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德羅斯尼爾軍港,指揮部大樓後方一間小會堂內。
來自海軍陸戰隊精銳突擊部隊,以及各師偵查、特勤、尖刀連隊的士兵們齊聚一堂,整齊而又嚴肅的坐在台下。
「咚,咚,咚。」軍靴踏在地板上,恍如被木槌敲打的悶鼓。
阿德萊德走到前台,直起略顯傴僂的腰,沖旁邊一名女軍官打個手勢。
「咔」一聲輕響,投影設備開啟,3d全息立體地形圖出現在阿德萊德與眾軍士之間。
「起義軍眼下面臨的嚴峻形勢剛才弗拉維上校已經跟你們講過了,我就不贅述了。」他邁步走下看台,指着奧丁大陸西北地區,被以高亮圖案標出的「勇者壁壘」道:「經司令部研究,要想破此困局,唯有組織一支特勤分隊,潛入『勇者壁壘』內的軍工基地實施敵後爆破任務。同時,我會命令周邊地區隱藏在暗處的同志發起暴動,拖住第三軍團留下駐防的606師,並順勢東進,直逼汨羅高原。這樣一來,敵人的前線部隊必然分兵回救,東線危機當迎刃而解。」
說完,阿德萊德掃過下面鴉雀無聲的眾將士,以異常凝重的語氣說道:「可以毫不客氣地說,在座各位都是軍中精銳,是我北海第一艦隊的鋒利尖刀。同樣,這次行動,亦是關係我軍生死存亡的背水之戰。成,可解東線戰局的壓力;敗,我軍在奧丁大陸的戰爭佈局,將一敗塗地。」
「執行這次任務的人員暫定二百名,具體作戰細節,將會在行動之前公佈。而今,我來這裏,是想說,士兵們,考驗你們勇氣與信念的時刻到了!自願參加這次任務的。請站到我身邊來。」
雖然阿德萊德並未透露太多作戰細節,不過任誰心裏都清楚,深入敵後,在充滿防禦工事與防衛機械人的軍工企業基地搞破壞。這將是一次百死無生的行動。
平靜僅僅持續了幾秒鐘,便被一陣鬧哄哄,夾雜着罵街與自嘲的聲音所替代。
「早知如此,老子就不參加起義軍了,舒舒服服的回家種田多好。」一名脊樑挺得筆直,頭上卻歪歪斜斜的帶着一頂軍帽的傢伙一臉鬱悶的說道,不過他的腳步,倒是比誰都快,晃眼的功夫已經走上前台,站到阿德萊德身邊。
「布萊克。你還欠老子200myd呢,都半年了,等我回來,可一定要還我。」這是一位有些斤斤計較的亞裔男子。
「艹,你要是死了。我不就不用還了麼。」叫做布萊克的黑人男子嘿嘿一笑,站起身拍拍矮了他一頭的債主:「當然,我要是死了,一樣不用還了,哈哈哈哈……」
調侃的話語不時在人群響起,但更多的,卻是默默離席。腳步堅定地朝着阿德萊德走去,有幾個角落更是發生一陣騷動,那是屬於不同部隊的士兵在搶道,甚至於不惜大打出手,所為的,不過是那二百個赴死名額。
沒有人退縮。沒有人遲疑。或許他們會咒罵這世道的不公,為什麼貴族老爺們躺在舒服柔軟的床上,摟着那些比他們小了二三十歲的青春美少女睡回籠覺,而他們,卻要拿着槍。去同炮火,同硝煙,甚至死神談情說愛。
或許他們會想起母親做的土豆湯,父親喝醉後打得酒嗝,女朋友的分手短訊,甚至於宿舍牆壁上風情萬種的「銀河妖姬」,嗯……還有床頭被褥底下被無數人翻爛的playboy。
但是,當使命召喚的時刻來臨,他們會義無反顧的拿起那一支支打心底生厭的槍,因為只有經歷過壓迫,才更加懂得希望的可貴,哪怕通往理想鄉的道路是一條鮮血鋪就的崎嶇小徑,他們都不會回頭,更不會停下腳步。
幾個呼吸的功夫,阿德萊德身邊已經站了600多人,而場下,卻是空空如野,只有最後排正抱着一杯咖啡,不緊不慢小口抿着的唐方,叼着雪茄的阿羅斯,以及瞌睡連連的豪森。
「你們……我剛才說了,只要二百人。」阿德萊德因激動所致,麵皮泛着一絲酡紅。
「將軍,讓我們去吧,我的突擊連隊可是在年前剛剛奪得過射擊比賽的冠軍,兄弟們每一個人都稱得上神槍手。」突擊隊隊長比利大尉說道。
「拉倒吧,神槍手頂什麼用。將軍,我的人個個十項全能,配合默契,執行這類任務,最拿手。」說話的是特種偵察連連長,一個有着沙啞音線的傢伙。
「用我……」
「用我們特勤隊……」
幾名隸屬不同部隊的士兵鬥雞似得你望我,我望你,大有一言不合拔拳相向的趨勢。
阿德萊德在上台前就知道這些傢伙絕對不會膽怯,更加不會當逃兵,但是,卻無論如何都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這種地步。
是他們胸中的勇氣作祟?還是競爭心理?不……都不是,因為他們都是體內流動着滾沸血液的漢子,相比死在政府的牢房,死在刑場,死在病床上,血火交織的戰場,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阿德萊德有些不知所措,會堂兩側站立的參謀官們亦是一臉茫然。
「都別爭了。」這時一個賴洋洋的聲音傳來,唐方將咖啡杯隨手丟到克蕾雅手裏,站起來長長的伸個懶腰,脖頸處傳出一陣「噼啪」爆響。
「隨便你們用什麼武器,只要能勝過他們,阿德萊德準將便應許你們參加這次任務。」他隨手指了指會堂角落裏的幾名劫掠者,沖阿羅斯招招手,然後一腳踢醒豪森,轉身朝着後門走去。
途徑克蕾雅身邊時,似突然想到什麼一般,微微頓了頓腳步:「糖放多了,下次記得少放一些,甜食是女人的愛好……」
「哈?」克蕾雅抬起頭,姣好的面龐上慍色一閃,身為一名大尉軍官,一位顛倒眾生的絕色美女,一位在手下士兵心中高貴冷艷的長官,委身給他倒咖啡,他居然還指手畫腳,嫌糖放多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就在克蕾雅即將發飆暴走的時候,唐方忽然伸出手,從她如瀑的金髮間挑出一線灰白:「戰爭,是男人的賽場,不應該是你們女人的藝術……」
他就這麼走了,留下神情複雜的克蕾雅,還有台上滿面愕然的阿德萊德,以及一眾駐港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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