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志平臉色難看起來,重重地呼吸了兩口,就像是猛獸將要發出怒吼的前奏,開口道:「馮必先,這就沒必要了吧?有誰規定來參加交流會就必須發言的?」
那叫馮必先的青年比黎志平大了幾歲,也不過是開脈後期的修為,卻沒把黎志平放在眼裏,淡淡笑道:「志平老弟,這事你別插手。你沒這麼大面子!」
又對着向勇冷笑道:「交流會嘛,重在交流,總得有進有出,不能光是大家給你上課,你有貨也得拿出來跟大家分享,是不是?」
黎志平還想說些什麼,向勇擺了擺手。
這一關是逃不過去的。
如果自己什麼也不說,自然是給了對方動武的藉口;如果自己隨口說兩句敷衍,對方很有可能會說「光動嘴皮子沒用,那來動手驗證一下吧。」
總之是要把自己擠兌到動手,然後光明正大地給自己點教訓。當然,他們肯定不會動手殺人,只是想讓自己去醫院躺幾個月而已。
這些套路,向勇前世也玩得很熟的。
向勇笑了笑,舉起話筒平靜地說道:「修煉方面,達者為師。諸位都比我修為高,我就不獻醜了。不過在煉器方面,我倒是有點心得,在此拋磚引玉,願和各位高手切磋,共同進步。」
這話說得比較得體,原本是保持中立的人不會對向勇產生不滿,原本敵視、討厭向勇的人也會稍減對向勇的惡感。
頓了頓,見眾人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了,他又笑道:「不過呢,煉器是理論和手法並重的一門學問。如果我光說理論,或許有人會說『哎呀這不可能做到的啊,你是在胡說』,或者說『什麼狗-屁,有本事你自己做出來給大家看看』。所以呢,最好還是我先現場演示一下,這樣才有說服力,對不對?」
「不過呢,今天來得匆忙,我身上沒帶什麼材料。不知哪位身上有煉器材料?正好剛才新爺給了我5塊靈石,可以用來換。哪位能換些煉器材料給我?另外工具也得借一套。」
有人就大聲問道:「材料是有,不過你會煉製些什麼東西,需要些什麼材料呢?還是先說清楚的好,可別到時候我拿出材料來了,你卻推說不會用。」
就像是情景喜劇片裏,演員們說了一個段子,背景便配出一陣低低的鬨笑。
周圍就這麼笑了起來。明明並不是很好笑的話。
向勇也不惱,只是迅速思考。
如果想要裝個b,打個臉,現在他最好就是豪氣萬丈地來一句「不管你拿來什麼材料,我都給你煉成法器」。
雖然他確實做得到,但似乎沒必要。真要把自己包裝成萬中無一的煉器天才,現在的自己可沒資格和那些擁有溫養境宿老坐鎮的家族對抗。
萬一裝得過分了,那些家族把自己抓起來,關到小黑屋裏煉器,每天不煉出10件法器就不給飯吃,那就……
很快他就有了對策。「煉器之道博大精深,誰也不敢說能知會。我修為尚淺,只懂一些最低端的煉器手法,煉些玉石、寶石之類的。當然,我自信師門的獨家手法也有些可取之處,不如今日就施展一二,希望能搏諸位一笑吧。哪位身上有玉石?」
他這麼說,一是說清了自己只懂煉製最低級的法器,以免引發別人的貪婪;二是也說清了自己有獨門手法,以免那些人說「只會最低級的煉器手法就不要浪費材料了」之類的;三來,也是輕飄飄地點出,自己也是有師門的,並不是孤家寡人,要想對付自己,最好先掂量掂量。
當然,之前他說過自己是散修,這會兒又說自己是有師門的人,擺明了之前是在打榮華的臉,肯定會讓榮華更記恨自己。
不過那又怎樣?
現在他對周天意還是懷着幾分忌憚的,但榮華……算哪根蔥?哪根蒜?
話說出口,很快就有人自告奮勇,拿出玉石和套煉製寶石的工具。「5塊和田玉,再借工具給你,一共算你一塊靈石吧。」那人齜牙咧嘴地笑着。
玉是和田碧玉,每塊都是拳頭大小薄薄的一片,質地、色澤都一般,總價值應該不過5、6萬。
工具看起來也很low,包括不成套的微雕工具、一個殘破的灌靈陣盤、一管看起來像快用光的牙膏一般的封靈凝膠。
微雕工具用來在玉石的表面雕刻紋路;灌靈陣盤是用來向半成品法器灌注靈氣的;封靈凝膠用來塗抹在低級法器表面,防止靈氣流失。
這些都是製造低級法器必備的工具,通常用玉石、各色寶石煉製低級法器就離不了這幾樣。
黎志平嫌棄地看着這套工具,翻了個白眼:「鄺運存,這破爛玩意你好意思叫價一枚靈石?」
鄺運存嘿嘿一笑:「我又不急着賣,隨他,愛要不要。」
「算了。」向勇倒不計較,爽快地拿了塊靈石給那個叫鄺運存的青年。
黎志平一口氣憋在心裏,他覺得整個晚上都不想和向勇講話了。
上次任務世界裏,他對向勇的運籌帷幄、對向勇最後關頭那一劍的風情是非常佩服的。
這次相遇,在發現向勇修為陡升兩個小境界後,他對向勇更是生出一種近乎於崇拜的感覺。
但今晚向勇的所作所為實在讓他看不明白。
雖然心裏憋着氣,黎志平還是忍不住用目光鎖定向勇的一舉一動。
只見向勇帶着玉石和工具來到一張長桌前,將東西部放下。
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輕鬆寫意地拈起一枚玉石,對着燈光,眯起眼凝視片刻,便操起微雕工具忙碌起來。
他似乎成竹在胸,動作沒有絲毫停頓,行雲流水一般,在玉石表面刻上繁雜而玄妙的花紋。
旁觀的眾人,臉上的表情先是不以為然,漸漸地便凝重起來,開始交頭接耳。
有些人眉頭深蹙,不時搖頭。
也有人目射奇光,微微頷首。
黎志平還沒系統地學過煉器,連門都沒入,只算是摸着了點皮毛,所以看不懂向勇的動作。
幾分鐘後,向勇停下動作,輕鬆地對着雕滿紋路的玉石吹了口氣,開始將封靈凝膠塗抹在玉石上,用狼毫均勻地塗好,只留下最後一小塊地方。
然後他掏出一塊靈石放入灌靈陣盤,用陣盤的輸出口對準玉石,向玉石里灌注靈氣。
這過程持續了大約10分鐘,大家都聚精會神地看着,有人在小聲議論。
向勇突然開口:「差不多了吧,這塊玉石的質地很一般,只能存儲這麼多的靈氣。」
說着就將陣盤移開,將封靈凝膠抹上那最後一小塊空白地帶,然後將陣盤裏的靈石取出,收回自己的口袋中。
他神態輕鬆地拈起玉石,高高舉起:「行了。」
那個叫鄺運存的青年和榮華對視一眼,微微點頭,擺出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什麼行了?你這弄的什麼玩意!隨便在玉石上弄點鬼畫符就當是煉製法器了?法器有這麼容易煉製嘛!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們,玩這麼一出來糊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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