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太嬪是高常在的親姑母,聽聞後殿已經燒得沒法住人,娟秀的眉毛不由一簇,「那汪貴人和高答應的住處豈非……」
海貴人忙站起身來,「敦嬪娘娘搬去了雲漪殿,前殿的東偏殿正空着呢。不如往汪貴人暫且搬過去,至於高妹妹便暫且委屈一下,去婢妾的西偏殿住些日子,等後殿修繕好了,再搬回去不遲。」
說着,海貴人忙請示地看了主位寧妃一眼,「娘娘意下如何?」
寧妃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姚佳欣回到碧桐書院已經是暮色西斜時分,夕陽的餘暉落在了西窗上,鍍上了一片金紅,宛若火燒映照。
這場回祿之災來得突兀,讓她忍不住懷疑是不是皇后鬧的么蛾子。
但是——清瀾殿主位偏位都去聽戲了,放這麼一場火,根本傷不到任何嬪妃。
這簡直就是無用功嘛!
姚佳欣是越來越鬧不懂皇后的腦迴路了。
只得走一步看一步。
翌日,有是個晴好的天兒,姚佳欣足足睡了六個時辰才醒來,睡飽感覺實在太棒了。
「娘娘,胡公公半個時辰前就來了,說是皇后有事,請您去一趟鏤月開雲。」姚佳欣眼皮抬了抬,半個時前?她瞄了一眼琺瑯座鐘上的時辰,這會子才七點半而已,也就是說胡忠良六點半就來了。
從鏤月開雲到碧桐書院,一路疾走也得半個小時的路程。
也就是說皇后今早六點鐘就叫胡忠良來請她。
姚佳欣:……起得那麼早是腦子有病吧?
翻了白眼的姚佳欣,只得趕忙起床洗漱更衣,享用了早點,便已經是八點了。梳妝加吃飯統共才用了半個小時,姚佳欣這速度已經是很快了。
一路上乘坐着肩輿,花了半個小時才抵達了鏤月開雲。
此刻的時間是八點半。
走進殿中,只見皇后穿着一身端莊華貴的吉服,臉色卻異常難看。旁邊還站着一個寧妃,瞧着貌似站了有一會兒了。
寧妃見到貴妃終於來了,露出了解脫的神色——本宮都足足站了一個時辰了!腿都麻了!
姚佳欣施施然上前屈膝見了一個常禮,「給皇后請安。」
皇后冷冷道:「本宮特派了首領太監,貴妃還是這般姍姍來遲,可是沒有把本宮放在眼裏?!」
姚佳欣淡淡道:「臣妾孕中憊懶,底下人怕擾了臣妾安睡,所以沒敢叫醒臣妾。還是皇后娘娘精力足,身子不爽力還能起得這麼早,臣妾實在是望塵莫及。」
這綿里藏針的一席話,叫皇后臉色鐵青,「姚佳氏!!」
站在一旁的寧妃急忙先向姚佳欣見了個禮,又忙道:「皇后娘娘,貴妃姐姐先前動了胎氣,太醫叮囑過,要好生歇息。臣妾等人前去碧桐書院拜訪,也素來都是在辰時以後。」
寧妃這一番解釋並沒有讓皇后消氣,皇后眼神冰冷掃了寧妃一眼,「怎麼?你們平日裏常去碧桐書院請安嗎?」
寧妃微微一笑:「貴妃姐姐待人溫和,從不擺架子,臣妾自然是樂意多去碧桐書院親近一二的。」——已經足足「罰站」了一個時辰的寧妃,心中着實頗有怨念。
說着,寧妃又提醒道:「皇后娘娘,貴妃姐姐懷有龍胎,可不像臣妾皮糙肉厚,多站一會兒不打緊。」
站在地下的姚佳欣心裏發笑,寧妃這話句句都戳着皇后肺管子呢。
皇后果然臉色更加難看了,她一巴掌重重拍在了鳳椅的扶手上,「本宮與貴妃說話,哪裏有你插嘴的份兒?!」
姚佳欣不想為「罰站」這點小事跟皇后鬥嘴,忙道:「皇后突然傳召臣妾,不知有何要事?」
皇后暫且壓下怒火,「本宮知道你懷着身孕,身子骨嬌貴得不得了,若非有要緊的事兒,本宮也不會傳召你與寧妃!」
聽着着滿含諷刺的話,姚佳欣挑了挑眉:「皇后娘娘說得,莫非是清瀾殿走水一事?」
皇后正色道:「此番走水,雖未釀成大禍。但汪貴人的所住的殿宇都被燒壞了,一時半會兒怕是修繕不好。不如便挪去別宮居住吧!」
聽了這話,寧妃幾乎炸毛,她臉色一沉道:「多謝皇后娘娘關懷,汪貴人已經挪去了前頭的東偏殿居住!還是不要再挪動了。」
皇后冷冷瞥了寧妃一眼,「這大正月里,竟會失火。你的清瀾殿怕是與汪貴人八字有些不合,未免日後再生事端,也為了皇子安危,便叫汪氏挪去菱香閣養胎吧!」
菱香閣!姚佳欣一愣,這不是先前皇后想要指給小年糕的住處嗎?
皇后想讓汪貴人住進離鏤月開雲最近的菱香閣,分明是想近水樓台,日後要奪去汪氏這一胎撫養。
原來如此,這就是皇后縱火的原因。皇后不想傷害汪氏腹中皇嗣,因為皇后還想抱養阿哥呢!
嘖嘖,皇后都這個身子骨、這等處境了,居然還沒放棄抱養皇子啊!
「貴妃意下如何?」皇后似乎根本不在意寧妃的看法,直接看向了姚佳欣。
寧妃也急忙看向了姚佳欣,露出了焦急的懇求之色。
姚佳欣微微一笑,「皇后娘娘身染沉珂,還這般關懷後宮,真讓臣妾汗顏啊。只是——」
姚佳欣又立刻話鋒一轉,「皇上接娘娘來圓明園,是為了讓娘娘精心養病的。這後宮的庶務,就不勞煩您費心了。」
姚佳欣這話說得溫溫吞吞,但話里的意思不啻是一記耳光,響亮地落在皇后的臉頰上。
皇后臉色嗖地鐵青了,「貴妃的意思是說,本宮連這點小事都不能做主了?」
姚佳欣含笑道:「娘娘多心了,臣妾只是怕您操心壞了身子。臣妾奉皇上旨意打理六宮事物,現下因為有孕,大多庶務都已交給了協理六宮的寧妃和裕妃。此事寧妃既已經做出安置,又何必讓汪貴人再做挪宮,萬一動了胎氣,娘娘豈非好心辦壞事?」
姚佳欣這一席話,娓娓道來,說得在情在理,可到底是駁了皇后的意思。
皇后的臉色愈發難看。
姚佳欣話不停頓,繼續笑吟吟說:「皇上一直希望娘娘您能好好靜心養病,您可別辜負了皇上一番心意啊!」
「你——」見姚佳欣竟抬出皇上來,皇后不由氣結。
寧妃終於安心了,她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如今的皇后無權無勢,只是個等死的病秧子罷了,居然還妄想從她手裏奪走汪貴人?!簡直是痴人說夢!
寧妃笑着說:「皇后娘娘,您就是操心太多,身子才一直沒有養好的。」
見皇后已經處於暴怒的邊緣,姚佳欣也不繼續攢火,她屈了屈膝蓋,「皇后娘娘請好生將養吧,臣妾就不叨擾了。」
說着,便揚長而去。寧妃也趕忙屈了屈膝蓋,「臣妾告退。」
看着貴妃與寧妃雙雙離去,皇后眼前一黑,氣得直接暈厥在了鳳椅上。
「皇后娘娘!」
鏤月開雲殿中一片雞飛狗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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