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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離開了,李光磊去找楊得力,才知道對方剛走時間不長,就是自己正和村民座談的時候。筆神閣 www.bishenge.comx看看時間已將近下午五點,李光磊沒有再等,也沒打電話。
轉過天來,剛上班,李光磊便又去找楊得力。
連着敲了好幾通,書記室依舊沒人應聲,依舊關的緊緊的。
想了想,從門縫塞進那份文字說明,李光磊回到辦公室,撥打了楊得力號碼。
響鈴時間不長,楊得力說了話:「有事嗎?」
李光磊道:「書記,你什麼時候回辦公室,我說一下於思……」
「我在開會,會後再說。」說完這句,手機里便沒了聲響。
就這樣,連着周末兩天,楊得力要麼開會不接,要麼有事在忙,李光磊打了好幾次電話,楞是沒說上於思新脫崗失聯的事。
新的一周開始,算起來於思新已經失聯五天多。不能再耗下去了,再聯繫最後一次,如果楊得力還是推脫,那就只能向縣裏匯報了。這樣想着,李光磊撥打了楊得力號碼。
「嘟……嘟……」,
兩聲回鈴音後,傳出楊得力聲音:「什麼事?」
李光磊語氣很鄭重:「書記,於思新已經失聯好幾天,我們必須馬上……」
「有什麼事我回去再說。」對方直接打斷。
李光磊沉聲道:「你什麼時候回來?今天上午……」
「一會兒就到。」對方搶答之後,沒了聲響。
媽的,什麼態度?老子看你再忽悠人。十點鐘若不回來,就別怪老子了。看了看時間,李光磊設定了一個最後時限。
根本沒用十點,剛九點多的時候,李光磊聽到司機小柳聲音,他知道楊得力回來了。
略一沉吟,李光磊拿起筆和筆記本,離開屋子,到了書記室外。
明明聽到裏面有談話聲,但李光磊只是稍一遲楞,便抬手敲響了屋門。
「篤篤」聲後,屋裏靜了一下,隨即傳出楊得力聲音:「進來。」
推開屋門,兩張男人臉頰映入眼帘,楊得力、董甄閣正坐在迎門沙發上。
李光磊就是一楞,收回抬起的右腿,趕忙說了句「你們先忙」,就要帶上屋門。
楊得力抬手示意:「進來吧,正準備找你。」
暗自「哦」了一聲,李光磊走進屋子,。
原來屋裏還有兩人,看到這二人,李光磊吃了一驚:怎麼回事?他們怎麼在一塊?
「李鎮長,董主任、申科長來宣佈一些事情,你馬上通知部門負責人以上人員到會議室,九點半開會。」楊得力一副命令口吻。
儘管對方語氣聽着不爽,但李光磊不能說什麼,只得答了聲「好的」,然後撥打了鍾正全電話。
……
上午九點半,於翰林鎮會議室。
一干人等早已就位,都在張望着來人方向,都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好多人可聽說了,楊書記專車剛進院,後面就跟來一輛車,車上下來好幾個人,但對這些人卻有不同版本講說。
隨着一陣話音,幾個身影出現在視線中。
啊?好多人都睜大了眼睛,真是他們呀,這是要幹什麼?
「啪啪啪」,
來不及細思量,人們隨着鍾正全,拍起了巴掌。
簡單謙讓一下,五人依次進屋,楊得力、董甄閣、申科長、李光磊到了台上,於思新坐在了第一排把邊位置。
從見到於思新的第一眼,人們目光就沒離開他,就想着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麼。可人們什麼也沒看出來,這更加重了好奇心,也更加疑惑。
「咳咳」,重重咳嗽兩聲,楊得力沒有講說「歡迎」之類的套詞,而是直接請董主任宣佈事情。
董甄閣依舊是標準的紀委臉,語氣也不帶溫度:「同志們,首先通報一下『孟長福貪沒配套款』案情。四號那天,根據楊得力同志的及時反映,縣紀委及時派出精幹力量趕到於翰林鎮,控制了嫌疑人邢德正。」
什麼什麼?楊得力反映?怎麼是他?現場人們全都納悶不已,包括李光磊也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剛才在書記室時,除了接受「通知開會」命令外,沒得到任何有價值信息。
董甄閣略微停頓後,聲音又起:「根據邢德正交待,經過取證、調查等各個環節,現在案件已經查明。於翰林鎮前鎮長孟長福利用職務便利,夥同邢德正一起,私造領款表格,貪污佔用文化配套金,證據確鑿,犯罪手段惡劣。目前邢德正仍在接受詢問,並配合調查,孟長福則負案在逃。在調查過程中,紀檢和警方互相配合,又發現了孟長福更多犯罪事實。」
就這些?沒別人了?怎麼會沒有呢?他,她,他們是怎麼回事?人們仍舊狐疑不已。
「整個案件偵破工作,也得到了多人支持,楊得力、陳雪梅、於思新等同志就在其中。也正因此,儘管三人都有履職不到的地方,組織才對三人做出了從輕或免予處理的決定。」說到這裏,董甄閣看向旁側,「申科長,你說吧。」
怎麼回事?這都哪跟哪呀?人們面面相覷,一時雲裏霧裏。
縣委組織部申科長取出一頁紙張,宣讀起來:「處理決定。根據紀委提供信息,參照《幹部管理條例》,對楊得力等三同志做如下處理:一、在『孟長福貪沒案』當初發生時,楊得力身為鎮黨委書記,沒有及時發現孟長福等人犯罪事實,有失察之責。但卻在上周及時反映案情,並儘可能提供線索,為破案爭取了時間,為控制邢德正並及時取得口供做了貢獻。根據楊得力同志這次表現,決定不予追究其當初失察之責。
二、陳雪梅身為出納,與邢德正同室辦公,但卻受到邢德正蒙蔽,沒有及時發現其罪行,有履職不到的地方。但在剛剛案發時,能夠提供線索,並舉報疑點,是突破邢德正心理防線重要一環,因此免於對陳雪梅追究責任。
三、做為當初分管旅遊的副鎮長,於思新沒有認真履職,無形中為孟長福弄虛作假提供了便利,在此案中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但在案發後,能夠及時向調查組提供線索,為起獲部分貪沒款立了功,減少了單位損失。有鑑於此,決定對於思新從輕處理,給予其警告處分。」
原來是這樣呀,是真的嗎?人們聽明白了,卻更糊塗了。
「楊書記,談談感受吧。」董甄閣又說了話。
「哎……」長嘆一聲,楊得力站起身來,深深一躬:「對不起,對不起。」
鞠躬完畢,楊得力坐回椅子上,語氣沉重:「哎,教訓慘痛呀。當初剛合鄉並鎮不久,首次到鎮裏擔任黨委書記,本着『黨政分家,絕不越權』原則,疏於對鎮財政開支監督管理,我有責任呀。哪怕再多問一點兒,哪怕例行查查帳,也許就能發現苗頭,教訓實在慘痛呀。到頭來,還是別人發現發現線索,寄來了舉報信。我現在要特別感謝這名匿名舉報者,你不但為單位撥出了蛀蟲,減少了損失,也幫了我的忙呀。痛定思痛,以後我一定吸取教訓,在堅守『不干涉』前提下,也必須要盡到黨委對政府的監管職責。」
「嗚……」在哭聲中,陳雪梅開始了表白,「哎,現在想起來,真是後怕,也非常後悔。首先是我太幼稚了,竟然沒有足夠的警惕,竟然沒發現邢德正在眼皮子底下搞鬼。雖然我當時不是股長,不負責財務室工作,可,可只要多留點心,怎麼也能發現苗頭,怎麼也能發現偽造表格的貓膩呀,那分明是五、六人輪番變換筆體簽的名。其次就是原則性不強,沒有認識到孟長福、邢德正的嘴臉,竟然沒有要求領款人當場簽字。再次,對轄區村情不了解,竟然不知道於翰林莊、樺樹背兩村實際戶數,也不知道每戶人員構成。感謝組織明察秋毫,否則我……,嗚……」
於思新沒有啼哭,但也深深鞠躬,而且連鞠三躬,像極了在某個嚴肅、沉痛場合的舉動。鞠躬致歉之後,於思新語氣鏗鏘表達決心:「一、盡力盡力,履行職責。只要是在本職工作範疇,不論是什麼人,我都絕不會通融,一定嚴格把關,不做甩手掌柜。二、對於……」
好傢夥,於思新直接說了八條,儼然要把自己塑造成一個嚴於律己、剛正不阿的人民公僕,也是變相淡化和轉移了自己的責任。
就這樣,在楊、陳、於三人痛悔識人不清,表示堅定履職後,這場會議結束了。
會議?
鬧劇?
人們帶着狐疑,離開會議室,送走了甄主任、申科長。
本來逮住了邢德正,也減少了一部分損失,李光磊應該高興才是,可他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強自做着笑臉,送走甄、申二人後,他的眉頭又皺了起來,腳步也不甚輕快。
「李鎮長,有心事?」一個聲音傳來。
李光磊收住腳步,轉頭看着楊得力。
不等對方開口,楊得力走上前來,面色嚴肅的說:「李鎮長,以後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考慮大局,都要事先和組織溝通一下。這次你太魯莽了,竟然直接來了個打草驚蛇,還好我及時收到了舉報信,否則要是跑了犯罪分子,你的責任可就大了。」
他娘的,怎麼反倒怪起老子錯了?李光磊脖子一梗,就要反駁。
「這次組織很變動啊。還是太年輕,太年輕了。」楊得力及時伸出手來,拍着對方肩頭。然後微微一笑,轉身走去。
看着那個自得的身影,李光磊又怒又羞。怒的是,怎麼會是這樣一個結果,楊、陳、於三人竟然還成了有功之人?羞的是,本以為很是自得的神來之筆,竟被化解於無形,竟還被人嘲諷和擠兌。不得不承認呀,年輕,還是太年輕了。
眉頭皺了一通,又漸漸舒展開來,李光磊心中暗道:哼,儘管老子還嫩,儘管被你算計,但還是因為老子出手,也才捅破了這個膿包。否則,又怎會憑空出來一封匿名信呢?怕是那封信還會隨時成為某人的法寶吧。
想到這一折,李光磊信心再次爆棚,邁着穩健的步子,氣宇軒昂的走去。
看着兩位鎮領導先後離去的背影,遠處張望的人們不淡定了:怎麼回事?兩人為啥走路都那麼牛?按說「此消彼長」才對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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