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舊夢之錦瑟劫 （二十一）聯盟

    醉里挑燈看劍，是暗箭還是明箭？

    ——題記

    獨處東島的四海國有着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從來不懼怕奉化國與皓月國任何一方的攻打，天機峽寬九百丈、深不見底，將四海國獨立於大陸之外，正是如此原因，百年來執掌四海國的封氏家族以第三方姿態傲然存在，更是一代比一代放鬆了對軍事力量的訓練壯大，使得四海國空有天險屏障而無守國之將。

    四海國都城摘星城位於東島中心聳立的山腰平台上，因為宮殿修建於山頂，仰面觀天，恰如伸手摘星，由此得名。摘星城內歡宴笑飲正在進行，三個月來邊疆戰事襲擾，海天大帝封雲早已困苦不堪，若實打實的干一仗，四海國必輸無疑，若據海而守，卻非常久之策，今日皓月國上大夫賀蘭晨東前來商議兩國聯盟之事，封雲怎能不開心，要知道這賀蘭晨東乃是皓月國國主賀蘭雄的親弟弟，賀蘭雄年輕時曾是威震南北的戰將，而這賀蘭晨東乃是計謀無雙的謀士，二人合璧，當初皆以為，皓月國將會增加一倍的領土，誰知當時的柳氏家族一旨讓賢竟然將皇位讓給了賀蘭雄，這讓天下人對如日中天的柳家更為疑惑不解，論才能柳家不乏英豪，論德行賀蘭晨東更是勝過賀蘭雄千百倍，自那以後天下止戰五十年，直至如今烽煙再起，誰對誰錯竟是說不清了。

    封雲安逸了太久，就連朝中大事多半也由國御卿吳許操持，大權旁落渾然不知，更不知道此次邊亂由吳許與奉化國大司馬常騰勾結意圖暗中拿下奉化國而引起。他依坐於帝位，美女姬妾伴隨左右，不住的添酒飲酒，時不時說一句「賀蘭卿來了，朕就放心了。」

    賀蘭晨東也只是舉杯附和幾句「陛下放心、放心」云云，繼續轉頭與國御卿吳許攀談合作之事，二人言辭間推脫，卻都想獲得最實際的好處，同時付出最少的代價。

    「賀蘭大夫遠道而來，誠意足見，如此吳某也就不繞圈子了。」吳許深知掌握先機的重要，故而先開口說道。

    賀蘭晨東淡然一笑，伸手做請，「吳兄盡可直言不諱。」

    「我四海國久居海外孤島，雖兵不強、馬不壯，卻有天險依靠，本不應該插手陸上二國之事的，如今皓月國誠心想邀，本是該出兵相助的，只是如此便壞了我國之超然立場，這……」吳許故作為難，似乎很難出兵的樣子。

    「哈哈哈，無妨，無妨。」賀蘭只是飲酒聽着吳許說話，卻不置一詞，「明白，明白，如此為難吳兄了。」

    吳許不知這賀蘭晨東葫蘆里賣的什麼藥，若說不在乎此次聯盟，倒是他先求了上來，若說在乎，卻又不置可否，這讓他摸不清頭腦了。

    「不知賀蘭大夫如何打算？」他試探的問道。

    賀蘭晨東起身，竟不是回答吳許的問題，而是施了一禮，問了皇座之上的封雲一句：「不知陛下對近來奉化國頻頻侵犯有何打算？」然後轉頭對吳許笑道：「它奉化國為何不攻打我皓月國？」

    吳許嘴角微微抽搐，心裏想，老狐狸原來在這裏等着我，他越過賀蘭晨東飄來的眼神，看着皇座上的皇帝，淡然道「陛下想來今日累了，不妨先回寢殿休息，微臣會好好招待賀蘭大夫，並且商量出兩國聯盟之策，明日呈給您過目。」

    封雲正不知如何是好，吳許便送來了台階，他哪裏知道怎樣打算，倉惶道：「如此甚好，朕還真有些乏了。」說着便在眾人擁簇下離席而去。

    眾臣跪送。

    賀蘭晨東看着皇帝離去，再看看吳許滿頭大汗，故意踉蹌的走了兩步，「本官也有些不勝酒力了，如此就先回驛館休息了，告辭了吳大人，告辭了，諸位大人！」一一拱手告別，匆匆回了驛館。

    吳許，今夜你必來見我！

    果不其然，賀蘭晨東剛剛回到驛館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吳許便來探望，此時賀蘭晨東再不是惺惺醉態，而是一臉坦然，「哈哈哈，吳大人，如此見面才輕鬆許多，來來來，快進屋喝茶，茶水早已備好，乃是皓月國東神郡茶山上的紫茉莉，清新俊遠，好喝極了！」說話間便將手足無措的吳許迎了進來。

    「瞅瞅，吳大人勿怪，今日王兄來書，勸我若是談不成，便早早回國，國中瑣事俱多，王兄索性將一些批文帶了來……亂了，亂了，哈哈哈。」桌上公文亂做一堆，他也不收拾，只是攤着。

    吳許心裏厭惡這作態的賀蘭晨東，今日剛到，他王兄便催他回國，鬼才信，臉上卻阿諛奉承道「貴人事忙，貴人事忙！」

    「若說兩國聯盟，這是好事。」賀蘭晨東將茶水倒好，遞了一杯給吳許，「可是，好處確實是不同的，吳大人貪玩，玩到了段天雨那個小毛孩腦袋上，如今點炸了，不好收拾了，若是皓月國出頭幫忙，自然是可以的，幫您息了火不說，更是消了災，若是一鼓作氣，得當的話，分一杯羹還是可以的，可我皓月國得到了什麼呢？」晨東頓了頓，似乎很是不忿「罵名而已！師出無名倒也罷了，卻平白無故的出手幫忙，實際的好處沒有，反倒是惹了一身騷。你說是不是？吳大人。」

    「這個，賀蘭大人說的有理，只是若此事成了，那奉化國除了沿海靠近我四海國的五分之一土地歸我國所有，剩下的統統歸皓月國如何？」吳許狠了狠心，一咬牙道。他知道，若是滿足不了這個老狐狸的要求，明日怕是大王便知道他圖謀奉化國惹來這場戰事的消息了，若是強君也就罷了，偏偏這封雲是個軟骨頭，只知道偏安一隅，毫無出息！

    「這樣好嗎？別人會不會說我皓月國趁火打劫？」晨東故意推脫，「其實此次來也不過是想幫四海國保平安而已，保持三足鼎立還是極好的。」

    「怎麼會！弱肉強食，勝者為王，若我們贏了，誰敢說趁火打劫！您說是不是？」吳許亢奮道「三足鼎立固然安，二分天下豈不更好！」

    「哈哈哈，我知道吳大人有雄心壯志，只是出兵如何算？」賀蘭晨東知道自己已經勝券在握，也不矯情，直接就問到關鍵點。「大人要知道，我皓月國軍隊雖強，人卻不多，除了戍邊守城的將士外，最多也就能出十萬之眾了！而那奉化國兵力少說也有五十萬之多……愁死老夫了。」賀蘭搖搖頭，嘆了口氣。

    吳許眉頭一皺，心裏有苦難言，這是要掏空四海國啊！「我四海國可用之兵有五十萬，出四十萬攻打奉化，你看如何？」杯中茶水一飲而盡，看着賀蘭晨東，憋足了氣說道「如此我們便有五十萬精兵了，他奉化國儘管有五十萬精兵，也要留幾萬戍守要塞！」

    「如此甚好，甚好啊！」賀蘭晨東高興的站了起來，看着吳許，「老弟，就這麼說定了，明日我們便簽訂盟書，而後我便上奏我王，此事便定了！」

    「好，如此說定了！」吳許心裏有些虧本，卻也只得如此，二人閒話少說，不久便各歸各處了。

    誰也不知道，在奉化國的瑤光殿裏，皓月國的另一位使者也在與段天雨討論着聯盟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