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蕭蕭,皎月高懸,楊霖的書房內。
楊霖絲毫沒有一絲羞愧,反倒大剌剌的在太師椅坐下,誰先慫誰理虧。
「你們有些事要多和你李媽媽學學。」楊霖笑吟吟地說道。
自凡是女子最怕不要臉的男人,這麼不要臉的話說出口,凝兒頓時失去了正常的思維,怯生生地站在芸娘身後,局促不安地捏着衣角。
芸娘聞言已知其意,她到底是曾經拋頭露面的,稍一猶豫已經做了決斷。
拉住凝兒的玉手上前,伏身道:「凝兒,媽媽自小教你的東西多了,我再教你一個」——
清晨的陽光依舊明媚,楊府大門外早早地來了一輛馬車,馬車上下來一人青衣皂帽是個小廝扮相,看着高門大戶卻並不十分在意。
砰砰砰,伸手砸門,楊府的門子開門一瞧,不知道是哪家的下人,打狗還得看主人,倒也不敢呵斥他的無禮,只是客氣地問道:「這裏是楊府,你找誰?」
「我再不知道是楊府?我們老爺說了,把這封信交給楊霖,讓他快快答覆。」
「尊老爺是?」
「徐家!」
揚州徐家這麼囂張的,除了徐方恆還有誰,門子不敢大意,說道:「且請稍等,我這就去稟報我們少爺。」
「徐方恆?」楊霖拿着信封,眉頭一皺道:「這老王八在前些日子的聚會上對我十分無禮,現在派人來送信。」
展開一看,氣的楊霖差點笑出聲來,這老東西在聚會上見到凝兒的風姿,色授魂與,打聽到凝兒被自己買了,竟然異想天開地來開價買人
「五百兩銀子,虧這老狗說的出口,他就是給五千,也休想碰到凝兒半根手指。」楊霖氣的把信撕的粉碎,昨兒個剛嘗了美人小嘴的滋味,這老貨就來橫刀奪愛。
其實不是徐方恆托大,他這等揚州數得着的士紳,家中又有子弟在汴梁為官,確實比楊家的底蘊深厚。若是一般的商賈人家,買了個青樓女子被這樣的人索要,大抵都會選擇忍痛割愛。雖然楊家豪富,但是社會地位並不高,所以楊通才會因為兒子有出息,而對他言聽計從,一門心思要為楊家培養出一個大官來光耀門楣。
楊三帶着門子,來到門口,見到徐府的下人倚在門口打着哈欠。
「喂,你走吧,我們少爺說了,回去給你們老爺帶話,這件事沒有可能。」
徐府下人跟着徐家,在揚州囂張慣了,哪裏想到一個商人家會這麼有骨氣。
一想到自己來時跟老爺打了包票,這麼回去不吃棍子才怪,一急之下咧着嘴說道:「你知道我們徐家二少爺是什麼人麼?那可是汴梁城都數得着的大官,是你們這商人能比的?識相的快點用一頂驕子把人送到,不然後果你們可承擔不起。」
楊三氣的鼻孔喘着粗氣,緊閉着嘴,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徐家一個下人,就敢上門來耀武揚威,繞是楊霖心中有大志,不想計較這些腌臢小人,都有些忍不住了。
這個時代就是如此,商人雖然有錢,但是地位還是不高。耕讀之家或許會趨於清貧,但是依舊走到哪都梗着脖子當大爺,覺得自己高人一等。
徐家府宅內,徐方恆大發雷霆。
那天在園裏他坐在蔡京身邊,親眼得見這個凝兒姑娘是何等的妖嬈嫵媚、玲瓏可人,這等尤物豈能落到一個商賈的兒子嘴裏。
他本以為憑自己的身份,只要張嘴楊霖就會巴巴地用一頂小轎把人送來,誰知道他們竟然為了一個妓女就把自己的下人呵斥了回來。
自己養的下人,就像是自己養的狗,我打的罵的,別人罵就是沒把自己放在眼裏。
「沒用的東西,滾吧!」
喝退了下人,徐方恆眼皮一抹,心裏對凝兒的旖旎念想化作求而不得的滿腔怒火,還有對楊家的憤恨。
這個小商崽子,竟然敢不給我面子,徐方恆越想越氣。
他本身並沒有功名,當年在徐家也是讀書沒出息的那一個,但是他的輩分大,許多做官的徐家子弟都是他的晚輩。
一直以來在揚州狐假虎威,就連蔡京也給他一些面子,養成了目中無人的性格。
這種人一旦不順心,往往更加容易暴怒,因為他沒有半點的涵養。
徐方恆把手裏的茶杯狠狠地往桌上一拍,濺出的熱茶燙的他抓耳撓腮,一時讓他的樣子有些滑稽語氣卻很狠毒:「姓楊的,咱們等着瞧,你以為中了解元就能做官?」
冷笑一聲之後,徐方恆衝着院子高聲道:「來人吶,去找個車夫來,往汴梁給二郎稍句話。」——
揚州地處漕運重地,雖然沒有汴河那麼繁華,但是兩岸也有往來的車馬繁多,行人如織。
忽聞一陣人喊馬嘶聲,四匹良駒挽着一輛裝飾豪華的馬車奔騰而來,後面還跟着數十名騎士,路上行人紛紛閃避,車駕馬隊呼嘯而過,街上一陣雞飛狗跳。
為首的馬上騎士突然勒停了奔馬,身後的幾人也都停馬駐足,可見他們雖然狷狂,但是訓練頗為有素,舉止一致,頗有行伍之氣。
為首那人用鞭子指着一個行人,一副看鄉巴佬的神情,道:「揚州新科府試第一的貢生楊霖的府上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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