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瞳的名字,註定會在今晚被很多人記住,往後葉瞳如果不在郡城犯下滔天大罪,紫府郡第一猛將傅天龍,就是他最堅固的靠山。
「散了散了。」仿若鬧劇般的衝突,隨着街上又恢復了往常的熱鬧而結束。
飄香樓。
整個郡城規模最大,名氣最火,姑娘們數量也最多的青樓,傍晚,這裏一改白日的蕭條,門庭若市,熱鬧非凡。
「青樓?」葉瞳站在氣派的大門外,看着裏面院子裏張燈結綵,綵帶飄揚的場景,聞着弄弄的胭脂水粉味道,腳步頓時停住。
藥奴乾笑道:「的確是青樓。」
葉瞳有些無語,儘管還是邁開了腳步,但嘴裏卻嘀咕着:「這金二爺還真是瞎胡鬧,我都多大年紀了?竟然還在青樓里宴請我?」
此時的葉瞳,卻是將自己代入到了前世的年齡,上百歲的人逛青樓,說出去那可是個笑話。
「咳咳,少主,您可還年輕着呢……」
藥奴乾咳兩聲,老臉泛紅,這話好像說的是自己啊?
葉瞳詫異的瞟了眼藥奴,這才猛然想起,自己現在可是少年身,反觀藥奴卻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自己剛剛的嘀咕聲,恐怕被他給照單全收了吧?
「呵呵!」葉瞳啞然失笑,說道:「藥奴,如果我沒記錯,好像咱們寒山城也有飄香樓。」
藥奴說道:「沒錯,寒山城飄香樓是分店,這裏才是總店。」
「咦,你連這個都知道?」葉瞳第一次來這種青樓,所以說道:「給我說說這飄香樓的情況吧!對了,你年輕的時候應該……應該來過吧?」
「我……」藥奴有些無語,他年輕時雖未殺手,但也是青樓常客,暗殺目標和打探消息,這裏可是很好的地點。
老臉微紅,藥奴呼了口氣,說道:「飄香樓帶的姑娘,有着清倌和紅倌之分,清倌賣藝不賣身,如若遇到心儀男子,還可以自掏金銀贖身;紅倌則是賣身之人,若是待到四十歲,便可以拿回賣身契,或繼續留在此處,或自行離開,但想要贖身,就頗有難度。」
「對了。」
藥奴仿佛想到了什麼,繼續說道:「紫府郡民風彪悍,哪怕是尋常人家的女子,亦不會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甚至經常會有妙齡女子女扮男裝,來到這裏消遣,但往往這類女子,則會找上清倌探討技藝,老奴當初……」
葉瞳笑道:「怎麼停下來了?說說你曾經的光輝事跡啊!我還挺好奇的呢!」
藥奴訕訕一笑,不再言語。
兩人穿過前面的院落,經過亭台樓閣,便有年輕貌美的女子迎上來,不過卻被葉瞳一一拒絕。
屋檐下。
四五位貌美女子正在笑鬧,她們看到葉瞳後,一位女子嬌笑道:「芸兒,又有你最喜歡的少年郎來這裏了呢!姐姐們大度,這次也讓給你。」
「姐姐們最好了。」
被稱作芸兒的女子嬉笑道。
「等等!」另外一位女子拉住芸兒的衣衫,然後朝後點了點下巴,頓時幾人都發現幾米外,一位頗為俊朗的青年露出不悅神色。
芸兒面色微變,但轉瞬間又恢復成喜笑顏開的模樣,朝着俊朗青年迎上去,嬌笑道:「金少爺,今日吹得哪股風,竟然把你給送來了?」
「哼,這裏檔次越來越低了,什麼阿貓阿狗的都能進來了。」俊朗青年冷哼一聲,看着越來越近的葉瞳,腳步移動擋在前面,訓斥道:「你是哪家少年,這等地方是你該來的?」
「怎麼了,我為什麼不該來?」葉瞳看着有些莫名其妙的青年,眼底流露出莫名其妙的神色。
俊朗青年冷冷說道:「滾蛋,年紀輕輕不學好,如若讓我知曉你是哪家孩子,非得到你家裏告你一狀。」
幾位女子面面相覷,隨即露出古怪笑意。
葉瞳問道:「你是誰?」
俊朗青年傲然說道:「金家,金世學。」
金家?
葉瞳不知道是否是金秋生所在的金家,也沒多少心思在意,平靜說道:「沒聽說過。」
「你……」金世學聞言一怒。
葉瞳淡淡問道:「我家老奴活到八十歲,你可知為何?」
金世學一愣,皺眉問道:「為何?」
葉瞳淡淡的說道:「因為他從來不多管閒事。」
「噗……」
「哈哈哈……」
周圍幾位女子聞言,頓時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葉瞳看着他面色一陣青一陣白,頓時繞過他朝着裏面走去。
金世學心中惱怒,想要出手教訓葉瞳一頓,但感受到葉瞳身後的藥奴釋放出的氣息,頓時面色微變,一口惡氣憋在心底。
葉瞳可沒心思和那無聊的人廢話,找了個小廝打聽了一下,葉瞳得知金秋生設宴的地點,便在一位姑娘指路下趕了過去。
「太棒了,真是好詩啊!」
「余公子真不愧是紫府郡第一文人,才高八斗,學富五車,此詩已經傳開,恐怕帝都那些文人才子,都會自愧不如。」
「剪剪月影葉婆娑,冥冥心念故居情。對月思家亦思親,秒啊!」
「自愧不如!」
綵帶纏繞,文墨飄香的大廳,熱鬧非凡,一位位氣質翩翩,談吐不凡的青年才俊,簇擁着一位玉樹臨風的青年,大為讚譽,哪怕是聚在此處的十幾位清倌,眼底也蕩漾着道道異彩。
外面正巧經過的葉瞳,聽到裏面的感嘆聲,心裏隱隱覺得好笑,青樓多風雅韻事,乃文人墨客流連忘返之地,地球古時很多名詩佳作,都是出自青樓。
「今日那萬兩藍金,想必最終會被余公子所得,真是羨慕啊!」又有一道感嘆聲,從大廳里傳來。
聽到這句話,葉瞳腳步不由一頓。
萬兩藍金?十萬兩藍銀?
身後,金世學一直尾隨着葉瞳,發現葉瞳所停之處,頓時露出鄙夷神色,看了眼裏面熱鬧的場面,冷笑道:「整個郡城最厲害的青年才子齊聚於此,徵集詩典,挑戰紫府郡詩聖冠首,你小小年紀,還想湊熱鬧?」
葉瞳不關心什麼徵集詩典,更不關心什麼詩聖冠首,他剛剛聽到的是萬兩藍金,因此問道:「獲得詩聖冠首,有獎勵?」
金世學理所當然的說道:「當然有獎勵,而且是一萬兩藍金。要不是我擅長的不是寫詩題詞,這冠首定當落在我的頭上。」
葉瞳眼睛一亮,詢問道:「只要去裏面作一首詩,就能參加挑戰?」
金世學鄙夷道:「雖是如此,但你還是省省吧!」
葉瞳聞言,頓時來了興趣,他現在很窮,所有錢財加起來,也只夠最簡單的衣食住行,如果隨便寫首詩,就賺到一萬兩藍金,那他自然不會猶豫,他不理會金世學的冷嘲熱諷,舉步走了進去。
「讓一讓。」廳內足有百人,最里側更是擁擠,葉瞳不願意推搡別人,只能開口說道。
廳內人數雖然很多,還卻是很安靜,葉瞳此話一出,頓時,不少人紛紛看來,一位氣質不凡的青年,看着葉瞳笑道:「小兄弟也是來作詩的?」
葉瞳問道:「如若獲得詩聖冠首,真能獲得一萬兩藍金?」
整個大廳里,頓時陷入一陣死寂。
「哈哈哈……」
死寂過後,眾人紛紛放聲大笑,仿佛對一位少年企圖奪得詩聖冠首覺得好笑,就連那十幾位模樣秀美的清倌,都忍俊不禁,掩嘴輕笑。
能來這裏吟詩作對的人,又有幾個能看得上那一萬兩藍金的,他們要的是名聲,多得詩聖冠首,又豈是區區萬兩藍金所能相比的。
金世學笑聲最大,嘴裏說道:「小傢伙,肚子裏沒有墨水,就別濫竽充數,省的在眾目睽睽之下貽笑大方。」
「筆墨紙硯。」葉瞳不予理會,沉聲說道。
一位身穿青色衣裙的清倌,笑着從椅子上站起,說道:「小弟弟既然想要作詩,到姐姐這裏來吧!如果你今日能夠寫出一篇不錯的詩詞,姐姐願意陪你痛飲三杯。」
葉瞳走過去,說道:「痛飲三杯就算了,我還未成年,喝酒傷身體,只要能保證,我寫出的詩詞力壓群人,把那萬兩藍金給我就好。」
嘴上說着話,葉瞳在桌前停住,提筆鋪紙蘸墨,筆走龍蛇,揮毫潑墨,蒼勁有力的大字行雲流水般譜寫,周圍目光能夠觸及到的那些人,看到白紙上的字跡,頓時一個個眼神亮了起來。
「好字!」
「書法大家,也不過如此吧?」
「龍飛鳳舞,蒼勁有力,沒有幾十年的書法浸淫,怎能寫出如此書法?」
「這少年是誰?先不說那詩詞如何,僅僅這大師級別的書法,就令人汗顏啊!厲害,實在是厲害!」
葉瞳一氣呵成,然後隨手把筆放下,說道:「剛剛在外面聽聞,有人望月思鄉,那我也作了一首應情應景的詩詞,還望諸位點評。」
「沒資格!」
「都沒資格!」
距離葉瞳最近的那位清倌,怔怔看着眼前的詩詞,口中喃喃說道。
葉瞳瞟了她一眼,轉頭看向金世學問道:「評定結果,需要什麼時候結束?」
金世學說道:「兩日之後。」
葉瞳聞言,眼底流露出一絲失望,兩日之後才能賺取到一萬兩藍金,哪裏有現在就收入囊中美哉?
因此。
他也不願意再次久留,直接擠出人群,帶着藥奴消失在廳門外。
《水調歌頭》?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好句,好句啊,接着往下讀……」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隨着這首詩被固定在牆壁上,一雙雙眼睛裏異彩連連,全都沉浸在這詩詞意境之中,整個廳房裏,變得鴉雀無聲。
「這詩詞……高古雅致,聞所未聞啊!」
許久之後,才有一道滿含複雜情緒的聲音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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