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心恆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繼續說道:「暗號對上之後,對方只說了一句話:東西在亞新酒店!
當天黨組織通知,上級可能來電,讓我等在家裏接收。我要是出門給日本人報信,秀中就會懷疑,沒辦法,才用了家裏的電話通知了日本人。
結果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收音機里都沒有動靜,我才明白當天接收的情報就是那個電話。」
「他還說了什麼?」方不為肅聲問道。
「沒了!」葉心恆搖着頭。
「記不記得當時打電話的那個人的聲音特點?」方不為問道。
「有點印像!」葉心恆回道。
「如果你現在再聽到那個聲音,能不能辯認出來?」方不為又問道。
「可以!」葉心恆想都沒想就答應道。
「你投靠的日本人,屬於哪個組織?」方不為最後問道。
「海軍司令部特務機關!」葉心恆回道。
「上線是誰?」
「是個日本人,叫麻生!」
「你們怎麼交接情報?」
「提前通知他們,約好地點。第二天,我在上班的路上交給麻生。」葉心恆回道。
反反覆覆,方不為變着花樣,將自己能想到所有問題問了兩三遍,基本上能夠確定,葉心恆沒有說謊,也沒有刻意隱瞞和避重就輕。
葉心恆投靠的日本人,究竟是不是就是刺殺關景言的那一拔?
讓獄卒關押好了葉心恆,方不為拿着審訊結果去找關景言。
關景言和陳浩秋剛剛從通訊處回來。
「地下黨……」關景言聽的皺起了眉頭。
「對!」方不為回道,「葉心恆是接到地下黨的電話之後通知的日本人,這是唯一能將日本間諜和刺殺案聯繫到的一點!「
方不為還是有些想不明白,就算是葉心恆將電話內容一字不差的轉告給了日本人,日本人最多也只會到酒店去搜地下黨,為什麼要刺殺關景言?
而且關景言離開後,陳浩秋他們又在酒店裏待了很長時間。
如果日本人到過酒店,查到三樓會議室里全都是特務處的人,怎麼可能沒有行動?
「日本人接到葉心恆的通知,知道亞新酒店有地下黨,肯定不會無動於衷。葉心恆是十點半接到的酒店打過去的電話,我們是十一點離開的酒店。
而刺殺是在十一點二十左右發生的,時間正好對的上……我準備明天繼續到酒店去一趟,應該能問出點東西來……」方不為說道。
「不妥!」關景言搖頭說道,「你們今天在金陵路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公董局肯定會傾巢而出。昨天你在那裏頻繁露面,再去的話,難保不會被人認出來,太危險了……」
「我化一下妝,麻煩陳站長幫我找個有根腳的身份,應該不會有什麼危險……」方不為回道。
關景言還是不同意。拋開私人關係不談,在他看來還是方不為最為得力。這才幾天就抓到了關鍵人物。反觀田立成,一副做壁上觀的樣子,明顯的不想出力。
「酒店確實要查,但不為你就不要親自出面了!」關景言說道,「陳站長是地主,人頭也熟,就由你來安排吧!」
關景言確實是擔心方不為的安危。
陳浩秋點了點頭。
方不為想了想,沒有再堅持。
陳浩秋就陳浩秋吧,如果酒店真有什麼東西,也肯定早就被日本人搜走了。
地下黨已經知道了葉心恆叛變,應該也會想辦法抹掉留在亞新酒店的痕跡。
「那我就想辦法把這個麻生釣出來。」方不為指着審訊記錄說道,「葉心恆交待的很清楚,他在日方的上線,就是這個叫麻生的日本人,我想試試看,能不能利用葉心恆,抓到這個麻生。」
「今天在金陵路鬧的這麼大,日本人怎麼可能還會上當?」關景言驚訝的問道。
「控制葉心恆的是海軍特務機關,昨晚的那一批,是外務省警察課。我認為他們並非事無巨細的互換情報,不然也不會鬧出昨天那麼大的烏龍來。
昨天的事件鬧的那麼大,日本人就算有活口,也肯定被關到了公董局。日本人一時半會搞不清是怎麼回事。警察課和特高課肯定正忙着追查引起事端的勢力,同時還得應付法國人。
警察課不可能在剛剛跟蹤到葉太太的當晚就去調查她的身份,那樣會打草驚蛇,只能是第二天悄悄的查。海軍特務機關也想不到這件事情會是葉心恆引起的。所以我覺的可操作性很大。」
「方兄弟說的很有道理!」陳浩秋贊同道,「我之前抓到過一個地下黨的內奸。他之前投靠了特高課,特高科為了讓他儘快的掌握地下黨更多的情報,故意讓這個內奸立功,卻沒想到被警察課盯上了,最後鬧了一場烏龍!我覺的方兄弟的計劃可以試一試。」
看兩個人態度堅決,關景言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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