看就要走到他的跟前,身體不好意思的向後一退。
他的退後一步,被顏水瑤看到,撫媚容顏微微露出詫異,緊接着,纖纖玉手指向姬晨,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貝,驚叫:「是.....你,姬晨哥哥,你.....你臭死了。」
顏水瑤好想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說起話來不由得支支吾吾,被一旁的梅若雪看到,摸過姬晨額頭的小手,不由自主的縮向身後。
姬晨看到顏水瑤還有話要說,那裏容得她再說半句,逃跑似得跳到斷崖邊,猛地一展身形,跳向崖下的小河。
在空中,他感到自己身上,昨晚被燧練的血脈、筋骨像發出了歡呼之聲,使得這一刻的姬晨猛地發出一聲長嘯,嘯聲不含修為, 在山谷中迴蕩。
就在要落到半空時,這種舒展的感覺讓他有一絲激動,猛地散出真元,轟然爆發。突然,一股刺痛在他的丹田氣海猛然爆動,刺痛之大,直裂心神,甚至來不及反應。
使姬晨的身形在落下之時,縮成一團,幸虧小河緊靠斷崖,只聽「嘭」的一聲,落入河裏。
就在姬晨的修為爆發的那一刻,本是晴朗的天空,陽光突然一暗。但烈陽仍在,如啟了暗黑光幕,天際之間,猛地撕開了一個口子,一個黑色的口子,如同黑色裂縫,縫隙不大,卻清晰可見。
裂縫之中,黑煙滾滾,不停翻湧,瞬間,黑煙之中射出毫光萬道,使黑色煙霧不斷蒸騰,如同烈焰、如死火,仿佛能泯滅一切。
泯滅之火在裂縫中不停擁擠,眼看就要擠出,但此時縫隙明顯縮小,只是一瞬,裂縫消失不見。
天幕上,有一絲黑線附上,如毛筆在湛藍的天空勾勒一畫。
兩位老人在此時露出震驚之色,震驚之中帶有一絲懼意,梅若雪在一旁,空靈的雙眼泛起了一絲疑惑,但瞬間消失不見,顏水瑤卻是毫無所知。
隱山之內,神秘的祭台上,青燈在這一刻,燈火大作,如同火炬,像發出了怒意,向着無人的山腹大叫:「是他,不可能,他現在什麼境界,如何能勾動夜火,不......不可能.......不可能.......」
接着,青燈的燈火起伏不定漸漸微弱,似乎這一刻它說了這麼多的話,發出如此怒意,如在喘息。
修行對於姬晨來說,就是因果、得失的一條修行不歸路。如果他不在西漠,就得不到八部天龍真經,就不會被大佛寺人囚禁、追殺。
如果不到東郭城,滅了申屠風家族,就無法登上天月峰,就得不到修羅槍身。
如果不到彎月鎮,遇不到刺殺,他就收穫不到佛藥通藏。
他現在到了伏龍山旁的斷崖上,受到梅若雪的重傷掉落山崖,他能得到什麼。
答案是水,無盡的水,此時在他嘴裏溢出。
姬晨一直以為,昨天氣海中的寒流,早在昨晚被血煞之氣消失殆盡,甚至於今天,他早上醒來,真元在體內經脈無絲毫不適,隱隱感覺還有些增強。
但不想,這絲寒流卻在蟄伏,如此的頑固、陰險狡詐。在他修為爆發之時,才隱然而動。
可就在落入水面之時,他猛然發現,氣海之中的這股寒流像受到了驚嚇,急於從姬晨的丹田中逃竄出來,一時之間,橫衝直撞,如無頭蒼蠅般四處亂竄,但被血煞之氣牢牢包裹,只是一瞬,寒流的悸動消失。
從小就在西漠中長大的他,只是偶爾在小時候浮過水,更何況是現在 但在這一段時間內,姬晨被這股寒流亦如昨晚一樣,動彈不得,猛地身體恢復了行動,慌忙之間,一時不知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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