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客棧里,桌椅板凳、棺材倒了一地,灰塵密佈,蛛網瀰漫,還有一些褪色的符籙,陳秋生見了,一陣皺眉,暗道「這裏怕是不太平!」
趕屍客棧中的情形,明顯發生過一場大戰,動符了,說明對手是非人類,也不可能是人,在窮凶極惡的悍匪,也不可能跑深山老林里來搶劫一家趕屍客棧。
這個不重要,關鍵是客棧戰後沒有收拾,重新開張,八成是非人一方取得勝利,不知道是否在附近。
「天快黑了,真有邪魔,就是換地方,也甩不掉它們……」陳秋生沉吟了下,手在包中寶葫蘆口處摸了下,取出一張鎮宅符和一張驅邪符,貼到了客棧大門門板上。
貼過符後,陳秋生左手再次伸入道具包里,拿出來時,一個羅盤出現在手中。他念咒開了羅盤後,指針幽光一閃,搖擺不定的在前方區域打轉。
指針搖擺,說明百丈之內有物體干擾磁場,是邪物的可能性很大。陳秋生定了下針,指針依舊未停,說明干擾磁場的並非一個。
順着指針朝前看去,陳秋生瞧見一道木牆,從門中望去,裏面黑漆漆的,一點光亮也沒有。
按一般趕屍客棧的規格,那應該是給屍隊過日用的,畢竟鋪位有限,不是每個屍,都有棺材可睡,那是貴賓房。
陳秋生知道邪物就在那木牆後面,看數量,不低於兩個,至於是屍還是鬼或者妖,卻是不太清楚,不過感覺是屍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嘭……」陳秋生正思索間,木牆突然倒了下來,重重砸到地上,然後二十來個人影出現在他面前。
這些人皆青面長牙尖爪,形體清晰,全都是殭屍。更讓陳秋生震驚的是,其中有四個穿道袍的——三個黃袍,一個灰袍,穿黃袍的應該是獨立趕屍的道長,而灰袍是道童服飾,應是三個黃袍之一的弟子。
陳秋生面色微微變了下,有四個修道之人遇害,最先屍變的殭屍,喝了其血,得有多凶?而且它以這趕屍客棧做巢穴,莫不是專門等有道行的修士自動送貨上門?
「嘭……」陳秋生未想多久,二十來具殭屍推倒牆後,同時朝他跳來,七上八下的落地聲聲,弄得他心律也……失常了下。
二十多頭殭屍,陳秋生還是頭一回遇到,不覺頭有些皮發麻,閃身後退的同時,甩袖拋出五粒霹靂子,分散開來,朝殭屍群中飛去。
「嘭……」五顆霹靂子飛入屍群,在陳秋生手印的引動下,轟然炸開,強光烈火一起閃現,炎風四散,灰塵飛揚。
霹靂子爆開,殭屍倒了十來個,有幾個更被炸得四分五裂的,一些不可描寫之物和灰塵一起飛濺,陳秋生連忙撐起一個超薄的氣盾擋在前面。
氣盾面積大,在微弱的尾風推動下,卻是有股推力加身,陳秋生卻是比往常多退了尺許。
「嘭嘭!」陳秋生方站穩腳跟,正要拔劍,突見正前方兩個殭屍被一無形之物撞開,心中突然出現危險無比的感覺,似被咬一口便沒命的毒蛇盯上一樣。
陳秋生心驚,連忙雙手結護身印擋在身前,真氣湧出,超薄氣盾變得厚實,更隱現金光,肉眼可見。
「嘭!」氣盾遭遇一道大力撞擊轟然破碎,力量通過雙手作用身上,陳秋生身不由己後退丈許才立定。
危險之感,依舊未減弱,陳秋生手印變幻成驅邪印,法力灌注雙手,奮力朝前方推出去。
前方分明空無一物,但陳秋生卻感覺像推着一頭蠻牛一樣,有恐怖的力量返回雙手。如此,他並未將邪驅走,反被那邪物推着在雪地上滑行,速度極快,雙腳壓過的積雪,濃縮凝結成冰。
好在驅邪印也不是一點作用也不起,卻是將邪物擋在身前一丈,給了陳秋生喘息之機,趁此機會,他直接將鳳靈叫了出來。
長生劍微微顫抖,在被那看不見的傢伙推着退了兩丈後,紅光升騰,鳳靈出現在陳秋生背後,一聲尖叫,張口就朝前噴出一蓬烈火。
火焰落空,地面積雪被燒得冒白氣,雖然未建功,但陳秋生卻是壓力一松,立即知道那看不見的傢伙已然退走,連忙將長生劍摘到手上,拔劍出鞘,凝神戒備。
「唧唧……」鳳靈繞着陳秋生上下飛舞,一雙眼睛戒備的望着四周。而消化了鬼新娘及之前諸多凶魂精魄,已有大鵝大的它,實力已不比陳秋生遜色多少,卻是一極強助力。
那隱形之物,卻是一點痕跡也未顯出,好似從未出現過一樣。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連害四名有道之士,會隱身,難道是比飛僵還厲害的屍魅。」陳秋生心中想道,面色微變,越發謹慎起來,念力散發出去,三百六十度感應四周一切風吹草動,同時,急速在腦中思索對策。
「屍魅雖然比飛僵厲害,但除了能隱身外,也只是身體、力量比飛僵強些,抗法術能力強些,只要能破去其隱身狀態,並非不能對付。」陳秋生心念點轉,握緊了手中劍鞘。
半月溫養,劍鞘上八十一道雷符,已重新蓄滿雷霆之力,且蘊含天雷真意,絕對能破除其隱身狀態,至於能造成多大傷害,卻是摸不准。
屍魅已是高級殭屍,自然有靈智,卻是很有耐心,竟是安心隱蔽起來,一點痕跡也未顯露,應該是在尋找最佳出手時機,準備一招制服,然後安心享用血食。
陳秋生知道其在等什麼機會,無非就是那群殭屍小弟過來,那時自己應付那群殭屍時偷襲。
情況對己不利,陳秋生卻也不驚慌,他剛已看過,剩下那些殭屍,不過是些跳僵,對他而言,土雞瓦狗一般,根本不用在意。
「嘭嘭……」那群殭屍此時已跳出趕屍客棧,離他還有三丈來距離,陳秋生看了一眼,有十個左右完好的,還有四五個踉踉蹌蹌的,一大票過來,氣勢很足。
「哇哇……」肩上立冬有些焦躁,陳秋生面上卻是很平靜,不過握劍的手卻緊了三分。
說跳僵是土雞瓦狗,那只是比喻。其實跳僵已然不弱了,可不比行屍,其已能傷人,力氣大,跳得快,尋常三五個大漢拿不下。而且數量如此多,就是站着不動讓陳秋生砍,那也要十來劍。
最最關鍵的是,除了這十數頭跳僵外,邊上還有頭深不可測的屍魅存在!
跳僵隊越來越近,陳秋生呼吸越來越悠長,握着劍、鞘的雙手越來越緊,卻是到圖窮匕見,決定生死的時刻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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