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背景下,她開始留意周圍人員,從中選出幾個優秀的女性戰士作為自己的護衛,這樣可以分擔一些自身壓力,幫助她完成不太重要的任務。其中一個叫做蒂亞的女孩兒,在她挑選出的人員中表現十分優秀,深得她的喜愛。
哪裏知道就在今天,就在這裏,那個被她給予無限信任與厚望的女人居然脫離她的掌控,幹了一件出人意料的事情。
她不知道蒂亞刺入唐方體內的針劑是什麼,不過直覺告訴她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可能不容樂觀。
「她是誰……呵……」回答這個問題的人不是被雅典娜換做蒂亞的女人,而是手術台上慢慢睜開眼睛的唐方唐艦長:「她可不是你的蒂亞小寶貝,她是我的諾娃小姐姐。」
他從手術台跳下來,迎着雅典娜、哈利法克斯以及杜威?漢瑟爾難看的臉,歐陽蘭蘭、約瑟夫、佩恩?卡特羅茫然失措的臉,以及馬里恩?鄧肯驚喜交加的臉用一種玩味語氣說道。
他的目光完全看不出從昏迷狀態醒來,驚訝於環境變化,遭遇變化的樣子,很平靜,很沉穩,好像早就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雅典娜憤怒地望着諾娃……對於自己被欺騙這件事有些難以接受。她明明做過那麼多測試,甚至動用記憶提取設施瀏覽過對方記憶,還在一定程度上進行過修改,為什麼……為什麼到頭來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哪裏知道諾娃作為最優秀的幽靈特工,體質非常人能比。之前在人類保衛者組織里接受記憶手術後已經有很大抗性,更何況她對這種事早有準備,自然不會像以前那般輕易着了道,雅典娜的行為在一開始便註定會失敗。
「不要學羅瑞?斯旺講話,你跟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諾娃將風暴女神丟給唐方,一面回應他的輕浮言辭。
風暴女神來自阿努比斯軍團,是代行者所用武裝,按照雅典娜同哈利法克斯的約定,風暴女神歸她,唐方本人歸他。然而東西轉了一個圈,最終又回到唐艦長手中,這一幕對某些人來講很諷刺。
「唉,這麼久沒見你依舊那麼冷淡。我還以為你會想我呢。」唐方說道:「你真缺乏幽默感。她可是老熟人哎,總要套套近乎才對,再說了……如果她成為拜倫的新娘,我們以後可是一家人呢。」
「我還是那麼冷淡,你還是那麼油嘴滑舌。」
他跟諾娃堂而皇之地拉起了家常,一點都不在意對面的氣氛有多麼詭異。
不提雅典娜的憤怒與羞愧,哈利法克斯經過一開始的錯愕慢慢冷靜下來,眼神開始閃爍,臉色開始變幻。事情完全脫離了他的掌控,現在唐方甦醒了,問題變得很嚴重。
他可是帝國的13皇子,不是那些身份卑微的賤民,說起來為什麼敢來到這裏,因為杜威?漢瑟爾做過詳細檢查,確信唐方被手術台的功能設備禁錮,絕對不可能自己醒來,而歐陽蘭蘭、約瑟夫、豪森、丘吉爾等人顯然不可能改變事態發展。
然而他怎麼都沒有想到,帶來事態轉變的因素沒有出現在自己這邊,出現在雅典娜那邊。
那個徒手格鬥能力不輸伽利略的女人,居然是唐方安插到雅典娜身邊的特工……這……這實在出乎他的想像。畢竟雅典娜可是掌握記憶提取術的人,因為她的貢獻,帝國在最近一段時間集中清理了很多查爾斯聯邦、多蘭克斯共和國、星盟、銀鷹團佈置在官場政壇的間諜,為那些國家帶去慘重損失,讓帝國城防更加穩固。
伽利略剛才在靠近鋼化玻璃的地方,現在則站到他的前面,那把長劍一改方才格擋高跟鞋的形態,邊緣有微弱的光華浮現。
作為被麥金托什看重的獨狼部特工,比起一般的血狼勇士自然有其獨到之處。
杜威?漢瑟爾無論如何沒有料到事情會有這種變化,那份得意與趾高氣昂消失不見,身體情不自禁往後挪動。他是一個怕死的人,但從來不承認自己是膽小鬼,只是自詡謹慎、小心,並以此為榮。
就拿自在天系統內部實驗設施被毀,寶貴資料幾無存留這件事,按照他的說法,如果不是蜘蛛機械毀壞的那一刻便開始執行清空方案,想來那些研究資料已經被唐艦長順手牽羊拿去。正是他的小心與謹慎,某種程度上降低了帝國損失。
他往後移動,不小心撞在老馬里恩身上,一抬頭正好四目相對。
馬里恩有維京人血統,身材威猛高大,完全不是杜威?漢瑟爾這種五短身材能比。
「抓住他……快,快抓住他。」杜威?漢瑟爾大聲叫喊起來,用手揪住馬里恩的衣領不放鬆,可能是因為激動的關係,麵皮紅的像猴屁股。
唐方從昏迷狀態甦醒,雖然不曉得接下來的戰鬥有何發展,但是捉住馬里恩?鄧肯總沒錯的,這樣可以令對手投鼠忌器,於自己而言多一份保障。
他這一嗓子倒把老馬里恩喊醒了,雖然手被電子銬鎖着,但是身體能動啊,尤其是頭。
在杜威?漢瑟爾抬頭看他時,馬里恩青一塊紅一塊的臉浮現一抹詭異笑容,下一秒猛地低頭,寬厚的額頭直接砸在杜威?漢瑟爾的臉上,正中鼻骨。
只聽「咔」的一聲脆響,鮮血由鼻孔迸射而出……馬里恩?鄧肯蘊含憤怒的一擊起碼砸斷了教授先生的鼻樑。
「啊……」杜威?漢瑟爾發出殺豬式的叫喊,捂着鼻子往後退走。
這時旁邊負責看守馬里恩?鄧肯的血狼勇士聽到杜威?漢瑟爾的喊聲第一時間趕過來,要制服這個有很大價值的俘虜。
哪裏想到站在老馬里恩身邊的佩恩?卡特羅身子往前一竄,肩膀撞在杜威?漢瑟爾身上,將其推向那名快步趕來的血狼勇士。
與此同時,維吉尼亞所在的鋼化玻璃區域另有變化生成,兩名血狼勇士的槍托還沒有砸在她的頭上,一道青光划過,將突擊步槍攔腰斬斷。
青光斬斷的不只是槍,還有血狼勇士的動力裝甲。
隨着流淌的水色光華,一名幽魂特工出現在維吉尼亞身邊,在幹掉第一名血狼勇士的同時,另一隻手射出的靈能光束纏繞住試圖開槍的第二名血狼勇士,往前面用力一拉,左手的靈能刃順勢插入目標對象身體。
一個照面,簡潔凌厲高效,兩名血狼勇士連反擊都沒有做出便死於非命。
在馬里恩?鄧肯與杜威?漢瑟爾出現身體摩擦的同時,唐方已經結束與諾娃的談話,與雅典娜短兵相接。
來自勝利女神的等離子流被風暴女神所化v型盾吞噬,唐方左手往外一揮,雷光激涌間直奔轉換位置的雅典娜,形成一道小型風暴。
勝利女神腕部類似盾牌的構造向外漫出一道光華,擋下閃電鏈。
「原來你一早便識破我們的計劃。」隨着電光消泯,小圓盾後面露出充滿敵意的雙眼。
唐方左手往後一抹,再抬起時掌心多了一把像短管獵槍,又似特製手槍的東西,嘭的一聲射出一束流光,在小圓盾擴散的能量屏障製造出一朵震盪水華。然後是他的回答:「唔,這要感謝你的信任。」
這話如果換成杜威?漢瑟爾等人來聽,或許一時半會兒想不明白,可是對於雅典娜來講,並不是一件難理解的事情。
她信任蒂亞……現在應該叫做諾娃。沒有隱瞞帝國政府的計劃,結果呢,換來的是背叛與將計就計。當然,站在唐艦長的角度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現在她、哈利法克斯?斯圖爾特、杜威?約瑟爾,都處於危險中。
雅典娜不知道的是,其實唐方在抵達會談地點前不知道馬里恩已經出事,更不知道有一場鴻門宴中宴在等候自己。直至米諾陶級戰列巡航艦離開虛擬空間,他、豪森、丘吉爾三人乘坐特別行動運輸船飛向希望之音號時,才了解到前方有一場陷阱在等待自己,只是不清楚那些叛徒會以怎樣的方式出賣他。
不過他很清楚哈利法克斯?斯圖爾特的想法,便是留活口。雅典娜同樣希望能夠近距離見他一面,發泄一下方舟世界之戰時積累的仇恨。
既然知道陷阱會往什麼方向發展,那麼將計就計便是最好的選擇,只要確保自己不會被加西亞反抗軍里的叛徒殺掉,吸引來哈利法克斯與雅典娜後,自有諾娃助他翻盤。
當初在特別行動運輸船上,豪森問他問題沒有回答,不知道為什麼而走神,其實是在2光年外的宇宙空域感受到諾娃的存在。
事實上維吉尼亞並沒有背叛他,倒戈者只有歐陽蘭蘭與約瑟夫兩人,一定程度上講也是受到哈利法克斯的脅迫。
當兩人將馬里恩?鄧肯設計綁走後,維吉尼亞承受了莫大壓力,她無法不顧及馬里恩?鄧肯的生命安全,卻又做不出背叛唐方的事情。不說雙方往日情誼,單說他是克蕾雅男朋友的身份,便足以讓她懸崖止步。
一方面是自己的愛人,一方面是視如己出的義女幸福。哪怕她是一個很有能力與魄力的人,也很難在這個問題上做出選擇。
就在她輾轉反側,無力面對事態之際,她接到了諾娃的聯絡,得到了……與其說是建議,不如說是指示。那個女人在沒有提前聯繫唐方的情況下便直接規劃好了一項入虎穴取虎子的冒險計。
她沒有猶豫,選擇遵從諾娃的指示。因為再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一來可以順勢救出馬里恩?鄧肯與佩恩?卡特羅等人;二來可以麻痹帝國政府,起碼帝國沒有得到唐方前就算從歐陽蘭蘭嘴裏得知加西亞反抗軍所在位置,絕對不會大舉進攻;三來可以非常完美地誘使雅典娜、哈利法克斯、杜威?漢瑟爾等人來到唐方面前,給他一網打盡的機會。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自然便是假裝同意哈利法克斯?斯圖爾特所提條件,同歐陽蘭蘭、約瑟夫一道設計了鴻門宴中宴,然後本色出演一位背叛者。
她不是演員,在演技方面存在瑕疵。對於歐陽蘭蘭、約瑟夫,包括杜威?漢瑟爾與哈利法克斯?斯圖爾特來講,亦不會識破她的真實面目。因為所有的不自然都能夠以作為背叛者心存歉疚,精神受到衝擊情緒瀕臨崩潰來解釋。
從希望之音號到埃塔-3空間站,她一直沉浸在悲痛中,為的便是減少同歐陽蘭蘭、約瑟夫,以及杜威?漢瑟爾等人的溝通,以免露出馬腳。在這件事上她真的很緊張很緊張。
還好,事情發展很順利。雅典娜與「蒂亞」的到來讓她鬆了一口氣,然後按照約定,她製造一定程度的小騷動,讓眾人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諾娃負責解救失去意識的唐方。
要知道諾娃自從被唐方召喚到這個世界,並沒有在公共場合露面,最開始是保護弗吉尼亞?亞歷山大的安全,然後便是與唐方前往坦達星同龍語者做交易,這些都是機密任務,加上各種目鏡遮蔽容顏,基本沒有可能為世人所知,雅典娜等人當然沒有辦法識破她的身份。
「唐方……你這個混蛋。」雅典娜瘋狂怒吼,勝利女神表面能量流動速度加快。看起來有些驚人,但是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也證明了她的無能與無力。
她可不是第一次吃唐方的虧,在圖蘭克斯聯合王國被欺騙過一回,現在是第二回。
腕部圓盾輻射的能量護盾在高能粒子的沖刷下快速削弱,她只能儘快轉移位置,後方形如翼展的設備射出兩道火光,身體閃向一側。
唐方與雅典娜斗在一處,諾娃沒有插手二人恩怨。倒不是她覺得有點愧對雅典娜的賞識,不願意正面對抗,是因為伽利略找上了她。
那個男人沒有使用槍械,拎着那把改裝劍迎頭劈落,從他的臉上表情來看,對於被戲耍的事實無比震怒。那份情緒不只流露在他的臉上,還被附加到他的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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