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揉了揉她的肚子,再次問道:「怎麼樣,還疼不疼?」
阮如苼貼着母親的手,感覺暖暖的,微笑着搖搖頭:「好像不疼了。」
大夫人鬆了一口氣,責備的看了她一眼,將碗遞給丫鬟,想說你倒是會裝。
可當這麼多丫鬟的面,忍了忍,她又沒說出來。
阮如苼又墨跡了一會,就有人來告訴大夫人說,有尚書府的人送帖子過來,說是趙言臻和阮如嫿八字的納吉,讓老太太和大夫人過目。
大夫人打賞了那送帖子的媒婆,就笑着接下了,讓人給老太太房裏送了去。
心悠和二丫回來了,一聽說五姑娘鬧肚子疼就馬不停蹄的跑過來。
&沒事。」阮如苼活蹦亂跳的跳下了床,趕走了一個礙眼的人,她現在心裏不知道多舒暢。
蜜雪偷偷的對心悠和二丫說了:「子鳶姐姐頂撞大夫人,被打發到洗衣房去了,這會正躲在自己屋子裏哭呢。」
心悠和二丫面面相覷,出了一趟門,回來就發生這事了。
她們都是丫鬟,子鳶被打發走了,不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覺。
三人同病相憐。
唉聲嘆氣:「大夫人不會也將我們打發走吧?」
心悠着急着今天在上元廟打聽的事,沒一會就將子鳶的事拋之腦後:「也許過一段時間子鳶姐姐就會回來了,大夫人這會正在氣頭上。」
二丫和蜜雪點頭:「說的也是。讓她去長點教訓,誰讓平時囂張慣了。」
子鳶正好收拾了東西過來看看,誰知道就聽見她們這麼一句話。
氣得想掉頭就走,可是又覺得吃虧,對着門裏面的三人就沖道:「我何時給你們囂張了?這屋裏哪樣不是我打理的?姑娘穿的,吃的,用的,就連要給其他幾位姑娘房裏的維持關係,哪個不是我操心着?你們三個一天就會跟孩子一樣,吃了睡。睡了吃。不是小姐的命,非要把自己當小姐養,不是我你們能那麼清閒嗎?現在我被趕走了,你們倒說起我囂張來了?」
三人正心有戚戚焉。陡然就聽見她們談論的子鳶姐姐的聲音出現在身後。不免嚇得魂都快破了。
心悠脾氣比較直。聽她這麼說心裏就不樂意,插了腰出來和她對視,冷笑說道:「你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大家一起侍奉着主子,合着全成了你的功勞?說我們把自己當小姐,我看你才把自己當主子,你乾的活,哪樣是親自乾的?你哪樣不是吩咐了別人去做?不是吩咐我就是吩咐蜜雪,你還好意思說你操心的。」
兩人眼見就要打起來的架勢。
蜜雪連忙拉住心悠,使喚一旁的二丫:「快點,你力氣大,我快抱不住她了!」
子鳶臉都氣綠了,拿起手上的包袱就要朝心悠打去,嘴裏喊着:「你這個兩面三刀的小蹄子,我今日非教訓你不可!」
她一包袱甩在了心悠的頭上。
二丫站在一旁干着急,哎呀這到底拉誰呀?
平時她挺尊重子鳶姐姐這個長輩的,畢竟她入府最晚,這會見她一個很穩重的人突然發了瘋似的,她就亂了手腳。
在旁邊左右晃了半天,還是去拉子鳶去了。
先讓子鳶姐姐冷靜下來。
心悠也不是好欺負的,挨了子鳶的一包袱,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衝上去撕她,四人染成了一團,撕拉間子鳶的包袱就被拉扯開了。
嘩啦啦掉了一地的首飾,胭脂,藥瓶,貼身衣物之類的。
&當——」
清脆的一聲響。
&們在幹什麼?」
阮如苼從臥室里出來,就見她們四人在門口拉拉扯扯,地上還掉了一堆的東西。
子鳶面上一閃而過慌亂。
她後悔死了,做什麼要和這幾個小蹄子打起來。
她忙甩開她們的手,手腳有些顫抖的去檢地上的東西。
心悠眼尖,一腳踩在她手上,她是氣極了,是她先動手的,這會也發狠了:「慌什麼,子鳶姐姐想讓我們參觀一下梯己,我們怎麼能讓你失望了?」
二丫和蜜雪一個勁的給心悠使眼色,你丫不要命了,五姑娘就在面前你還敢欺負她最信任的丫鬟。
子鳶面色青白青白的,猛然抬頭狠狠的朝心悠看去,手被她踩住,她滿臉怒容的就推開她——
阮如苼朝地上那些東西一掃,小小人兒走過來,不帶感情的問道:「你怎麼還沒走?下午就讓你去洗衣房報到,我睡了一覺起來你還沒走。」
剛剛再和相處了幾年的丫鬟姐妹們打起來,都不及阮如苼的這句話傷人。
子鳶難以相信的看向阮如苼,她怎麼都不明白姑娘怎麼能突然對她如此無情!
阮如苼能感受到她的憤怒,委屈,被冷落的不甘——
可是她怎麼能感受到她前世帶給她的背叛!
心悠看着腳下的那些首飾,哼聲道:「子鳶姐姐平時可是為自己攢了不少好東西。」
子鳶手快速的將地上散落的物什往包袱里裝,正要撿兩個白色的瓷瓶,卻被心悠彎腰撿了去。
心悠疑惑的看着手中這兩個藥瓶:「這是什麼?」
又見了上面的字,一個寫着血蓮丹,一個寫了還原丹。
&蓮丹,還原丹?小姐你看。」心悠將兩個一大一小的瓶子遞給阮如苼。
子鳶悔得腸子都快青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那是宋遠明送給五姑娘的藥,可是她見阮如苼已經有了岳世子送來的藥,所以想着這藥給姑娘也是浪費。
所以準備找個機會出府將它們當了去好得些銀子。
上次出去時。那個藥店老闆給的價格太低,她心裏猜測這藥不止值那麼少的銀子。
於是就一直放在了身邊。
沒想到剛剛——包袱會讓她打散了出去。
子鳶腦子飛快的轉着,想怎麼圓謊。
她首先給自己打足了氣,冷下臉說道:「這是我自個的東西,難道還要向你過問?」
她這句話自然是對着心悠說的。
阮如苼將大小兩個丹藥拿在手裏一瞧,前世她見過這樣的藥,對於去傷疤刀痕之類的傷勢很有效果。
薛毅以前出征回來,身上帶些傷勢,偶爾會用這樣不是特別昂貴,但是又比其他普通的藥有效果的丹藥。
這兩種丹藥要混合着用。
&是去傷疤的。」阮如苼淡淡的開口。
二丫和蜜雪互相看一眼。心悠皺眉。再看去,重複問道:「去傷疤?」
三人不由地朝阮如苼額頭看去,這裏也就姑娘需要去傷疤的藥。
可是怎麼會在子鳶的身上。
子鳶張嘴想解釋她今兒才給姑娘帶的傷藥回來,可自己想想都覺得假。
她臉色一會紅。一會白。一會又轉綠。最後狠狠地瞪心悠。
心悠對她吐了吐舌頭,扮了一個鬼臉。
阮如苼拿着那兩個瓶子,低頭仔細觀察了一下。突然笑一聲,眸子明潤的朝子鳶望去,唇角含着譏諷:「若是我沒猜錯,這應該是宋家表哥的東西吧?」
子鳶整個人僵在原地,臉上再沒了剛剛的氣焰,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丫鬟私藏主子的東西,可是犯法的,被主人家押去官府,她這輩子就完了。
她眼珠子慌張的轉個不停,怎麼辦怎麼辦,姑娘小小年紀,一眼就猜出來了。
她如何狡辯?
她這東西出現在自己的包袱里實在湊巧,若是其他的藥還好,偏偏是去疤痕的藥。
她該如何狡辯?
她猛地朝阮如苼戰戰兢兢的磕頭:「請姑娘明察,這、這是我,我的一名老鄉送給我的東西。」
心悠一聽是宋遠明的東西,張大了眼瞪向她:「你還私藏男人的東西——」
由於她們在院子裏太吵,就引來了其他房的丫鬟婆子過來了。
&不是子鳶嗎?怎麼跪地上了?」
&喲她私藏男人的東西!」
不知道哪個婆子叫喚了一句。
子鳶面如土色的癱在地上,整張臉都是慘敗慘敗的,她惡毒的想,現在要是有一把火,她一定放火燒了這一群人!
可是臉上的淚水已經流了出來。
心悠見她那模樣,又面色訕訕的朝阮如苼看去。
阮如苼強忍下胸口的洶湧,捏着瓶子,突然使勁朝地上扔去,手指向院子口:「你走!今後我再不想看見你這個叛徒!」
你這個叛徒!
她似乎是吼出了前世的鬱結之氣,那一聲喊得十分的大聲而發泄。
然後甩了瓶子就朝自己的內室跑去。
留下一等人乾乾的。
子鳶震驚的看向阮如苼消失的方向,叛徒?找不到其他的罪名了就給她安一個叛徒?
好,很好。
她擦乾了淚站起來,地上沒撿完的東西也不要了。
呸了心悠一口,看着她一字一句的啟唇道:「你、這、個、賤>
心悠氣得擼袖子,眼看着又要和她打起來。
二丫忙抱住她。
子鳶冷笑一聲,抱着包袱就朝門口走去。
院子裏有婆子對她指指點點:「今天下午才惹惱了大夫人,這會又惹了五姑娘,我這丫鬟是不想在府里混了——」
子鳶聽見,沒加以理會,只加快腳下的步伐,走得更快了。
此處不留她,自有留她的地方,她不信她子鳶聰敏過人,這個世道能容不下她。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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