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余錦瑟便跟着衛渡遠去了鎮上,她本是領了活就打算回去了,恰又遇見了王夫人。一筆閣 www。yibige.com 更多好看小說有她相邀,索性家裏也無事可做,她也就同她坐了許久。
這一坐,自然就聊得多了。
「你長得這般水靈,又能幹,若是沒嫁人,我還真想把你跟我侄子撮合在一起呢!」混熟了,王夫人又歡喜余錦瑟,說話也就沒那般多顧忌了。
余錦瑟也知曉不過是玩笑話,也沒生氣,笑道:「夫人就曉得打趣我。這緣分的事誰能說得准呢?如今我是萬萬個滿足的,也分外感謝老天賜了我一個如意郎君。」
要讓她說什麼自貶的話來奉承人她還真是說不出來,自貶了自己不就是將衛渡遠也給貶了嗎?如今衛渡遠在她心中是頂好的,她是無論如何也不願讓旁人看輕了他去。
況且,這王夫人也不是個沒兒子的,若是真有那份心思,就算是玩笑,怎地不說讓自己的兒子娶了她呢?說到底,這王夫人不論再歡喜她,還是瞧不上她的出生的。
王夫人也曉得余錦瑟的意思了,笑道:「看樣子你跟你家爺們兒的感情是真真好,搞得我也想見見到底是個怎樣的爺們兒,竟是有福氣將我們錦瑟這般賢惠能幹的女子娶回家了。」
「我家夫君這幾日在鎮上做活,若是有機會,定然帶他來見見夫人。」余錦瑟也不知王夫人這是客套話,還是真心要見,只是若真是見了,不定她願意給衛渡遠介紹一些活來做。
兩人說着說着便說到了做飯的事上,別見着這王夫人是個幹練的,總是在商鋪里跑來跑去,這做飯的手藝也是不在話下的。雖說比不上他們家酒樓廚子的手藝,但家常小菜做的也是極為不錯的了。
余錦瑟自然是不會錯過這個機會的,逮着王夫人問了好些關於灶房的二三事。一是,她確是想提高廚藝,更想衛渡遠回家能吃到可口的飯菜;二是,她確也喜歡做飯。
這一通說,眼見着就要到晌午了,余錦瑟不便多留,也就起身準備辭別了,卻是被王夫人給攔下了:「同我一起回家用飯吧!」
余錦瑟就想拒絕,卻是被王夫人截了話頭:「別推拒了,我可不請在我家做活的人同我回去用飯的。說來說去,還不是嬸子打心眼裏歡喜你。況且,這說一萬道一千,不如自己親手做一番的好。你當真以為我是要請你吃飯呢?還不是想找個人同我做飯。」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余錦瑟哪裏還能拒絕?她也沒想到王夫人會待她如此好,說實在的,她除了這份手藝還真是沒什麼好圖的,也不是找不到比她手藝好的。
想到這兒,她更覺這王夫人或許是個可以深交的人,也就順着她道:「那就謝過嬸子了。」
兩人相攜着回了王夫人的家,雖說他們家只開着一家綢緞鋪子,還有家酒樓,但每月的收入還是極為不錯的,這院子算不得多氣派,卻也足夠羨煞旁人了。
余錦瑟心裏好奇,卻也是曉事的,也不亂看,就跟王夫人說着話,狀似隨意地看了眼四周。
說來,這良好的教養還是跟她母親學的。她母親離世的時候她還小,雖說記事了,可到底不甚懂事。後來她長大了,約摸猜出了自己母親的娘家怕也算得上好的。至於為何流落至此,她母親走了,自然誰也曉不得了。
兩人坐也沒坐,說着話就去灶房開始做飯了。這飯煮好了,菜也切好了,只等着下鍋了。王夫人也不客氣,就看着余錦瑟在一旁做,時不時說兩句話。
末了,還不忘調笑一句:「你家爺們兒是個有福氣的,就見你巴巴地討做菜的手藝,怕就是為了讓他頓頓吃得舒心吧!」
余錦瑟臉上不禁爬上了抹紅暈,微垂着頭道:「這是我作為妻子該做的,況且他為我付出良多,這也不算什麼。」
余錦瑟這話一出,免不得又被王夫人打趣一番,這灶房的氛圍倒也算和諧。
王夫人的女兒將將出嫁沒多久,她的兒子又帶着媳婦兒回了娘家,故只待王家老爺回來就可以開飯了。
王家老爺回來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笑意,那面相又看起來刻薄,余錦瑟見了他第一眼心裏就着有些不舒服。她曉得是自己心裏在作祟,瞧一眼哪裏能看出一個人怎麼樣啊?可她就是不欲與他多說,只打了聲招呼便作罷!
況且她本就是個嫁了人的女子,不多說也實屬正常,她倒也不怕旁人看出個什麼來。
但往往事不如人願,這王家老爺見了她之後就撒開了抹笑,臉上的褶子都皺在了一起,可這樣瞧着反而令人更反感了。他又偏同她說話,她還不得不答一兩句,她臉上的笑容都快要掛不住了。
王夫人似乎是瞧出余錦瑟的侷促,笑道:「你個老東西,每日裏吃飯就愛叨叨,今個兒錦瑟在也叨叨,還要不要人家吃飯了?」
王家老爺也覺着自己方才過於熱情了,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余錦瑟,順着王夫人給的台階也就下了。「瞧我,當真是老了,不說了,不說了,吃飯吃飯。」
說着,王夫人又給余錦瑟夾了一筷子菜:「你王叔就是這樣,別管他。」
余錦瑟笑了笑,也沒客氣地說點什麼,這王家老爺給她的感覺確實不好,有時候不說比說還好。
用完了飯,余錦瑟便尋了個由頭匆匆告辭了。這王家她以後還是少來得好。
王家老爺實在沒想到這村婦竟長得這般水靈,端的是一副好相貌,可惜嫁了人。不過……
他若有所思地瞧着余錦瑟急急離開的背影,臉上露出了抹鄙陋的笑,讓人見了便渾身都不舒服。
余錦瑟出了王家心裏還是覺着沒個着落,想着左右回去也沒什麼事,也就打算去看看衛渡遠,定定心也是好的。
又是問了好一陣子的路,余錦瑟才找到了衛渡遠幹活的碼頭。碼頭上大多是卸貨的漢子,她也沒上前,就不遠不近地用眼睛尋着自己的夫君。
衛渡遠生得高大,也不難找,不大會兒人就被她給找着了。自方才便緊皺起的眉不自覺地舒展開來,嘴角也漾開了抹笑。
她的雙眼一直追隨着他忙活的身影,只見旁人都一袋一袋地扛東西,只有他,一下子提起兩袋。
余錦瑟眼見他本該挺直的脊背被貨物給壓彎了背,身上還滿是髒污,她突的覺着心像是被自己籃子裏的幾根繡花針給齊齊扎了一下似的,綿綿密密地好一陣疼。
她猶記得這人跟一般的漢子不同,身上總是乾乾淨淨的,就算出了汗,也不會有一股子汗臭味,整個人總是清清爽爽的。他不論何時,背都是挺得筆直,讓人覺着這人有股子天生的傲氣。
現下卻穿着破舊的衣衫,做着最髒最累的活。
衛渡遠向來是個警敏的人,有人正專注地看着他,他一下子便覺出來了。他也曉得正瞧着他的人並無惡意,可還是讓他皺起了眉。
他循着那股視線望去,就發現了站在不遠處的余錦瑟,心下一喜,跟工頭說了聲就高高興興地朝她跑去。
余錦瑟見了,忙掐了心頭方起的心酸,臉上揚起抹笑容,等着衛渡遠過來。
「你怎地來了?」因着做了好一陣勞力活,衛渡遠臉上佈滿了細細密密的汗珠,可臉上卻帶了個大大的笑容,晃得人眼睛疼。
衛渡遠見余錦瑟不說話,就盯着自己一個勁兒地猛瞧,打趣道:「怎麼?見你夫君好看得很,挪不開眼了?」
余錦瑟見衛渡遠又是這副不正經的模樣,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也沒答他的話便從自己袖中掏出個繡帕來作勢要給他擦汗。奈何他太高,有些夠不着。
衛渡遠見了,忙低下頭來,一副賴皮樣:「還得勞煩媳婦兒了。」
她倒也不嫌他,拿着自己的白帕子細細將他臉上的汗珠擦了遍:「你向來最是愛乾淨了……」
這話沒說完,衛渡遠大抵就曉得她在想什麼了,笑道:「那還不是怕媳婦兒嫌我是個臭男人。」
余錦瑟是好氣又好笑,也知這人是在安慰自己,想着自己以後對他更好,時時念着他,心下也沒那許多傷感了。「是,全是我的緣故!衣裳也破了。」
說着,就從籃子裏拿出了針線,衛渡遠主動將籃子接過。衣裳是破在肩頭,他配合地彎着腰,等着她縫。
其實,他整日都這般彎着腰,又才開始做這活沒多久,腰還是有些難受的,可現下他只覺甘之如飴,臉上的笑容是止也止不住。
縫好後,余錦瑟沒有去拿籃子裏的剪刀,而是伸頭將連在他衣裳上的針線給咬開了。兩人靠得近,似是擁抱在一起了般,一旁的人見了不禁紛紛側目。只覺這兩人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碼頭上的漢子多,免不得一陣起鬨,余錦瑟紅了臉,匆匆跟衛渡遠道了別也就回去了。
而工頭那邊也在催衛渡遠了,開玩笑,這衛渡遠可以說是一個頂倆,貨物也能快些搬完了。
他臉上還帶着抹笑,答應了聲又回去搬東西了,免不得又是被漢子們一陣玩笑。
有匪君子來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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