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真是得了老爹的遺傳,不能收場就裝糊塗唄。
沒抓着現行我就死不承認,反正你們是有事求我,先問清楚什麼事再說。
「幾位相公,不知來找小子我有什麼事啊。」
石一飛難得如此的恭維,語氣要多熱情就有多熱情。
范仲淹等人都在想,這小子若是他日踏足官場,就沒他們幾個什麼事了。
當下范仲淹笑了笑,一拱手道:「小衙內,如今廣南儂智高咄咄逼人,數次派兵攻打我邊城。
咱們就算是想不打仗亦不可得了,雖是兩面作戰,然朝廷還是決定出兵廣南。」
石一飛點點頭:「嗯,出兵廣南,是該打一仗了。
這個儂智高囂張跋扈,造反也就罷了居然還要稱帝建國,這次又來攻打咱們。
那就該出兵,是時候了。
主帥的人選,范相公有合適的人沒有?」
范仲淹大吃一驚,這臭小子怎麼知道他們來找他就是問主帥的事。
范仲淹等人對他愈發的看中了,旁邊的文彥博說道:「小衙內,就是尚未有合適的人選,我等幾個老傢伙才來問問你的。」
趙嫕嚇了一跳:「這個,如此重要的國事,幾位相公難不成都沒有合適的人選麼。
飛兒還是個孩子,他又能有什麼主見了。
諸位相公,莫要再說笑了。」
陳執中低着頭,文彥博沉默不語,范仲淹也有些羞愧,他對着趙嫕施了一禮:「回公主殿下的話,承蒙陛下厚愛,將國事托與我等幾個老傢伙。
可臣等着實羞愧無地,小衙內年紀雖輕,然比起乃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朝廷萬難決斷之事,駙馬爺出手必有解決。
如今駙馬爺不在,臣等只好來求助小衙內。
多一個人多一條意見,且此事關乎社稷,臣等是商議了許久,才有此決定的。」
范仲淹不卑不亢的一番話,算得上是極大的抬高石一飛的身段了。
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幾個老傢伙臉皮都不要了,趙嫕還能再說什麼。
她不解的看着兒子,難道說兒子當真會有什麼出其不意的計策不成?
石一飛聰明是極聰明的,但是這種軍國大事去問一個孩子,這就扯了吧。
突然趙嫕又是一驚,脫口到:「等等,你們可不能讓我的飛兒領兵。」
沒錯,這像是幾個老傢伙想幹的事,他們不會趕鴨子上架讓石一飛這個孩子去領兵打仗吧。
即便是不會做主帥,讓他做個智囊或者監軍啥的,一來危險不說,二來這、這一個孩子領兵打仗,聞所未聞的事。
直如兒戲,即便是再聰明,也不可能去領兵的。
趙嫕情急關心,范仲淹只好笑了笑:「公主放心,小衙內如此年紀,臣等再怎麼糊塗,又怎敢將國之利器放在他身上。
臣等只是來聽一下小衙內的意見,並無其它。」
趙嫕「哦」了一聲,這才鬆了口氣:「嗯,一飛,你實話實說便是,若沒有好的意見,就不要胡說八道。」
她還真怕兒子明明是個草包卻要裝的高深,這會害死人的。
你有想法最好,沒有就乾脆說不知道。
誰知石一飛只是笑了笑:「放心吧娘,」然後轉頭看着范仲淹:「范相公,楊文廣楊將軍何在?
」 楊文廣,楊家將戰神,他不是出征過交趾麼。
為什麼不派他去,石一飛仔細一想便知其理:「哦,我知道了,楊將軍去不了了對吧。」
定然是了,若是楊文廣能出戰,你們幾個老傢伙就不會找上門來求我了。
果然,范仲淹等人的眼神中充滿了贊意,這小子還真是聰明。
馬車被放過巴豆的陳執中似乎把那件事也給忘了,他嘆了口氣:「是啊,楊文廣病重,這次是領不了兵了。」
「不知小衙內可有什麼合適的人選,能代替這次去廣南征討儂智高。」
文彥博笑眯眯的問。
趙嫕隱隱有些不爽,這種事你們居然來問石一飛這麼一個孩子。
這不是胡鬧呢麼,他一個小孩子知道些什麼了。
若是小凡在或許能有別的法子,大不了小凡自己披掛出征,你們現在問一飛,他能知道什麼了。
誰知石一飛只是淡淡的說道:「這個簡單啊,讓狄青狄將軍去不就行了。」
誰?
范仲淹幾個面面相覷,這小衙內不會是燒糊塗了吧。
如今狄青狄大將軍正在遼北邊境鎮守,說不定此刻已經做了先鋒攻打契丹去了。
你現在說讓狄青去,這小子不會是拿他們幾個老傢伙開涮吧。
「你這、...」陳執中剛要發作,他又開始責怪范仲淹的草率了。
是他非要主持說來駙馬府問問這個孩子的,這個小敗家子又能想出屁的主意了。
范仲淹攔住他們,看着石一飛說道:「小衙內,這軍國大事非同兒戲,你說的狄青狄將軍尚在北邊,如何來的了京城。」
「誰說他來不了京城,七日之內狄青必到。」
石一飛輕描淡寫的說道:「范相公你們儘管放心好了,你們只需整備軍馬糧草,直待狄將軍回來,讓他披掛出征便是。」
這...狄青,真的能回來?
沒有人相信狄青能回來,完了,八成這小衙內和他爹一樣,瘋病又犯了。
范仲淹無奈的搖搖頭,陳執中一臉的憤怒,文彥博則是滿臉鄙夷。
不該相信范仲淹的,這不是來自取其辱麼。
這小敗家子擺明了就是拿他們幾個老傢伙開涮的,什麼神童什麼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范仲淹。
這小子分明就是一肚子壞水,故意調戲幾個老傢伙好看熱鬧的。
就連趙嫕都皺起了眉頭,她覺得兒子這玩笑開得有點過分了:「一飛,休得胡鬧!」
石一飛回過頭:「娘,我沒有胡鬧,狄青確實這幾日就會回來。
想來此時已經在路上了。」
范仲淹到沒有去責備這小子,他只是嘆了口氣,對着趙嫕施了一禮:「公主殿下,臣等告退。」
陳執中和文彥博兩個傢伙也對着趙嫕施了一禮,然後眾人辭別了駙馬府。
自始至終,三人再也沒有向石一飛看上一眼,宰相肚子裏能撐船,即便是被戲耍了一番,他們也不能跟個小孩子一般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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