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宋兵廚 第37章 無名氏

    兩人想走近，半路上被金兵攔住，周圍有不少看熱鬧的金人，當然不少是來瞻仰這位已故的女人。

    羅術多少也知道這段被傳為佳話的歷史，金世宗感激夫人自殺保持貞潔，但內心卻並不認可被王兄惦記的女人，一直持續兩年，才給舉辦這個遲來的下葬儀式，在墓碑上賜封昭德皇后，並立廟懷念，終身也未立新後。

    這是一種矛盾的心態，代表作為統治者的政治觀點，還有私人情感的糾結。

    小妮子站在宮殿樓上很長時間，遠遠望着儀式將結束，這才走下樓，走出大門，也看到站在隊伍里的羅術與畢清君，迎面走過來。

    此時儀式結束，皇轎及隊列正返回之際，突然見金軍隊伍內，一片混亂，數百金人打扮的悍將手持武器，直接把行進的隊列切成兩半，有人抽出刀劍準備向皇轎射去。

    小妮子停下腳步，見攻擊人眾很多，撩身疾馳而去，揮舞刀劍，片刻也那群刺客打在一起。

    來人雖多，卻個個都是好手，小妮子勉強與兩人打成平手，又有人衝上來幫助，她開始有點招架不住。

    跟小妮子如一體的羅術，再也不顧金兵阻攔，抓住一個金兵武器，沖了上去。

    周圍金兵不少，想是屬於外側護軍，不到萬不得已，並不急於出手，想是內軍力量也不弱，羅術這一衝，到惹得外側護軍趕緊攔截。

    一股不知哪裏來的蠻勁，羅術竟然使出數招，把攔截的近幾十金兵打得打退。

    連跟在身後的畢清君也不由得一愣，她是真沒想到，這個平時跟個生意人或書生氣濃的漢子，生起蠻勁，如此兇猛。

    「吾來頂住，快去救助！」

    她已加入戰團，把又衝上來的金兵擊退，不過再耽擱下來，怕兩人誰也沖不出去。

    羅術卻不吱語，如一隻蠻牛，揮舞那把狼牙棒，手法嫻熟，片刻衝過近百人的阻攔，如從天降，出現在小妮子面前。

    這一勇猛勁，也把幾個刺客弄暈了，來一個玩命的？

    小妮子也是驚喜，叫一聲「哥」，兩人一起出手，瞬間把圍攏在皇轎前的數十人打退，而這時，金軍內軍已得到緩衝，重新集結，眾刺客失去最佳刺殺時機。

    已有領頭人，揮手朝剩下的幾十人撤退，離走時，還盯了羅術數眼。

    剛喘一口氣，瞬間近千名金軍禁侍衝上來，一起砸向羅術與小妮子，別說兩人有再強武功，就是十幾個羅術也怕受不起這群狼攻擊，何況剛才已打得筋疲力盡。

    「住手，執令！」

    耳聽到小妮子又從衣袖裏掏出一物，那塊令牌又現真身，此刻，羅術也看到，那是一塊寫了女真文字的精緻令牌，金燦燦陽光下異常耀眼。

    圍攻的眾金兵瞬間止不住腳步，開始倒退，手下武器也放下。

    「何人在保護聖駕？」

    有金國護駕里走出身穿朝服的官員，走到小妮子面前，接過令牌，送入皇轎。

    聽到裏面傳話，「先行回宮，把人帶來見本王。」

    有聽令官吏，已命人準備兩抬小轎，這要遠比始終步行的朝臣要強不少，一般非重臣或老臣，或者特殊人物，不可能與皇駕同行回宮的。

    此刻，畢清君也被請入隊列，站在羅術身後，一男兩女，衣着很特別。

    羅術也沒想到，有機會走入金國皇宮，裏面修飾，除少量異族特色外，與宋人建築風格大相徑庭，偶爾聽到說出奇怪的發音，應就是所謂「女真語」。

    多數見到，卻是很多漢族人的大臣與侍衛，顯然都是被收降的將兵。

    待走入內宮，三人跟隨服侍官吏前行，兩側禁兵侍衛，直到殿堂前，一看就屬於偏殿，並非正堂。

    那官吏進入偏殿稟報後，宣三人進入，聽聲，「叩拜！」

    見小妮子跪拜，羅術沒動，身後的畢清君自然更不會拜，而所有人正陷入尷尬，聽到小妮子說話。

    「完顏金妮叩拜吾皇，請容吾身邊兩位宋人免禮！」

    聽到中間傳來低哼一聲，有殿堂侍位上前就要執行，被小妮子站起攔住。

    「吾母烏林答氏，請吾皇免罪！」

    什麼？

    所有人被驚住，怎麼可能，小妮子竟然是烏林答氏的女兒？

    殿堂上的完顏雍也被鬧愣了，半天沒有反應過來，手中擺弄那個令牌，好久不語。

    「此令牌確是當初送給昭德皇后的信物，落入汝手，想是拾到，想要冒充，不怕本王把你們部斬首？」

    完顏金妮並不恐懼，站起走到近前，低聲說了幾句，聽得殿堂上的完顏雍臉色突變，想是小妮子說了什麼只有兩人知道的事。

    完顏雍已命人把羅術及畢清君請出偏殿，只留下小妮子一人，直到見她獨自走出殿堂，身後突然間多了數名宮女，皆是宋人裝束。

    站在羅術面前，小妮子露出憂傷，淚水禁不住流淌。

    「郎君，汝走吧，吾自留下，這是條件，願有朝一日，能相見。」

    隨之，身後走來數十名持刀護衛，顯然是要驅趕。

    「不行，要走一起，否則吾也不走。」

    羅術發自內心的怒喊，聲音很大，震耳發潰，聽得小妮子心碎，直接跪拜到面前。

    「郎君，汝自先走，小妮子生是汝的人，死蠻汝的鬼，待時機，一定去尋汝。」

    這怎麼可能，從第一次穿越，兩人不知覺已經一年，別說是人，就是石頭，也會有感情，何況一床躺了那麼久，相依相靠，度過無數個日夜。

    想到分離，羅術禁不住心痛難忍，死死抓住小妮子的手不放。

    小妮子長嘆一口氣，嘴角勉強露出一抹笑意。

    「吾是金人，汝是宋人，天生讓吾汝無法在一起，汝要對抗天地嗎？」

    為什麼不能對抗，羅術心裏也沒有所謂宋金之分，他就沒覺得自己屬於哪個國家。

    「吾不當宋人，汝當什麼，吾也是什麼人。」

    什麼？

    這有點跟不上節奏，身後的畢清君已舉起劍，架到他脖子上。

    「羅術，汝再說一句，會被歷史唾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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