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諦日記 第三章 小呂 第二節

    四歲，四歲有什麼好講的呢？嗯，從四歲開始，我開始練字了。別以為我們農民就沒有什麼知識，是個大老粗，我們當中有的人學問可淵博着呢？說給你聽你都不信，我們鄉下有個小孩8歲就會背《尚書》了，這上古之書很多地方就連教授也是背不懂的。哦，那個小孩現在已經不小了，不過我已經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聽別人說他過得不是很好。上天總是公平的嘛，他有那麼高深的知識（我懷疑他是駱賓王轉世），上天當然不能讓他過上好日子了，像我這樣的，跟他比，基本上是半個文盲，所以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的。這就是公平啊！至於我四歲練的是什麼字呢，無非就是模仿一下顏真卿之類的書法家描描寫寫，這個沒什麼好說的。告訴你一個小秘密，其實我練了那麼多年，連我自己的名字寫出來都不一定有人認得的，雖然我的名字很好寫。至於我的姓，我也不記得了，可能是因為那個姓氏太難寫了，在字典里都查不到，所以我就不寫了；也可能是，我從來就沒有姓。哎，不管了，反正有個讓人呼喚的名字就可以了。

    嗯，四歲，四歲那年我還結交了一個好朋友，這個小夥伴可真有趣。首先，是他的長相，他長得就像個烏龜，全身黑黑的，要是在晚上，他不動的時候，你根本就看不到他，他不僅皮膚長得像烏龜，就連頭，四隻腳長得也像烏龜。而且，他也背着那個佈滿紋路的殼。可能，你會問世界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啊？我什麼時候告訴你他是個人了，沒錯，我的這個小夥伴就是一隻烏龜，烏龜當然長得像烏龜了。忘了告訴你，我的這個小夥伴是媽媽從市場上買來的，本來媽媽是要做了他的，要不是我喜歡，他就去見他爺爺了。

    嗯，自從有了這隻烏龜，我整天練完字後就會逗他玩，給他吃菜葉。但他並不是很乖，有時候他會對你不理不睬的，這時候我就嚇他：「你要是再不理我，我就叫媽媽把你吃了。」他什麼話都聽不懂，好像就聽懂了這一句。這時候，他總是乖乖的把嘴巴張開，任由我將菜葉塞進他的嘴裏。嗯，我就是這樣欺負我的小夥伴的。除了欺負我的烏龜，我還欺負隔壁家的小貓（雖然他吃了小魚，但我還是喜歡他。沒辦法，喜歡是不需要理由的）。我平日裏是怎麼欺負他的呢？嗯，我首先會摸摸他的頭，接着揪他的耳朵（當然是輕輕的，我怕弄疼他），最後是拔他的鬍鬚（當然也是輕輕的，那可是他的感受器，我可不能將他拔出來）。嗯，通常是這樣，我平時就是這麼欺負他的。哦，忘記說了，他也有個小夥伴，不再是孤單一人了，他們還生了一個小小貓，我看他小，就沒有欺負他。

    如果你想知道我平日裏都還有什麼消遣，那可就多了，怎麼個多法，我也不知道，反正十個手指頭是可以算出來的。小孔不是說嘛，三以上就是多了，只要我的消遣大於三不就可以了嗎？那我究竟還有什麼消遣呢？練字，欺負烏龜，欺負小貓的事你都知道了，那我只要再說一件事就可以了，免得我口乾舌燥。那再說什麼事好呢？就說說你我都差不多的事——吹牛，是的，小時候的我們總喜歡吹牛，而且想到什麼就吹什麼，從來不用顧忌，這是我們做孩子最自由的事了。現在可就不行了，小孩子吹牛大人們會說童言無忌，說你天真活潑，傻得可愛，可長大了你要是再吹牛的話那可就是大言不慚，言而無信了。嗯，還是當個小孩好。

    五歲，五歲我上學了，在香港讀的書，那時候香港還是英國管的，所以我還算是喝過洋墨水的人兒呢？那時候我們英語學的就是26個英文字母，天天念，我都倒背如流了，至於語文，那可就難多了，學什麼三字經，千字文的，到現在我也沒完全弄懂那裏頭到底講的是啥玩意。

    記得最深的就是「香九齡，能溫席」這六個字了，雖然那時候我們都不知道什麼叫做孝，但老師講得我們好感動好感動的，說的是黃香九歲就懂得孝敬父親了。我那時候在想，我才5歲，不怕，還有四年。可到我9歲的時候我早就將黃香的事情忘記了，或者更準確的說是從來沒把他放在心上，但腦子裏是記得這事的。

    我們大家都不太喜歡讀書，那是肯定的，大家的祖上基本上都是農民，所以大家就喜歡下課後到學校旁邊的田地里捉捉那些小蟲之類的東西。儘管我們弄得滿腳都是泥，但卻是笑逐顏開的，那日子，過得叫一個愜意。雖然那時候我並不知道什麼叫愜意。但我們都感覺很快活，這是不用懷疑的。老師總是被我們氣得火冒三丈，當然，沒有樊噲那樣氣得頭髮豎起來那麼誇張啦，但生氣是毋庸置疑的。你想啊，他一個人要教我們那麼多的學生，一下課我們就玩得髒兮兮的，等我們洗完手腳的時候，差不多都快下課了，他能不氣嗎？他準備了一整天的東西又沒有人聽了。其實，他何必那麼辛苦呢？他不會學習一下現在的某些老師嗎？在網上下載一些資料，改幾個字，應付了事，這節課沒人聽，下節課再用不就好了，管學生聽不聽的，填飽自己的肚子就行了。哦，錯了，差點忘了，那時候咱們國家連電腦都是沒有的。哎，難怪他要那麼辛苦了。

    我老是罵那些同學沒有良心，不懂得珍惜那麼好的老師。實際上，我跟他們一樣沒有良心，因為我連那麼好的老師的姓名都不記得了。哎，人就是這樣。

    6歲，我變得很好動，喜歡上了武俠。那時候，香港有幾個什麼什麼幫派的在爭什麼什麼拳的正宗，這我不記得了。我只記得金庸先生在那裏煽風點火，不斷的在報紙上發表他對幾個幫派的評論以及相關的武學知識的介紹還有其他的武俠小說。那時候金庸先生的名聲遠沒有現在這麼大，他那時候只是在香港才小有名氣而已。當然，不可否認，金庸先生寫武俠小說確實有一手，值得一看，美中不足的是金庸先生太懶了，都不知道準備準備，他要是多學點醫學知識的話那他的小說就可以說是完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