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為撥了插銷,估計了一下距離,揚手扔了出去。
第一次力道沒掌握好,稍微有點遠了。
「啪啪啪啪……」旁邊的士兵扣下了扳機,子彈像是雨點似的射了過去。
「繼續炸……」方不為吼了一聲,又把第二顆手雷扔了出去。
地勢不高,對方還是臥姿,子彈打到的可能性很小,方不為讓士兵開槍,只是在防備日本人狗急跳牆,來個急衝鋒撲過來。
有慘叫聲傳出來,但沒有烽藥爆炸,看來這兩隊日諜沒背炸藥包。
也有可能是沒引爆。
沒時間了,交給葉興中處理就行。
方不為抓起衝鋒鎗和望遠鏡掛到了背上,一把扯過準備好的武裝帶,四肢着地,像野獸一樣的飛奔而去。
流彈可不長眼睛,天知道日本人在無任何視界的情況下開槍,子彈會飛到哪?
葉興中手雷扔的正歡,感覺身邊一空,再去看時,哪時有方不為的身影?
他娘的!
葉興中牙齒咬的咯咯響。
打的太忘我,忘了自己的職責……
想追也不不及了!
「給老子炸!」葉興中怒吼了一聲。
跑了六七十米之後,方不為才扯着嗓子大喊:「趙世銳,十一點鐘方向,距離二十米,扔雷,開槍……」
葉興中還在扔手雷,日本人又嚎的撕心裂肺,離的一遠,趙世銳就有可能聽不到。
「十一點鐘,二十米……」趙世銳指着方不為喊的方位,大聲給身邊的一位連長喊道:「順着我的手指,二十米,給老子炸……」
這種用錶盤定位的方位,也就特務處和經常接近方不為的幾個人清楚,其他人哪裏會懂。
倒不是方不為不想推廣,但沒有人願意學。
幾聲炸響之後,聽到爆炸的地方傳出的慘呼聲,趙世銳佩服不已。
幸虧是方不為指揮,換成自己,不知道要拿多少人命去填。
他漸漸的有些理解方不為的想法了。
稍微犯點險,救下的性命就有可能是成百上千……
剛想到這裏,耳邊「嗖嗖」幾聲,飛過了幾顆子彈。
趙世銳還以為是流彈,沒怎麼在意,但日本人的子彈不要錢一般的往這邊潑灑過來。
趙世銳雙手一撐,飛快在翻下了小土堆,心裏又驚又疑:日本人怎麼知道有人藏在這的?
聽到趙世銳行動了,方不為正準備轉向,跑到鄭世飛那邊的時候,身側十幾米突然傳來一聲慘叫。
這是負責包圍的士兵被打傷了。
「啾啾啾……」身邊濺起了幾朵土花,方不為就地一個翻滾。
果然有射擊高手。
趙世銳能聽到自己的喊聲,離他不遠的日本人也能聽到。
再一聽自己喊話的內容,肯定能判斷出自己指揮官的身份。
以為老子再沒招了?
方不為獰笑一聲,往地上一撲,像一條蜥蜴似的往前匍匐。
……
太郎恨的快要把牙齒咬碎了。
江邊的方向傳來爆炸聲的時候,他還以為是巧合,但隨既對面又響起了手雷聲和槍聲,徹底打碎了他的幻想。
敵方的指揮官能判斷出己方小隊的位置?
當聽到有人報出「十一點鐘方向」這幾個字時,太郎已確信無疑了。
他想不通,敵方的指揮官是自麼看到的?
距離散太遠,手雷炸不到,太郎只好命身邊的手下往發出聲音的區域開槍,又根據爆炸聲和方不為喊過的方位,計算出了趙世銳的位置。
兩人身邊的子彈,就是這麼飛過來的。
日本人敢自動暴露位置,自己還等什麼?
方不為先是大喊了一聲:「鄭世飛,十二點方位……馮家山,九點鐘方位……」
這兩處都是之前偵測好的位置,日本人速度再快,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以臥姿能往前挪多少米?
喊完之後,方不為又往前爬了十幾米,根據對方的槍聲判斷了一下方位和距離,摸出一顆手雷扔了出去。
手雷在太郎的一側炸開,太郎甚至聽到了彈片扎斷手下骨頭的聲音。
下完令之後,他就躲進了洞口,身上只是被潑了一層土。
耳邊傳來接二連三的炸聲和慘叫聲,太郎知道,對方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真的能根扭槍聲準確的判斷出了開槍的位置。
看手雷爆炸的時間間隔,應該是一個人扔出來的。
應該是那個指揮官?
自己在關東軍服役七八年,和蘇聯人打,和東北軍打,經歷過的大小戰役數十次,從未聽說過有這種能力的人……
生憑僅見的戰鬥高手!
太郎心如死灰。
今天怕是不能倖免了!
繼續藏下去,各小隊只會被這個高手一一擊破,勇士們連扔出炸藥包的機會都沒有。
只有奮起反攻,才有一絲同歸於盡的希望……
太郎咬了咬呀,把頭探到洞口,大聲嘶吼道:「玉碎!」
方不為也聽到了。
玉碎?
這就是日本人反攻的口號?
聽聲音,至少有五六個人在一起喊,位置就在自己剛剛扔過手雷的方向。
中氣這麼足,看來都沒受傷。
方不為回憶了一下,那個位置應該是一處洞口,這幾個人可能藏在地面以下。
這幾個日本人說不定馬上就會從其他出口鑽出來,自己沒必要在這裏浪費時間。
既然要反攻,那就成全你。
方不為仰天躺倒:大聲吼道:「傳令,無差別射擊!」
「無差別射擊……」
鋪天蓋地的聲浪一波接一波從四面八方傳來,太郎緊緊的咬住了牙關。
沒有近千人,根本喊不出這種聲勢。
支那指揮官明顯是早就得到了具體的情報,才能連夜之間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調動這麼多人,在金庫四周形成了包圍圈。
為什麼這麼准,恰恰好把地道圍在了中間?
應該是江口和古谷叛變了,而不是武田,不然江里的那艘汽輪不會一直停在江心不動,早就開炮了。
還好,支那人不知道地道下面有十幾萬兩黃金!
太郎獰笑了一聲,鑽下了地道口。
就算要向天皇謝罪,他也要把這個情報先寫下來……
五分鐘後,太郎把一個布條卷了起來,塞進了一個鐵罐,用軟木塞釘死,向着老虎口的方向用力的扔了過去。
鐵罐順着慣性滾出了洞口,掉進了水裏。
外面的槍聲和爆炸聲連綿不斷,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太郎。
他用一塊乾淨的毛巾擦着一把短刀,動作輕柔至極,像是撫摸着情人的肌膚。
「天皇閣下,對不起!」太郎向着東南的方向跪倒,磕了一個頭,然後雙手抱刀,對準中腹,猛的往下一捅。
「呀……嘶……」太郎一聲悶哼,倒吸了一口冷氣,緊咬着牙關,用力的往左斜拉刀柄。
「呃」的一聲痛呼,太郎的眼珠一突,幾欲跳出眼眶。
像是在拉鋸一樣,太郎的嗓子裏發出幾聲怪響,一口血沫噴了出來,太郎的頭深深的垂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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