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時秋察覺到二嫂眼中的算計後,並未開口直言,只是將心神多分了一絲放在她身上,擔心她突然開口說出什麼來,傷到小娘子。
不過或許是江氏心裏有別的事情,許時秋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江氏開口。
見二嫂沒有要開口的意思,許時秋這才將注意力從她身上稍稍移開。
與此同時,葉氏看着許老太太,說了一下自家最近的情況。
&胡氏前些日子胎像不穩,所以一直在家休養,我也不放心帶她出門。等再過些時日,待她生產,我再來請娘過去。」葉氏語氣真誠,好似她這些日子的確被懷孕的兒媳絆住腳一般。
許老太太聽到她的話後,也沒有要戳破的意思,點點頭開口道:「懷着身孕是不容易,你多在家陪陪她是應該的。」
對着葉氏說完這話,許老太太這才看向坐在一旁的胡氏。
胡氏的樣貌並不算突出,只能算是清秀,可或許是出身胡氏的原因,她身上的氣質不錯,一看就是大戶人家教養出來的女兒。
光看着她坐在那裏的姿勢,許老太太就明白,她的教養不錯。
許老太太心裏覺得滿意,再開口語氣也不由溫和了幾分,「你懷着身孕不容易,想吃什麼就和你婆婆說。」
胡氏一聽許老太太這話,當即想要起身給許老太太行禮,可她還沒有動作,身旁的許言清就先一步站起來,而後扶着她一起給許老太太行了一禮。
&祖母掛心。」夫妻倆異口同聲說了這麼一句話後,許言清便小心地扶着胡氏重新坐下。
胡氏其實已經習慣相公對自己的照顧,可一想到這裏不僅有婆婆,還有相公的祖母也在,就十分不好意思。
看出她的窘迫,許老太太先一步對着許言清道:「清哥兒,你做的很好,既然娶了娘子,就要照顧好她。她如今為了你生兒育女,你可不能只顧着讀書,將娘子扔在腦後。」
許老太太這話一出,許言清便恭敬應下。
倒是胡氏,在聽到許老太太這話後,不由抬頭看了她一眼。
顯然,胡氏沒有想到許老太太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許老太太自然能察覺到胡氏看向自己的眼神,不過她沒有在意,說完這話後,便看向葉氏道:「今天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許老太太這話剛說完,葉氏就想開口否認,可她還未開口,就聽許老太太再一次開口道:「想清楚再說,到底有沒有事情。」
一聽許老太太這話,葉氏也只能略顯尷尬地開口道:「聽聞家裏請了玄靈大師來壓制三弟的霉運?」
葉氏這話剛說完,許老太太還未開口,許時秋已經搶先開口道:「多謝大嫂關心,我身上的霉運,的確被壓制住一部分。」
許時秋並沒有將話說的太滿,但他這話一出,廳堂內,許家大方和許家二房的人,還是紛紛將視線落在了他的身上。
許時秋也不是第一次被這麼多人打量,所以他這會一點也不覺得不好意思,見眾人都看着自己,他想了想繼續道:「如今我可以單獨見人,倒也不會像之前那樣直接讓人摔斷腿,不過偶爾也會有腿麻腳崴這些事情發生。」
許時秋這話倒也不假,只是這些日子下來,現在來見他的人都會格外小心,所以哪怕是腿麻腳崴這些事情,也比一開始少了很多。
只是這些事情,他不想說的太明白。
許時秋不願說的太明白,董姝和許老太太也沒有要開口解釋的意思,所以許家大房和許家二房都不由鬆了一口氣。
&然如此,不知三弟將來有何打算?」
葉氏看着許時秋剛把這話說完,坐在一旁的許言浩便似乎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可最後,許言浩卻並未開口。
許時秋的餘光一掃,就發現了許言浩的不對勁,他只微微一想,便明白了怎麼回事。
他是許家的兒孫,許言浩也是。
不過許言浩還是端王的外孫,當年他爹出事,將手中兵權交給端王。
如今這麼多年過去,聽姐姐的意思,端王似乎有意將當年他爹掌管的兵權交還至許家人手裏。
如果他沒有這個意思,那這兵權便可以交到許言浩手裏。
雖然許言浩現在還年輕,可仗着他是他爹的孫子,外祖又是端王,想必在軍營里,也能混出一番成就。
他大嫂,這是怕了。
想明白這點後,許時秋勾唇淺笑道:「目前還沒有,不過過些時日,待我霉運的確不會傷人後應當會進宮面聖,一切都要等面聖后才有定奪。」
許時秋也沒有說假話,當初玄靈大師會那麼積極地幫忙,也是因為皇上要見他。
現在雖然皇上知道了他家小娘子有福氣,可也沒有說不見他。
所以他並沒有說錯,無論他想做什麼,肯定都要等見完瑞康帝。
葉氏一聽許時秋提到面聖,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現在不是許時秋想不想接管兵權,而是他皇伯父,想要將這兵權交到誰的手裏。
雖說她家浩哥兒有一半的葉氏血脈,可誰叫許時秋有個有福氣的小娘子。
一想到這裏,葉氏就覺得心口疼。
她是真的沒有想到,她那個看着蠢蠢的三弟妹,當真是個有福的。
董姝察覺到大嫂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後,直接抬起頭,衝着她點頭笑道:「大嫂這般看着我,可是有話要說?」
葉氏沒想到一年多不見,董姝會變的這般靈敏,瞧着也比之前聰慧了不少。
她心中尷尬,可卻還是很快收斂好情緒,望着董姝道:「只是聽聞三弟妹有福氣,你侄兒媳婦快要生產,想要問你討一個你親手繡的福袋給她。」
董姝已經不是第一次聽到有人說她親手繡的福袋有福氣,幸好這兩天她找出許多料子,打算多繡點福袋。
她也沒有打算繡多複雜的花紋,就最簡單的福字紋,她空下來的時候,半天就能繡好一個。
&然準備給侄兒媳婦的,那肯定是有的。」說完這話,董姝扭頭看了眼身後,見身後只有奶娘和嚴嬤嬤,這才看向屋外道:「來人,去時歡院找凌香,讓她取一個我親手繡的福袋來。」
說完這話,董姝這才扭頭看向葉氏,用眼神詢問她可還有事。
葉氏沒有想到董姝在聽到自己的話後,會這般流暢自然地做出這些吩咐。
她對於董姝的印象,還是去年那會,剛嫁入許家沒有多久的下河村小村姑。
可現在看來,不僅許時秋的霉運被壓住了,董氏也有了變化。
至少現在的董姝,如果不知道她的出身,根本就看不出一年多年,她還是下河村一個普通的小村姑。
葉氏原本並不想算計什麼,可她心疼自己的兒子,許言浩這一年都在軍營里,每天的辛苦她都是知道的。
原本她以為當初許家掌管的兵權,最後都是她兒子的,可卻沒有想到,她父王卻說這事還不一定。
她花了兩天的時間,才打聽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要一想到自家兒子失望的神色,她就不由地有些怨恨。
要是三房不回京,就好了。
葉氏心中雖然有這些想法,可面前卻沒有表露出來。
董姝在對着她說完這話後,見她沒有其他要說的,這才看向坐在她身旁的胡氏。
胡氏察覺到董姝打量的眼神,忙抬起頭衝着她笑了笑。
一見胡氏的笑,董姝不知怎麼的,忽地開口道:「侄兒媳婦應當多動動,這樣有利於生產。」
董姝這話剛說完,胡氏和葉氏便臉色一變。
葉氏想要說董姝不會說話,可還沒開口,許老太太已經先一步道:「以後每日清哥兒抽出半個時辰陪着胡氏走走。」說完這話,許老太太又盯着胡氏繼續道:「你三嬸有福,既然她讓你多走走,你就多走走。」
胡氏也有胡家傳遞來的消息,除了知道董姝有福氣,更是知道她說話很靈。
所以這會短暫的驚訝後,她便放鬆搭在腹部的手,恭敬地應聲道:「是,孫媳會謹記三嬸的話,以後每天都出門走走。」
葉氏見兒媳婦都應下了,她便沒有再開口,只是這會熟知她的人都知道,她不開心。
董姝不了解葉氏這個大嫂,但是江氏和葉氏這個大嫂相處多年,還是知道一些的。
她今天忍了許久,這會見大房沒有再開口的意思,這才拉了拉身旁許曉志的衣袖。
許曉志被江氏一拉衣袖,當即反應過來。
他望了眼一旁的三弟,這才看向上首的許老太太道:「娘,言琅的年紀也不小了,我和江氏都有意替他選個般配的婚事。只是娘您也知道,我和江氏的眼光都不怎麼好,所以這事,還要勞煩娘掌掌眼。」
眾人都沒有想到許家二房今天來見許老太太竟然是這樣的事情,就連許言琅,一聽他爹的話,也面紅耳赤地不知如何是好。
顯然,他並不知道此事。
許老太太原本是不打算管他們二房的事情,可她也明白,許曉志剛才說的沒錯。
他和江氏的眼光,都不怎麼樣。
許老太太到底對孫子還有幾分情誼,想了想,主動看向許言琅道:「言琅,你和祖母說,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娘子?」問完這話,許老太太想了想又不放心地道:「還有你將來打算以什麼來養家?」
許家二房的兩個兒子的確不如許家大房,這事全家人都清楚。
經過這一年的事情,許言琅也明白了一些道理。
所以這會聽見許老太太的話後,他沒有說出什麼豪言壯語,只是猶猶豫豫一番後,小聲道:「我不像言瑋愛讀書,武藝也不好,就愛做個小生意。我現在已經開始接管家裏的鋪子了,姐姐和姐夫也幫着我做成了幾筆生意,可我明白,如果單靠我自己,怕是做不成的。
所以我想找一個能幫到我的娘子,不嫌棄我經商,願意在言瑋還在讀書的時候幫助他,孝順爹娘的就好。」
許言琅這話說的讓許老太太聽着舒服,見他沒有逞強的心思,不由的又多愛憐了幾分。
想到他剛才口中提到的『姐姐』和『姐夫』,她便明白,言珠嘴上說不管二房的事情,可私底下還是對兩個弟弟有照顧的。
想明白這點後,許老太太開口道:「既然你如今懂事了,那祖母便替你留心着。娶娘子這事不能急,總要挑一個合你心意,又適合你的。」
如果是一年前聽到這話,許言琅或許還不甚在意,可經過這一年的時間,他明白了很多道理。
知道了這個家,他爹他娘都沒腦子,有事去求三叔三嬸,也不能指望他爹他娘。
&言琅謹記祖母教誨。」
許老太太聽到許言琅這話後,心底舒暢,對他也比之前更滿意了些。
連帶着,看向許曉志和江氏的眼神也比之前和善了幾分。
只是許時秋在一旁有些疑惑,不明白短短一年,或者說,只是許言珠嫁給江晗後半年的時間,他二哥和二嫂,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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