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確認了六個敵人全數斃命,收拾了一些能用的裝備之後,便戴着夜視儀離開了現場。筆神閣 bishenge.com
出人意料的是,蓋寧卻沒有受傷。他當時正坐在樹杈上閉目養神,突然聽見耳邊「咄」一聲,感覺有什麼挨着他的腦袋插進了樹杆。他非常警覺,順着樹杆控制着身體掉了下來,採用的和娜塔莎一樣的戰術,裝死等敵人上前。和古正相比,他顯然更具備一個殺手最基本的素養。
他會用匕首,而古正從始至終都只打算用拳頭來結束戰鬥。
就像街頭鬥毆一樣。
對此,蓋寧卻很謙虛,他拍着古正的肩膀,道:「夥計,我和你不同,我真的是個殺手,而你不是!你屬於謀略型人才!」
古正的肩膀上還插着一支弩箭,被蓋寧重重一拍,頓時痛徹心肺,他呲牙咧嘴的躲過了要命的手掌,道:「下次我會注意的。」
娜塔莎在前面突然停下了腳步,兩人還以為她發現了什麼,靠過去一看,娜塔莎卻突然倒在了地上。
古正摘下了夜視儀,順着她的身體往下一摸,就摸到了她胸口的一支弩箭。
「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古正摸到了一片黏糊糊的鮮血,娜塔莎虛弱地道:「該死!我以為我還能撐一會的!」
「上帝啊!」蓋寧也察覺了這一幕,道:「你會死的!」
「是的!」娜塔莎在古正的懷裏深深地吸着帶着血腥味的空氣,「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介意!我十分介意!」古正把娜塔莎抱在了臂彎里,「蓋寧,我們得找一輛車!」
「只有一個地方有車。」蓋寧站起身來,「我們去冒一次險吧!」
古正知道他說的是哪裏,在禁飛區里,確實只有一個地方才可能有車,那就是在防衛部隊的軍營之中。那裏駐紮着兩個步兵營,一個防空營。他們有崗哨,還有槍。
但古正也顧不上那些了,娜塔莎命在旦夕,如果不能及時醫治,就會死在面前。蓋寧也沒有絲毫猶豫,在娜塔莎的反對下,三人改變了方向,不再順着禁飛區的邊緣走,而是直接往裏面闖。
地圖上,離他們最近的兵營直線距離有二十公里,在山林里行進二十公里代表着什麼,大家都很清楚。但如果順着公路走的話,這個數字還要乘以三。古正認為,娜塔莎不可能撐過這麼長的時間,所以毅然決然地打算順着地圖的直線,直撲過去。兩個男人輪流地扛着娜塔莎,在山林間飛奔。
蓋寧還好,他靶子大,身體壯,對於他來說背着一個不到一百斤的女人不算是一件很艱難的事,但對於古正來說,這過程就非常艱辛了。他原本就受了傷,而且經歷過兩次墜機,腳上還被撬棍砸過,一腳深一腳淺,跑得口吐白沫,渾身疼痛。
他們該慶幸沒有帶着王子,否則這一段路程他們根本堅持不下來。蓋寧承擔了大部分腳力,他肩膀上扛着的娜塔莎幾次都暈過去了,都被他用巴掌拍醒。
古正適時地接替了蓋寧,他已經馱着娜塔莎,跑了快有十公里了。
「不能睡,你得保持清醒!」蓋寧把娜塔莎交給了古正,大聲地命令她道:「給爺說個笑話,或者,爺給你說個笑話。」
娜塔莎虛弱地睜開了眼睛,被古正橫着扛在肩上,熱淚橫流,「姑奶奶我從來不聽笑話,也不會說!」
「好吧,那我跟你說一個!」古正一邊跟着在前面開路的蓋寧,一邊大咧咧地道:「你知道嗎?你沒有胸。」
「如果能活下去……」娜塔莎道:「我就去隆胸,你滿意了嗎?」
「是嗎?」古正笑了起來,「但是我得跟你說一聲,別用假體,摸起來沒手感。用你屁股上的脂肪,我覺得效果應該會不錯。」
「阿列謝古正,我想我得提醒你,我也沒屁股。」娜塔莎的眼淚流進了嘴角,「你還是省點力氣吧,別跑着跑着暴斃了,死在我的前面,我沒法跟王子交代。」
「他應該比我們死得更早。」古正道,是吧?王子藏在沼澤地里,如果沒有被國防軍俘虜,他也應該會被一些蟲子啊什麼的啃得千瘡百孔。
蓋寧在前面回頭,道:「他不會死的,他是國安委最好的特工,之一!」
「你很崇拜他嗎?」
「是的,夥計!他一直是我的偶像,如果沒有他,我早就死了,在中東。」
「哪?」
「敘利亞!」
「你們去過戰場?」
「不,培訓而已。」蓋寧道:「但我們遭受到了恐怖襲擊,他把我一腳踢開,自己被炸彈炸上了天,可他活下來了。他滿身都是釘子和螺絲,沒有一塊骨頭是完好的,可他依然活下來了。」
就他嗎?古正問自己。
在他的印象里,王子就是那個在瘋人院裏呆呆這看着鐵窗外湛藍天空的胖子。就算知道他是特工,也從來沒有把他和特工的形象融合在一起,他對王子最深的印象,就是端着阿卡74沖向直升機的身影。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了兩腿篩糠,面露菜色的表情。他本來應該是個膽小鬼,和他捨身取義的作風完全不相符。
無可分辯,他是一個讓人很矛盾的人。矛盾地讓古正對他有了一種很強烈的,想要肅然起敬的感覺。
三人再也沒了交談,古正除了時刻提醒娜塔莎保持意識之外,兩條腿只剩下了機械地跟着前面的黑影,他們翻過了兩座山樑,淌過了一條及腰的河流,輪換了四五次之後,在一片樹林裏,蓋寧終於停下了腳步。
「到了!」
他摁住了有些欲仙欲死的古正,兩人渾身都散發着因為汗水蒸發而冒出的白色霧氣。古正吃力地把娜塔莎輕輕地放下,順着那些樹葉和枝條的間隙,他看見就在他們的下方,有一座亮着燈的營地。
「這是哪?步兵營?」
蓋寧打開了地圖,護着戰術手電筒的光,一邊看一邊道:「是的,步兵營。」
娜塔莎的身體有些痙攣,在長時間的顛簸當中,她顯得異常疲憊,臉上幾乎沒有了血色,只剩下了一片蒼白的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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