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說那那老傢伙不會真的是在耍我們吧?」
天色漸晚,走在歸家路上的孫大仁看向身旁的龍繡與劉青焰,嘴裏嘀咕道。愛字閣 www.aizige.com
「休要胡說,曹前輩可是天罡山的劍仙,怎會欺瞞我們?」這話剛剛出口,便招來了龍繡的不滿,龍大小姐當下高聲怒斥道。作為天罡山最忠實的「信徒」,龍大小姐可是聽不得半點與天罡山有關的壞話。
「那你所說,你今天也讀了足足一日那勞什子《天罡正經》,你讀出個撒來了?」孫大仁問道。
「讀不出來,那是因為……因為我們悟性不夠!」龍繡用她所知不多的說辭,賣力的為曹吞雲開脫着。
「阿來常說,真正厲害的先生是懂得因材施教。就算真的是咱們悟性不夠,他是不是也得用咱們能夠接受的辦法教咱們呢?」孫大仁這樣說着,心底憋了一日的火氣在那時蹭蹭的往上蹭——翰星大會在即,認識到自己修為不足的孫大仁,滿心希望靠着曹吞雲的指導有所精進,可今天足足一日,看那《天罡正經》看得他頭昏眼花,到了傍晚,睡了一日的曹吞雲只是讓他們歸家,對於今日諸人所做之事未做半點評價,也為說出個所以然來,就這般草草了事。孫大仁的心底如何能夠滿意?
想到這裏,憋着火氣的孫大仁又言道:「我看啊,這天罡山也就那樣,欺世盜名罷了。」
「你!」這話卻戳中了龍繡的痛楚,龍大小姐頓時臉色難看,指着孫大仁怒斥道,看那架勢,卻是被氣的不輕。
「大仁哥哥,胡哥哥不是說他晚些時候會來家裏做客嗎?咱們是不是得去買些酒菜,怠慢了恐怕不好。」一旁的劉青焰趕忙在那時出言說道,打斷了二人眼看着便會愈演愈烈的爭吵。
孫大仁見龍繡動了真怒,也有些心虛,他心底可清楚得很,雖然那老頭子做事古怪,但應當不會真的欺瞞他們,畢竟是魏來認識的傢伙。孫大仁誰都可以不信,可自己這兄弟他卻是百分百的信任。他說這些話,無非也只是宣洩一些心頭得不滿罷了。
自知理虧的孫大仁借坡下滾,一副這才記起此事的模樣,在那時一拍腦門,言道:「對啊!小青焰提醒的是,咱們還得準備酒菜,不能失了……失了……待客之道!」
孫大仁這般說着,便要領着二人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嘴裏還煞有介事的念念有詞:「嗯……西城的燒鵝,八方樓的百釀春,再買些下酒的小菜……對對,還要多天幾副碗筷……」
這般拙劣的演技,以龍大小姐的聰明伶俐豈會看不出來?但她卻並未戳破,只是翻了個白眼,道了句:「幼稚。」隨後便與劉青焰一道,慢悠悠跟上了那假裝苦思的少年。
……
眾人來到寧霄城並不久,但在劉青焰的堅持下,諸人前幾日早已將這寧霄城逛了個遍——小妮子在烏盤城時,與自己的娘相依為命,雖然有包子鋪撐着,但畢竟是小本買賣,烏盤城的人也就那麼一點,不足以支持二人有什麼大富大貴的生活,甚至有時候還會過得很拮据。也正是這樣的經歷讓劉青焰深諳一些小人物生存於世所必須掌握的「本事」,在閒逛整個寧霄城的過程中小青焰默默的將城中各個集市中的大致情況——譬如什麼地方能買什麼東西,什麼東西在什麼地方又賣得價錢公道,正因為有了劉青焰知曉這些,給孫大仁出謀劃策,這採買方才顯得如此輕鬆,否則以孫大少爺以往那花錢從不看價錢的性子,估摸着這頓宴請便得花去眾人剩餘錢財的大半。
「也不知道今天阿來會不會回來吃晚飯……」提着各色採買來的的事物,已經走到了祖屋門前的孫大仁嘴裏嘟囔着。
「是啊,除了今天早上一起吃過早飯,好些日子沒有跟阿來哥哥一起吃過飯了。」劉青焰也在那時皺起了眉頭,接過了話茬,很是苦惱的嘟囔道。
「阿來這些日子在忙個撒呢?怎麼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龍繡也有些奇怪的低語道。
「男人的事情,你這婦人懂個屁。」孫大仁習慣性的對龍繡冷嘲熱諷,說着已經走到魏來祖屋門前的他,伸手正要從懷裏掏出鑰匙,卻發現府門上的鎖不知何時,不翼而飛了。孫大仁的心頭一震,暗道難道是魏來走時忘了鎖門,還是他已經提前回來了?
正想着,他身後的龍繡一腳就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孫大仁的身子頓時一個趔趄,前傾着倒下,也就正好栽倒在未有上鎖的房門上,將房門撞開。
「我看你就是個……」龍繡雙手叉腰,看着倒地的孫大仁,氣勢洶洶的嘲弄道,可話才說到一半便生生的停了下來——就在她說這話的時候,打開的院門後,魏來祖屋中的情形也隨即映入了她的眼帘。
&bsp;魏來那座金玉其外卻空無一物於內的祖屋中,數百位穿着家丁與奴婢裝束的人在來來往往,有的三兩合抱着盆栽在一位管家打扮的中年人的指揮下,來回搬動&bsp;,似乎是在尋找一個合適的擺放位置;也有人在搬動着各式居家物價,從桌椅板凳到床榻屏風應有盡有,且觀那些事物的模樣,絕非孫大仁等人之前在集市上淘來的二手貨可以比擬;更多的人則是在各個房門外與院落中清掃着地面、打理着蒙塵的房門窗戶,那往日清冷空曠的祖屋此刻人來人往,鬧騰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以一個極為滑稽的姿勢栽倒在房門口的孫大仁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一切,眼前的這番景象與孫大仁記憶中的祖屋恍若兩個世界。
就在他站起身子,想要回頭詢問劉青焰與龍繡到底眼前的一切是不是他的錯覺時,兩隻手卻忽的從兩側伸來,極為熟絡的各自掐住了孫大仁腰間的皮肉,然後用力一擰……
在孫大仁呼天搶地的哀嚎聲中,他伸手的龍繡與劉青焰對視了一眼,然後二人都在那時重重的點了點頭,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樣肯定的神色,她們異口同聲的言道:「不是夢。」
至於用雙手捂着自己腰身的兩側的孫大仁遞來的哀怨目光,則被二人極為默契的無視掉了。
而孫大仁的哀嚎也讓在院中忙活着的眾多家丁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夥計,朝着三人投來古怪的目光,眼前分明就是孫大仁三人自己的居所,但在那群家丁的目光下,三人卻不由得打心眼裏升起了一股做賊心虛的奇異感受。
這時那位在院子中指揮着眾多家丁的管家打扮的中年男子也注意到了呆立在門口的孫大仁三人,那人在那時趕忙邁着大步,朝着三人快步走來。
「三位就是孫公子與龍小姐和劉小姐吧。」那男人笑眯眯的朝着三人問道。
三人摸不着頭腦,但本着伸手不打笑臉人的原則,面對男人的詢問孫大仁也只是木楞的點了點頭,然後小聲問道:「你們……這是?」
男人顯然早就料到了孫大仁等人會有這番疑惑,他笑了笑說道:「我們是奉徐小姐的意思,來給姑爺整理屋院的。」
「哦。」孫大仁點了點頭,但忽然又察覺到了不對,猛然轉過頭驚悚的看向身旁那滿臉笑意的男人,然後張大了嘴,用高出他平日語調足足八倍的尖細嗓音嚷嚷道:「姑……姑什麼爺???」
「姑爺啊……」那男人似乎也被孫大仁這忽然古怪的態度嚇了一跳,但出於優秀的素養,他還是在回過神來之後,一本正經的給孫大仁解釋道:「姑爺指的就是,小姐的丈夫,老爺的女婿,我們徐府的……」
一旁回過神來的龍繡見那男人一副要給他們教授幼兒知識的架勢,趕忙出言打斷了對方:「誰問你什麼是姑爺了!我問的是哪個姑爺?叫什麼名字?」
男人聞言這才反應過來,他歉意的笑了笑,趕忙又言道:「就是……」
「魏守之子,魏來。」可話還未出口,一道清冷的聲音卻忽的從院落中傳來,只見那位徐家的少公子正推着徐玥的輪椅,站在距離諸人不遠處的院落中,而那道清冷聲音的主人赫然便是徐玥,她此刻正盯着魏來三人,面帶意味不明的淺淺笑意:「怎麼?你們有什麼意見嗎?」
大概是被徐玥這般冷峻的氣勢所震,又或者只是單純的心存畏懼。總之在聽聞徐玥此問後,孫大仁便縮了縮脖子,小聲的應道「沒……沒意見。」
徐玥又將目光在那時轉向孫大仁身旁的龍繡與劉青焰,雖不言語,但眸中縈繞的寒氣卻讓二女在那時如墜寒冰煉獄。
早已將那一招「賣魏求榮」練得的爐火純青的龍繡一個激靈,伸出手朝着徐玥豎起了大拇指,乾笑道:「金童玉女,天造地設。」
得到這般回答的徐玥心滿意足,又將目光轉向龍繡身旁。劉青焰機警無比,見孫大仁與龍繡接連戰敗,她自知「無力回天」,根本不待徐玥的目光投注過來,便搶先在臉上掛起了甜甜的笑容,瞪大了自己忽閃忽閃的大眼睛,朝着徐玥脆生生的言道:「祝阿玥姐姐與阿來哥哥,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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