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我們家過得很糟糕」,點完餐,宋清染主動開口說話,「我爸媽和宋揚的爸媽都病了,玉嬌的情況也不好,宋家還有一大攤麻煩事要處理。我最害怕的事就是自己也病倒了,如果我也倒下,我們宋家就徹底完了。不過累的實在受不了的時候,也會頹廢的想不如就這麼倒下,這樣我就輕鬆了,不管別人,不用替別人着想。」
宋清染好像只是想找一個人傾訴,一直絮絮叨叨的說着自己的煩心事,那春曉沒有打斷她,只靜靜的聽着。
一直到飯菜吃了一半,宋清染才算說的差不多。
「你要是不忙的話,能多去看看玉嬌嗎?她現在的情況很不好,她有輕微抑鬱,再加上毒|癮,很糟糕。」頓了一下,宋清染又道:「醫生和她說過很多次,最好把孩子流掉,二叔二嬸雖然想讓她生下這個孩子,卻也理解醫生的意思,同意流掉,不過她的態度很堅決,誰勸都不行。」
「她自殺是因為抑鬱症?」那春曉忍不住問道。
宋清染搖搖頭,「因為戴家人也不同意她生下孩子,還說如果她堅持,就和她斷絕關係。」
所以這次戴玉嬌住院,戴家人都沒有出面。
這裏面的關竅稍稍一想那春曉就明白了。
宋揚所犯下的罪雖然不會全部都公諸於眾,但只就劫持人質這一項罪名就已經讓很多和他有接觸有關係的人敢到後怕,特別是從政的人!
他們最怕宋揚的血沫子濺到他們身上,這會兒肯定要想方設法的撇清和宋揚的關係。
而戴玉嬌的父親,就是從政的啊!
雖然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官兒,戴老大也不想因為一個已經死了的女婿丟了烏紗帽。
現在宋揚死了,他希望自己閨女離宋家遠遠地,以後再沒有一點兒關係。
可是就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戴玉嬌還要生宋揚的孩子,那戴家和宋家可就再撇不清關係了,戴老大不跟女兒翻臉才怪!
那春曉覺得無奈,其實戴老大從政和宋揚犯事兒沒有一丁點兒關係。就算戴玉嬌還留在宋家,且生下孩子,對戴老大也不會有什麼影響。
她一個外人看的清清楚楚,只是身在其中的戴老大想的太多。反而作繭自縛,把自己閨女逼成了這個樣子。
「戴玉嬌就住在我們醫院,有空我就去看她」,那春曉淡淡回道。
宋清染因為她看似隨意的一句話發自內心的笑了,還真誠的道了謝。
那春曉深深的看了宋清染一眼。短短一段時間,她的變化實在太大。
她還記得當初在山溝學校里解救人質重逢宋清染的時候,她無論是穿着打扮還是周身的氣質完全融入了那個環境。
後來宋清染回到京都,物質生活雖然改善了,可臉上的紋路和黯淡的皮膚卻沒有改善。
有時候,一些不好的事情不僅能讓人變得成熟,還能讓人變得蒼老!
可現在,親眼目睹堂弟死亡不就,家族重任全都擔在肩上的現在,她好像更精神。皮膚細膩了,面色也很紅潤。
剛才宋清染雖然一直發牢騷,對生活卻沒有怨懟,這個樣子的宋清染,還真是奇怪啊!
默默的吃完飯,時間已經不早,那春曉要告辭離開,宋清染突然一拍腦門兒,懊惱道:「其實今天請你吃飯是想和你說一件事,結果一說起別的倒把這事兒忘得乾乾淨淨。」
說着。她從手包里拿出一張大紅請柬,推給那春曉。
「我要結婚了」,她的雙頰微微泛紅,有些羞澀道:「我相信。在宋家接連受到重創後,還能向我求婚的人,一定是的真的愛我的,希望能得到你們的祝福。」
那春曉訝然的接過請柬,打開看了一眼,新郎的名字她並不熟悉。卻還是真誠的說道:「恭喜。放心,婚禮那天我一定會出席,如果厲盛維不忙的話,他也一定會去。」
愛情果然神奇,竟然能讓滄桑的人變得嫵媚動人。怪不得她剛才覺得宋清染不大對勁兒呢,原來是愛情來了。
回到家,厲盛維已經回來,那春曉把請柬拿給他看,不由感嘆道:「這麼短的時間,宋家就要經歷大悲大喜兩件事,真是奇妙。」
厲盛維靠坐在床頭,隨意的打開請柬,看到新郎的名字的時候剛毅的眉頭不自禁向上挑了挑。
「原來是他……」
「誰?」那春曉也好奇新郎是誰,忙八卦的躺到厲盛維身邊,催促他繼續說下去。
「咳咳」,厲盛維有些不自在的輕咳兩聲,才道:「你應該知道,當年上學的時候,有小混混調|戲宋清染,我出面幫了她。新郎就是當時那群小混混的頭頭兒。」
那春曉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事情嗎?宋清染竟然要嫁給曾經調|戲過她的小混混!
「聽說他犯事兒在監獄關了幾年,出來後洗心革面,開了個運輸公司,公司里所有員工都是監獄出來的人。」厲盛維又解釋道:「他現在混得還不錯,公司規模越來越大,人也挺仗義,不管是個人還是公司口碑都不錯。」
「那還不錯!」那春曉由衷道:「就像宋清染自己說的,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那個人還能向她求婚,肯定是真的愛她的。」
厲盛維也點了點頭,確實,現在旁人都巴不得離宋家遠遠地,這男的卻還巴巴的往上貼,不是真愛是什麼。要知道,娶宋清染可不只是娶個媳婦回家過日子那麼簡單,宋清染身後可還有宋家四個長輩要贍養,還有宋氏那個爛攤子。
「婚禮在下個月,我應該有時間,一起去」,厲盛維又看了眼請柬,淡淡說道。
那春曉輕輕「嗯」了一聲,厲盛維想要關燈睡覺,那春曉突然按住他的手。
「先不睡!」那春曉笑着道。
厲盛維渾身的肌肉登時緊繃起來,身體的溫度也驟然升高,粗糲的大手不自覺攬上那春曉的腰,把她的身子往自己懷裏拉了拉。
那春曉如何不知道他現在的心思,詭譎一笑,在他的唇上輕輕吻了下,在他要加深這個吻的時候,突然撤離。
「今天領導給了我一堆資料看,我還一點兒都沒看呢,今晚沒辦法陪你運動了,你要是實在受不了,就自己想辦法吧。」
說完,那春曉迅速的從床上爬起來,厲盛維伸手去抓,只抓住一把空氣……
樓上只有一間書房,這個時候厲堂川已經回臥室睡了,書房沒人,那春曉抱着資料去了書房。(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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